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成長的代價（一）
第一百章索尼病逝
赫舍里府中，下人們把府里上上下下全都點滿了燈籠，尤其是索尼養病的院子，更是點的燈火通明的，比白天的時候還要更加的亮堂。
然而，索尼院中，索額圖卻正在院中罰跪。傍晚，赫舍里府收到了宮裡傳來的消息，在聽說了皇后撞到了懿敏妃導致懿敏妃流產，皇上的第一個兒子已經沒了的時候，赫舍里府全府上下都籠罩著一層陰霾，生怕皇上的怒火燒著赫舍里府。但是，赫舍里府的主心骨索尼現在病重，受不得刺激，赫舍里府的當家人對芳儀的事情意見就不一致了。
索尼的大兒子，仁孝皇后芳儀的親生阿瑪噶布喇想要暫時瞞住索尼，以免索尼過於激動，最後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但是索尼的二兒子索額圖卻持反對意見。索額圖認為，現在的形勢對芳儀十分的不利，應該儘早諮詢索尼的意見，幫助芳儀度過這個難關。
噶布喇和索額圖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最後還是噶布喇憑藉著長子的威嚴迫使索額圖不得將這件事告訴索尼。索額圖雖然表面上服從了，但是心裡卻不忿的很。
索額圖比噶布喇看的明白，現在芳儀的這個局也只有阿瑪能解，要是因為噶布喇的優柔寡斷而貽誤了時機，導致芳儀的后位不穩，不說他噶布喇能不能承受的了這樣的打擊，就是整個赫舍里府都不能接受這樣的損失。
所以趁著噶布喇一個不注意，索額圖就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向索尼闡明了。索尼聽了索額圖的話之後立即就暈厥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索額圖也正是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被噶布喇罰跪在此的。
顧太醫和趙太醫都快愁死了，原本，他們兩個不讓索中堂的病情惡化下去就已經很難了，現在赫舍里府的三爺還去刺激索中堂，這下子索中堂病情加重了，現在宮門已經鎖了，要是醫治不好索中堂，他們拿什麼去給皇上交代啊。
然而，就在顧太醫和趙太醫正在發愁的時候，赫舍里府的下人來報，說是索中堂醒過來了。顧太醫和趙太醫心下一喜，以為是自己的葯起作用了，但是在看到索中堂的面相之後，顧太醫和趙太醫的心頓時沉到了底端。
「快，拿著這個令牌，進宮去找皇上。」顧太醫急忙從袖中拿出了一個令牌，交給隨侍的醫奴之後就趕緊的催促醫奴快馬加鞭的進宮去。
這個令牌是皇上特意交給顧太醫的，為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現在索中堂明顯就是迴光返照，這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死了，皇上原本還等著索中堂出力呢。所以，顧太醫一定是要把索中堂的消息在第一時間稟報給皇上。
索尼醒來之後好像也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在拒絕了顧太醫和趙太醫的診治之後，命人清空了地方，單獨的把噶布喇和索額圖給叫了進來。
叫進來之後，索尼看著索額圖微顫的腿也沒有多說什麼。噶布喇性情穩重，不願冒進，守成赫舍里府是綽綽有餘的，索尼倒是覺得索額圖銳意進取敢拼敢幹，和當年的自己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索尼在臨死的時候還是要調和一下這兩兄弟之間的矛盾的。這兩個兄弟性情不和，要是能互惠互利，自然能讓赫舍里府更上一層樓，但是，要是這兩兄弟兄弟鬩牆，這赫舍里府恐怕就是昨日黃昏了啊。
索性，現在，他倒是死的也是時候。索尼本身看的很開，就是放心不下宮裡的芳儀和這整個赫舍里府。
「噶布喇，阿瑪是知道你的為人的。你天性不愛冒進，這本是對咱們赫舍里家有利的事情，阿瑪把赫舍里府交給你阿瑪去的時候也能面對赫舍里家的列祖列宗。但是現在皇權未穩，大清未定，正是我們赫舍里家更上一層樓的好時候。芳儀身處後宮，要是沒有一個強勢的娘家幫襯著，芳儀的結局會是什麼樣的。看看懿敏妃在後宮的做派就知道了，鈕鈷祿家可是對皇后的寶座虎視眈眈啊。」
聽索尼這麼一說，噶布喇也感受到了危機感，然而，索尼要的就是這種危機感。索尼是要把赫舍里府託付給索額圖的，但是，噶布喇是長子，本應繼承他的爵位的，要是他現在不勸導噶布喇，難免讓噶布喇心裡存著個疙瘩，日後被人利用起來都是麻煩。現在，讓噶布喇認識到自己能力不足，日後噶布喇也就不會對索額圖有過多的怨恨。
「不過，索額圖這小子雖然做事莽撞，但是卻是個敢闖敢拼的。現在形勢不穩，你們兄弟二人還是要齊心協力，讓赫舍里府更上一層樓啊。」
噶布喇看了索額圖一眼，雖然心裡對阿瑪讚賞索額圖卻貶低自己酸得很，但是，噶布喇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了，阿瑪，兒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索額圖沒想到阿瑪竟然會對自己如此讚譽，不過在長兄面前，索額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不讓自己流露出太欣喜若狂的表情，讓長兄記恨，讓阿瑪難做人。「阿瑪，兒子定當儘力，不負您所託。」
好，看到噶布喇和索額圖都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抗，索尼總算是安心了一些，然而，索尼卻覺得這種精力集中，彷彿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的狀態正在離他而去。芳儀的事情還沒有完，他現在還不能死。
索尼努力的集中精力，對噶布喇和索額圖說，「蘇克薩哈必是不甘願交出權利的。咱們赫舍里府是皇上最忠心的臣子，噶布喇你。。。」索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正在下首聽索尼訓誡的噶布喇和索額圖見索尼說道一半就沒有再說話了，身體一顫，但是卻還是沒有動作。半響后才抬頭看去。然而，當噶布喇仔細的查看過之後，終於宣布了這個噩耗。三朝元老，赫舍里家的頂樑柱，索尼索中堂於康熙六年三月十二子時末薨。
而後，赫舍里府全府上下撤下了任何紅色的東西，換上了白布，布置了靈堂，為索尼守靈。
顧太醫原本是想阻止赫舍里家的這種做法的，畢竟當初索中堂病重的時候，皇上也是要赫舍里府的人瞞著天下人的。最後還是趙太醫拉住了想要阻止赫舍里府的人布置的顧太醫。趙太醫比顧太醫浸。淫後宮的年歲長，又是如何看不出這就是赫舍里府的人故意為之的呢。現在皇后故意推到懿敏妃的傳言甚囂塵上，現在赫舍里府把索中堂的死訊宣揚的滿天飛，皇上忌諱索中堂，再怎麼樣都不會嚴懲皇後娘娘的。現在已經輪不到他們來做這個惡人了。
果然，康熙在半夜聽到索尼病逝的消息陰沉的嚇人。
第二天早朝上，遏必隆因病不得上朝，鰲拜一身戾氣惹得眾大臣都不敢站在鰲拜的身邊，索額圖代替長兄請求丁憂，就只有蘇克薩哈笑的最開心。
康熙雖然知道父輩去世，兒子丁憂在家很正常，但是，赫舍里家現在這麼急著提出丁憂，這明顯就是試探康熙在嘎魯玳和芳儀這件事上的態度。然而，康熙就還不能不顧及赫舍里府的想法。現在索尼死了，索尼手上的權利康熙是更沒有辦法收回了，現在康熙要是想不壞名聲還把皇權全部收回，現在也只能讓赫舍里府的人自動上交了。
康熙本來不比這麼急著收回皇權，但是，蘇克薩哈現在已經被他逼到了絕境，要是蘇克薩哈一個狠心，狗急跳牆，還沒有安穩下來的大清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的。但是，聽人通報了遏必昨日偶感風寒、現在卧病在床不能上朝的事情，康熙心裡可不是只有一點點的憋屈。
朕才是這大清的主子，但是現在你們這些狗奴才都在逼著朕，朕不高興了，那麼你們也別想高興的起來。
索尼的意思本來是想讓索額圖把自己手上現在掌握的權利全都上交給康熙，以此來換取康熙的恩寵，讓芳儀在後宮之中好過一點，但是誰承想，索額圖竟然把索尼的意思理解為用權利作為威脅，以此來保芳儀的平安。
雖然這兩種辦法都是為了保住芳儀現在的地位，但是，索額圖的方法明顯已經激怒了康熙了。
不過還好，索額圖也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在康熙的一番勸解之下，索額圖就爽快的同意了康熙的以日代月的丁憂方法。
索額圖的心也是大得很，以前被限制在了噶布喇之下，讓索額圖空有敢幹的心，卻沒有膽子，現在，索額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展身手了。
下了朝，康熙余怒未消，最後還是憐惜嘎魯玳的身子，去承乾宮看望嘎魯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