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SPC5783
馬車顛簸,賀膺半合著眼,醉意醺然間,見得一隻蔥白小手在自己鼻尖前晃了晃,一股香粉味兒撲鼻,甜膩得讓人心裡燥得慌。賀膺眉頭一皺,別過臉去,可沒多會兒,這小手又湊上來了……
猛一抬手,賀膺便把陸離的小細腕子攥在手裡,後者立刻發出又驚又痛的呼聲。
賀膺哼聲:「好玩么?下回還玩么?」
陸離:「……」
啊啊啊——都四天了,飼主還沒綁定成功!這個世界,沒法通關了!
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老二的呼哨聲:「嘿!這月黑風高的,有人放河燈呢誒?」
陸離聽見「河燈」兩個字,立刻興奮地撩開車帘子,遠遠看著戶縣的護城河上,一盞盞亮白河燈連成一線,蜿蜒浮動,好似天上那輪滿月映在河裡,散成好幾十顆小月亮。
「二爺!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放起河燈了?」陸離一時心情大好,探出小半個身子往前張望。
「誰知道是啥日子,興許是祭拜死人吧?」老二稀里糊塗道,屁股底下的馬跟著打了個響鼻兒。
「那這人死的可夠多的……」陸離嘟囔著,身子又往外探了探,忽然腰上一緊,被賀膺攔腰拽回去,隔著薄薄一層緞子,腰上的手掌火燙,陸離被燙得一個哆嗦,整個人被帶回座位上,愣愣看著賀膺。
「這是馬車!不是你家炕頭!」賀膺訓他一句,轉頭朝外喊道:「停車!姨太太要看燈!」話音一落,車隊立即停下,有小兵來幫著掀起車簾,賀膺貓腰先下了車,轉身朝陸離伸過一隻手。
陸離眨眨眼,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但馬上反應過來,這縣知事和姨太太回門歸來,見月色皎潔,乾脆下車賞月,散著步走回縣城……嘖嘖,何等風月!
這擺明了,就是想招搖唄!
緊了緊貂絨披肩,陸離抓住賀膺的手,跳下馬車,和他手牽著手,朝河畔走去。走過老二身邊,賀膺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馬屁股:「驢腦袋,今天中秋!祭什麼死人……」
陸離沒繃住,噗的笑出了聲。
兩個人剛走到河邊,就被認出來,每人被塞了只河燈,聽得眾人說,要先寫了願望塞到紙船上,再把河燈放了。
「賀大人,要寫個啥?」熱心的老先生提筆等著,賀膺眉頭一皺,明顯是覺著麻煩了,陸離便伸手接過毛筆和河燈,對著老先生笑了笑,又抬眼看了眼賀膺,低頭寫下四個小字。
琴瑟和鳴。
陸離嘴角微微勾著,果然兔子的基因比蝴蝶有了長進,寫字終於能達到前世的水準了!
這一幕看在有心人眼裡,就成賀縣長和姨太太新婚燕爾,真是恩愛有加!瞧這位姨太太模樣嬌俏,還知書達理,溫婉可人,難怪被縣長如此寵著!
眾人看來,賀膺摟著姨太太,側頭與他耳語,當真是親昵至極,卻只有陸離知道,這人說了句什麼。
「這四個字,什麼意思?」
堂堂戶縣縣知事竟然不認識字!
上輩子他被蘇白逼寫字逼得心力交瘁,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陸離安安靜靜扮演啞巴姨太太,蹲下把河燈放了,繼而溫順地靠在賀膺肩上,目送著明晃晃的小船順流而下。河燈隨著水波晃了兩晃,忽然一個栽歪,翻倒下去。陸離一愣,俯身去看,之間影影綽綽的河面上,有什麼東西浮上來,他眨眨眼,猛的一哆嗦。
這……這是不是個人臉?!
「啊!屍,屍體啊!」很快,有別人也發現了浮屍,尖叫聲瞬間連成一片。賀膺把陸離拽到身後,上前去看,一揮手,先讓手下的兵先把屍體打撈上來。
這是個二十來歲的男性屍體,穿著軍裝,老二過來辨認了半天,也沒認出是哪的兵,只得先把人拉回去,明兒個再找人來認領。
本來挺浪漫的月下賞燈,一下子成了夜裡撈屍,回去的路上,大伙兒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賀膺更是陰著個臉,軍中平白死了人,這是城裡有人要鬧他的事了!
*
「老六!讓所有官兵緊急集合!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查,天亮之前,我要知道這個死人是誰!」賀膺一進縣府,就利落安排起來:「老三,你去查查盧大帥那小舅子,人還在不在被窩裡!紅姐,給沏壺提神的茶!」腳下生風地在院子里走了個來回兒,賀膺瞥見才跟上的陸離,伸手往卧房一指:「你!回屋睡覺!」
「我不困呢……」陸離不爽嘟囔著。
賀膺瞥了他一眼,不耐煩道:「自己照鏡子去!」
陸離眉頭一皺,推門進屋瞅了眼鏡子里的自己,一雙眼瞳仁棕紅,眼□□紅,看著的確是睏乏極了的樣子。
可誰見過眼睛不紅的小白兔嗎!
院子里還亂著,陸離卻幫不上什麼忙,只得識趣得不去添亂,洗乾淨自己在床上等著,迷迷糊糊到了後半夜,卻還不見賀膺進屋,陸離這才忍不住披了衣服出去找。院子里轉了一圈沒見到人,議事廳也人走茶涼,正納悶呢,二樓一扇窗子打開,老六探出頭來,對著旁邊那間客房指了指,朝陸離擠眉弄眼。
陸離皺眉蹬蹬上樓,路過老六窗戶時,好奇問了句:「屍體找著了?」
「找著了。」
陸離再眨眨眼,老六卻不說了,直朝著隔壁使眼色:「快進去吧!再等會兒天都亮了!」
他不說,陸離也不好追問,點頭推開門。賀膺睡得正酣,陸離躡手躡腳走到床前,打量著這人安靜的睡相——他概是怕熱,薄被踹到腳下,上身光著,雙手交疊擱在肚腹之上,一個土匪頭子,睡相倒難得斯文。
陸離伸手在他臉前晃晃,見這人不醒,便大著膽子,手指戳一下嘴唇。
[小雪,我是不是被激活了!]
[你真的理解親吻的意思嗎……]
陸離一撇嘴,又把手背湊過去,蹭一下。
[這樣算了吧?]
系統這次根本沒理他。
「我算看出來了,你這個喜歡看別人親嘴的死變態!」陸離嘟囔著,皺眉盯著面前這張和蘇白酷似的臉,運了運氣,低頭湊上去……
忽的,賀膺猛然睜眼,陸離還未來得及驚訝,就被一股大力帶到床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不知怎的,就被賀膺死死壓制在身下,陸離眨了眨眼,腦子這才開始轉動。
[檢測到未知生物的腎上腺激素急劇上升!]
[謝謝,小雪,我已經感覺到了……]
緊緊相貼的身子,誠實地暴露出某人不可描述的形狀。
賀膺眼神非常危險,被這種要吃人的眼光盯著,陸離有點打退堂鼓,他聽見賀膺低罵了一聲。
「一次兩次的招我,媽的管你打什麼主意!老子現在就辦了你!」悶聲吼完,賀膺結結實實地把他給親了。
[雜交體激活成功。]
[開始解析飼主數據。]
[體力值滿格、精力值滿格、敏捷度滿格、免疫機能滿格、荷爾蒙超標、腎上腺素超標、智力值暫時無法獲取。]
[開始進行生物連接……]
[生物連接完成,分析好感度數值。警告!腎上腺素過高!好感度數值無法檢測!]
[吵死了!小雪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陸離吼退系統,卻拿飼主無可奈何,這人力氣奇大無比,像塊烙鐵壓著自己,火燙的唇舌帶著一股酒氣,在他臉上、脖子上、鎖骨上胡亂親吻,一隻大手便把他兩隻細腕子攥住,按在頭頂,另一隻手嫻熟地扯開衣服,在他身上肆虐……陸離生無可戀地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猛虎,想到蘇白做這種事時,都非要用衣帶把他眼睛蒙住,一時心情複雜。
如果這個土匪不是蘇白轉世,他算不算水性楊花?
陸離忽然想到上個世界的任務名稱——莊周夢蝶……倒真是一語成讖了……
[小雪,為什麼他這麼賣力,我卻沒什麼感覺?]腦子裡轉了太多東西,直到不可描述的地方被握住,陸離才發覺自己的不對勁。
[長毛垂耳兔,生性溫順,感官遲鈍,對疼痛這類的外界刺激,通常不太敏感。]
[哦。]真是風水輪流轉,看誰性-冷淡……
賀膺自然也發現陸離的「腎虛」,他皺皺眉,不甘心地又撫-弄幾下……合-奸瞬間成了強-奸,還是強-奸一條死魚,即便是這條死魚是鑲金的,在某方面自尊心很強的賀老大也是沒了性致。
「我幫你吧?」作為某種意義上的老司機,陸離瞥著賀老大可憐兮兮的小老大,丟了節操,晃了晃軟白小手。
「……」賀膺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
陸離自我檢討了一下,自己什麼都沒做,對方就致敬了,可對方什麼都做了,自己卻還無動於衷。這個情況……確實有點傷人?其實,賀膺再使點勁,也許還有救?但對方明顯是精蟲上腦,好感度都無法檢測了,陸離完全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就上供了自己的小弟弟。
「走開!」賀膺怒道。
「你接著睡,我不打擾了。」陸離攏起衣服,識相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