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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城

  越往西北方向走,氣溫越高,至跑出十里之外,除了公冶其餘三人全部汗流浹背,吐著舌頭熱成了狗。


  「我要脫衣服!」蘭衣不耐煩地說。


  公冶瞪著他,兩息后道:「不許!」


  「我自己脫,要你管?放我下來!」蘭衣像條離水的魚一樣開始撲騰。


  公冶冠玉強勢不理,深吸一口氣,速度立刻加快了兩倍。


  顏柳哀嚎一聲,只得認命地跟上。


  此時,司徒澤駕馭花粉蝶式神剛好飛到百花叢上空,南宮瑾眼尖地看到一件被花枝勾住的雪白裡衣正妖嬈地迎風招展著,他立刻指著下方對司徒澤道:「看那兒!下去看看!」


  許鳴柏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蘭衣從錢的衣服,一顆心瞬間揪了起來。


  花粉蝶降落,南宮瑾第一個跳下去,拾起那件裡衣,放在鼻下聞了聞,皺眉道:「怎麼好大的汗味?」


  司徒澤將那袍子一把奪過來,看也沒看直接扔給了許鳴柏,道:「認得出是誰的嗎?」


  許鳴柏當然早就認出來是誰的了,「應是從錢的。」


  「他幹了什麼,出了這麼多汗?」南宮瑾有些擔憂地問許鳴柏,許鳴柏又不是蘭衣從錢肚子里的寄生蟲,自然是不知道的。


  司徒澤壓著心中不爽,道:「既然衣裳只有汗味沒有血氣,想來應是安全的。此處已近漿峽入口,我猜他們定然是去了那處。」


  許鳴柏卻忽然靈機一動,唱起了反調,說:「也不一定,說不定他們正在不遠處尋那些獵戶。你們不了解從錢那人,他雖然看著不著調,卻是個守信之人。他答應別人的事都會儘力做到。」


  「既然如此,我們邊向入口走邊沿路尋找,或許還能發現些蛛絲馬跡呢。」南宮瑾倒是認同許鳴柏這一說法。


  司徒澤想了想,點頭答應,卻是別有深意地看了許鳴柏一眼。


  許鳴柏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連忙扭過頭去。


  他們這邊緩慢搜索,蘭衣那邊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氣衝到了漿峽入口。入口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是前面沒路了,山脊到了這裡成了一處斷崖。然而斷崖之下則是滾滾沸騰的金桔色的岩漿。


  岩漿如一條長河不知從哪裡來,也不知流到哪裡去。水汽在這裡騰騰蒸發,目之所及都是霧蒙蒙一片。


  顏柳拄著膝蓋,大口喘氣,顯是體力透支得夠嗆,但看到這等景象卻還是『媽呀』一聲,哀嚎道:「這怎麼走啊?人跳下去還不直接熟個外焦里嫩!!」


  蘭衣終於掙脫了公冶的束縛,此時正坐在地上邊脫外袍邊不耐煩地說:「廢話真多,你脖子上長的那叫腦子不叫包子,你就不能好好想想!」


  顏柳喘著氣擺手,表示你愛說啥說啥,老子累死了,不想跟你吵。


  蘭衣狠狠瞪他一眼。


  這時,公冶一語驚人,道:「下。」


  「不會吧?」顏柳又怪叫一聲。


  匡廣智支撐著癱軟的身體自地上爬起來,疑惑地向公冶所指之處看去,只見陡峭的懸崖上竟然刻著一節節蜿蜒向下的石梯,石梯很窄僅容一人通過,而一旁的峭壁上還巧妙地打了一個個能容人一臂進出的石洞,想來是做梯之人為了安全起見留下的扶手。


  雖然如此,匡廣智依舊皺眉道:「只怕這底下的溫度,咱們依舊承受不住!」


  蘭衣終於把外袍脫了,聽了這話,笑了一聲,說:「有什麼好承受的,我們又不走那兒!」


  「???」匡廣智不明所以,再問,蘭衣卻只是笑,不多說。


  顏柳邊嘀咕蘭衣神神秘秘的邊跟著眾人翻下懸崖躍上石梯。公冶冠玉打頭陣,蘭衣和匡廣智居中,顏柳殿後。幾人沿著石梯向下走了大約百餘丈,不遠處出現了一座拱形的石門,石梯剛好延伸到石門外的平台上,幾人加快腳步越上平台。


  至此他們才看清石門拱形的門洞邊上刻滿了古樸的雕紋,匡廣智和顏柳看不懂,蘭衣卻十分明白,那些乃是萬餘年前通用的獸語,這些獸語翻譯過來便是一句話:漿峽有際,萬獸無疆,非我族類,擅入無門。乃是警告擅闖者三思而後行。


  如今門洞下的大門被推開了一扇,顯然在蘭衣等人之前有人先一步闖了進去。


  蘭衣摸著下巴,端詳另一扇關著的大門上的半個浮雕獸頭,嘖嘖道:「這刻匠手藝也太好了些,伏敖那個膽小鬼哪兒有這麼威風?!嘖!」


  顏柳撇撇嘴,心道蘭衣真是愛吹牛,說得好像他認識獸神似得。公冶則對蘭衣這種無聊的感嘆完全無視,他一分鐘也不想耽誤,邁開大步第一個走了進去,顏柳忙拉上匡廣智跟上公冶步伐。匡廣智見蘭衣還在欣賞雕像,只得回頭喊道:「從錢,走啦,快來!」


  「哦,哦!」蘭衣回過神來的時候,三人的身影已經漸漸融進了黑暗裡,他連忙小跑幾步追了上去。


  進入洞里,溫度徒然下降,隱約可聞滴水之音。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泥土的潮氣,令人聞了之後,總有種憋悶的感覺,十分不舒服。


  顏柳小聲說:「公冶前輩,我總覺得這洞里十分不對勁。」


  「嗯?」公冶道。


  這時,蘭衣不厚道地嘿笑了聲,說:「有什麼不對勁的?莫不是你膽小怕了?」


  顏柳卻難得嚴肅地說:「從錢,我不開玩笑,我是真的覺得很不對勁。我,我我,我覺得腳下的地越來越軟了!誒?」顏柳說完就是一愣,腳下不知怎麼踩得,整隻靴子都陷入了地面里,「媽呀!啊啊啊啊!這是什麼?!!!」


  蘭衣哈哈大笑,其餘三人全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匡廣智臉色蒼白,只因他也遇到了和顏柳同樣的狀況,他相信蘭衣也一樣遇到了,也因此,他完全無法理解蘭衣這笑意是從何而來。


  蘭衣笑夠了,抬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花,才好心給他們解釋,道:「腳下軟很正常啊,因為這個山洞原本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山洞,我們現在是在八岐蛇的腹中!」


  「什麼?!」顏柳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大驚小怪!」蘭衣拍了顏柳腦門一下,兀自往前走去,邊走邊道:「萬餘年前八岐蛇王與獸神伏敖為爭老大打架輸了,從此立下血誓,為報獸神不殺之恩,八岐一門十二部永世守衛漿峽大門,保衛漿峽眾生安寧避世。而這十二門的首領更是以身祭道,甘願受切尾之痛,穿腸之苦,以此修行,積攢功德。」


  「啊?」顏柳和匡廣智一時傻了眼,繼而兩人不約而同小心翼翼地將下陷的靴子拔了出來,顏柳甚至雙掌核實,態度極其虔誠地懺悔道:「八岐大首領您一定要原諒我啊,我只是個小小劍修,我不是有意踩疼您的,您可千萬不要動怒啊……」


  蘭衣簡直無語,心想自己好歹也是葯神,當年那兩貨打架還是請得自己給當得裁判,現在自己帶幾個人進漿峽玩兒玩兒,不要說這十二首領,就是他們的頭也不敢拿他們怎麼樣啊?顏柳這廝實在是給自己丟人!不過轉念一想也罷,顏柳膽小歸膽小,總之是發自善意,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想來於大局無關,也就隨他去了。


  或許真是顏柳的懺悔起到了作用,或許是他們走的路段已經不同,之後的地面漸漸變得堅硬起來,再沒有出現之前那種深一腳淺一腳的狀況了。


  顏、匡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匡廣智雖然沒有出聲,但在心裡也如顏柳一般默念了一路。不知走了多久,當一股溫和的風迎面吹來,眼前視野也隨之明亮起來,眾人連忙閉眼,再睜開眼時,周圍已是另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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