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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蘭衣穿衣下床,推開窗戶,日頭幾近午時,竟然睡到了這個時辰?想來昨晚確實用腦過度。對蘭衣來說之前一萬年都沒弄明白的情愛問題,怎可能經過這一兩天便想明白,最後只得繼續放在一邊,不再思考。


  今日還要再去一次那家茶棚,蘭衣洗漱過後便下樓,才走到樓梯口便聽到顏柳的聲音焦急地傳來,蘭衣停住腳步聽了一下,原來是顏柳拉著匡廣智不讓人走。


  昨日,匡廣智收到公冶的親筆信,原本滿心期待卻在打開信的那瞬灰飛煙滅,公冶明確地拒絕如一記重鎚,徹底粉碎了他心中名為愛情的幼苗。匡廣智心如死灰,再也不願留在這裡,本打算早上悄悄離開,卻沒想到竟然會遇到起早為偶像買回早點的顏柳。


  顏柳非常明白他能成功打入偶像的群體,匡廣智功不可沒,因此聽說匡廣智要走,自然不能放他離開,兩人就這麼在一樓大堂已經拉扯了近一個時辰。


  蘭衣聽明之後,覺得這事兒與自己無關,便大大方方地下樓,在兩人錯愕地注目下,徑直出了客棧,往茶棚而去。甚至在經過那兩人身邊時還向他們點了點頭,問了聲『早』。


  見蘭衣這等事不關己的態度,匡廣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連一項缺根弦的顏柳都看出來了。他關切又小心地問道:「匡兄,你沒事吧?」見匡廣智搖頭,又道:「怎麼見到從錢,臉色突然這麼差?」


  「沒什麼。」匡廣智不欲多言,心裡卻反覆在想蘭衣從錢到底幾個意思,他從樓上下來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要走的事,可他不但不聞不問,甚至還擺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態,就像一個勝利者一樣,他這是嘲笑我嗎?又想到自己昨日求他放手,匡廣智瞬間既無地自容又惱羞成怒,憤憤地想都是酒精惹的禍!

  這時,顏柳又說:「那,你不要走了吧?」


  「嗯。」匡廣智哼一聲,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正需這麼個台階下。他想留下來,只因蘭衣從錢又成功挑起了他的戰火。


  顏柳一陣驚喜,忙拉著匡廣智追問,「真的?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日後可不許反悔啊!」


  匡廣智似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顏柳才不會管他願不願意,也不會管匡廣智為何如此善變,他只看結果順了自己心意,便拉著匡廣智上樓給偶像們送飯去了。公冶不在,其餘人等在張虎雄那屋聚了一桌,吃這天的第一頓飯。此時,日上中天,也不知該算是早飯還是午飯。


  蘭衣趕到茶棚時,出乎意料地看到公冶冠玉坐在棚里。老闆坐在一側,兩人正各自執筆,在一張宣紙上寫字交談。


  蘭衣走向兩人,公冶這時看過來,蘭衣臉上帶笑,眼中好奇,卻看不出任何一絲昨日情緒留下的痕迹,就如同這一萬年來的很多次一樣,情愛之事似乎在蘭衣心裡留不下任何印記。公冶暗嘆,自己仍需努力。


  老闆見蘭衣前來,便起身讓他入座,親自為他斟一碗茶。蘭衣手捻著茶碗,笑看老闆,問:「可有消息?」


  「顏家商船明日辰時靠岸,只是那邊不好疏通,現在還沒搭上話。」老闆將與公冶筆交的紙條推到蘭衣面前。


  蘭衣看了一眼,皺眉問公冶:「為何不讓老闆去搭話了?」


  「柳。」公冶道。


  蘭衣思索片刻道:「不妥。我先前不讓他跟著,便是擔心他將我們行蹤回報給劍門,雖然劍門現下對我們已無敵意,但那貨物的價值……」話到此,蘭衣看了眼老闆。


  老闆擺擺手,笑著起身去灶前填柴。


  蘭衣也不再多說,公冶點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雖然劍門對他們已無敵意,但是銀雀翎價值連城,若是他日顏柳將銀雀翎所在之處透露給劍門,而劍門高手如雲,到時候搶起來,恐怕他們應付起來會很麻煩。


  「船的事情,還是要交給老闆。此時不可欠了顏家人情。」蘭衣道。


  公冶點頭,抬手拍了下蘭衣胸口,沒想到蘭衣這次竟側身避過,公冶詫異,隨即心中一陣狂喜。昨日之事蘭衣並非無動於衷,雖然蘭衣的表現是不大願意讓自己碰他了,可是有反應總比毫不在意要強,這說明蘭衣至少對他是有想法的,雖然不是什麼好想法吧。


  蘭衣沒搭理公冶直勾勾地眼神,起身去找老闆,再次強調要請他幫忙聯繫商船。老闆雖有些為難但還是答應下來,和蘭衣約定明日卯時三刻在村北碼頭相見。


  臨走時,蘭衣難得大方一次,先付了老闆一半定金,老闆因心裡沒底,推辭不收,直到蘭衣說:「就算這次乘船不成,我也不會要你雙倍賠償!」老闆這才收下。


  難得時間充裕,蘭衣便想著沿街逛逛。公冶一切隨他,兩人便沒回客棧,而是沿著魚市街一路向下。


  中午前後,正是魚市街熱鬧的時候,沿街的商鋪都在開門做生意,蘭衣發現這裡的店面竟然也是以藥店居多,想來如今的雲圖大陸,葯修果然是整個修仙界最吃香的行業。


  蘭衣想到許鳴柏的修鍊進度,不禁頭疼。他雖然現在已是二級大葯童比剛認識那會兒連升三階升了整整一級,但是這種速度在蘭衣眼裡與蝸牛爬也沒什麼區別,歸根到底還是他用的煉丹鼎不夠好。


  要不要送他個煉丹鼎呢?蘭衣剛這麼想,立刻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能送?錢可以先幫他墊上,之後定要他加倍還來!這麼想了,蘭衣心中瞬間順暢多了,於是腳步輕快地走進一家店面很大的藥店,準備給許鳴柏挑個丹鼎。


  這次,再沒有人將蘭衣和公冶當成乞丐轟出去了。相反,掌柜見蘭衣和公冶衣著不凡,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蘭衣打量掌柜兩眼,問:「店裡的丹藥器具都是你煉製的?」


  掌柜連忙搖頭,道:「我可沒這等本事,在下不過區區一個小葯童,只是懂些皮毛為我們東家在此看店罷了。」


  「哦?你到實誠。」蘭衣聽掌柜這話,到對這店裡的東西有了幾分興緻,隨口又問:「你東家是誰?東西都是他煉製的?」


  「也不全是,東家與鶴羽大藥王頗有淵源,許多法寶都是葯門弟子們放在這裡寄售的。」掌柜頗自豪地道。


  「哦。」蘭衣又不知鶴羽是誰,不過聽說是個大藥王便點了點頭。


  掌柜沒有等到蘭衣崇拜、驚喜之類的反應,便又仔細打量了他二人一番,除了體型胖大也沒看出什麼不同,於是便問:「二位要買些什麼?」


  「煉丹鼎有嗎?」蘭衣問。


  掌柜有些為難,道:「丹鼎是有一批,不過要明日隨顏家的商船到貨,」說著看向公冶腰間,又道:「好劍倒是有幾把,您二位不妨先看看。」


  「哦?」蘭衣眼珠轉了轉,心下有了一個主意,當即也不在問丹鼎的事,隨著掌柜上二樓看劍。


  蘭衣看劍,當然不是自己用,他是想著給公冶買一把,這次是真送。自從在人間與公冶相遇,公冶對他的照顧自不必說,當牛做馬出生入死,幹得活兒多吃得飯少,雖然他所圖的是蘭衣這個人,這個,蘭衣滿足不了,不過送把劍給他,蘭衣還是捨得的。


  再者,送劍還有另一層意思,抽劍斷情絲,希望公冶能就此斬斷兒女情長,好好修鍊,早日登仙。


  蘭衣摸著下巴,看著懸架上的幾排利劍,心裡想的卻是上次送劍似乎也是為了讓人抽劍斷情絲,想來自己情急之下竟然還說愛得是他,真是好生沒臉,還好那人尚在仙界沒有聽到。


  公冶站在蘭衣身旁,目光在幾排利劍上一一掃過,心裡想得竟和蘭衣是同一件事。萬餘年前,蘭衣為他親手鑄劍,劍交到他手裡,留下六個字『斷情絲,早登仙』!

  兩人各自沉默,掌柜突然『啊』了一聲,手指某處,驚訝地瞪大眼。


  兩人尋勢望去,只見兩排之後的懸架上一柄通體黝黑的長劍正無風輕顫,好似有了靈性,激動不已。


  公冶向那劍走去,蘭衣問掌柜:「這是何劍?」


  掌柜搖搖頭,道:「這劍是一落魄劍客抵賬抵來的,只說是祖上三代相傳,到了他這兒,他嗜賭敗了家業,最後連這傳家之寶都拿出來抵賬了。不過,這劍雖是好劍,卻邪門得很,之前用他的兩人聽說都死於非命,二位公子還是不要選他的好。」


  蘭衣點了點頭,見公冶已一把將那劍摘了下來,便問掌柜道:「這劍多少錢?」


  掌柜想著這物不吉利,早日脫手也好,便道:「五十兩,公子若要可打個九折。」


  「五折吧。」蘭衣眼睛也不眨。


  掌柜嘴角一抽,狠狠心,道:「八折!少一分也不行,真到頭了。」


  蘭衣又和掌柜磨了一會兒,最終三十八兩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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