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詢問
不過三天，隆科多寵妾滅妻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連赫舍里怎麼被虐待都說得有板有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親眼看見了呢，雖然期間夾雜著四福晉武功高強、性格彪悍等流言，但很快便被淹沒了，這件事除了來宴會的人之外也沒幾個人知道。
而讓這則流言傳播得如此之快的罪魁禍首玉琉正在貴妃椅上悠閑地看書。
清風等人候在門外，美人躺在它的小椅子上，像個女王一樣翹起二郎腿，旁邊還放著一盤水果，元寶吃跑喝足，便去自己的窩裡睡覺，臨走前還鄙視的看了一眼吃得不亦樂乎的美人，吃那麼多跟只豬一樣，美人也不在意，它對於元寶的眼神殺傷力基本已經免疫了。
美人一邊吃一邊問：「玉琉，隆科多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賬。」
玉琉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怕什麼？只要縱容小妾虐待正妻的事實公之於眾，那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過前途盡毀一條路，要知道，現在的人可是最重倫理綱常的，畢竟，大清還是漢人居多，只要皇上還想繼續統治漢人，那隆科多就必須棄掉。」
「那要是他說自己是冤枉的呢？」美人疑惑的歪了歪腦袋，隆科多應該不至於蠢到承認吧。
「是不是冤枉，那可由不得他。」聽說赫舍里氏還有一兒一女，兒子一直跟在佟國維身邊，女兒一直跟在佟國維的夫人赫舍里氏身邊教養，這麼久沒鬧出來，應該是還不知道吧，身為子女，知道母親過得如此凄涼，真的會無動於衷嗎？
剛剛散朝，隆科多便走到四阿哥胤禛面前，「四貝勒好大的本事，居然能給我製造那麼大的麻煩，本官真是小看您了。」這個四皇子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想不到竟還有如此人脈，流言肯定是四福晉放出來的，但推動御史台彈劾他，她還沒有那個本事，那麼必是眼前這個人做的了，其實流言他倒是不少很在意，他在意的是皇上的想法，只要皇上相信他，那他便什麼都不用懼，可是御史台，實在是有些難纏，說不準真的會讓皇上對他產生不滿。
胤禛隨意的看了他一眼，「隆科多大人不必如此客氣，謝謝這樣的話就不用說了，這不過是感謝你前幾天對本皇子福晉的『厚愛』罷了。」敢動他的女人，真是活膩了，這也不過是開胃菜罷了，希望他能吃得下他專門給他準備的豐盛大餐。
隆科多冷哼一聲，「那就多謝四貝勒了，您的『感謝』本官收下了，本官也會奉送一點東西給四貝勒的，希望四貝勒能『好好』收下。」即使是個皇子，他隆科多也沒什麼好懼的，他可是皇上的親表弟，皇上重用的大臣，難道還會懼怕一個既不可能登上皇位也沒什麼勢力的皇子不成。
當初那個流言，不僅讓所有兄弟把胤禛踢出的名單登位對手，也讓所有大臣默認四阿哥已經沒有登位的機會。
胤禛嘴角微揚，「本皇子拭目以待。」
兩人相視一眼，眼裡的光芒似是在挑釁又似在宣戰，只不知，誰是最後的贏家。
梁九功得康熙吩咐，一路追出來，腳上生風，看見四皇子和隆科多，心裡鬆了口氣，幸好沒走，「四皇子，隆科多大人，聖上有請。」
看見康熙，隆科多和胤禛一齊跪下，「兒子（臣）恭請父皇（皇上）聖安。」
康熙沒有說話，也沒有理他們，自顧自的批奏摺。
過了良久，康熙才道：「起吧。」
胤禛和隆科多起身，「謝父皇（皇上）。」
「說吧，最近的流言是怎麼回事，據說隆科多還跟老四的媳婦打了一架，可有此事？」康熙眯著眼看著兩人，語氣無絲毫波瀾。
隆科多躬身回道：「回皇上，流言一事實屬子虛烏有，一定是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故意污衊臣下，至於與四福晉打架一事，請皇上明察，不是臣犯上，實在是四福晉欺人太甚，臣只是被氣得失了理智方才如此。」說到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的時候，隆科多看了一眼四皇子，那意思就差□□裸的說是他做的了，反正不是他也是他的女人，沒什麼區別。
康熙自是看到了隆科多的表情，看了一眼胤禛，發現他低著頭看不見他的情緒。
聽了隆科多的話胤禛眼裡閃過一絲陰霾，看著康熙道：「請父皇明察，福晉絕無欺人之意，實在是隆科多大人所做之事太過有失體統，福晉不過是好言相勸了一番，誰知隆科多大人卻動起了手，先不說其他，便是作為一個男子卻和一個弱女子動起了手，是否有失大丈夫的風度？如此沒有風度的一個人，如何能當一個好官？」
康熙抽抽嘴角，弱女子？這是打量他不知道他福晉和隆科多打架打贏了？
隆科多無語，四福晉也算弱女子？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她的武功確實很高強，不然他也不會輸，畢竟，他可是練了多年武且有過多年實戰經驗的人。
「既然兩人都各執一詞，那麼便叫烏拉那拉氏來說說吧。」說完便看著梁九功，梁九功自是一直注意這這邊的情況，看見康熙的眼神，便行禮告退。
走到門外，向自己的徒弟李德全招招手，李德全快速跑過來，笑道：「師傅找徒弟可是有什麼事？」
「聖上有旨，要去請四福晉來乾清宮一趟，你跑一趟吧。」
李德全眯笑著眼，「好勒，師傅。」
梁九功一拍他的腦袋，「你小子，快去，聖上等著呢。」
「福晉，皇上有旨，要請您進宮一趟。」清風進來，有些急切的說道。
進宮？難道是要問隆科多的事？玉琉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快速的準備了一下，穿戴整齊后，玉琉便踏上了進宮的馬車。
不過一會兒，玉琉便到了乾清宮門口，進門看見胤禛和龍科多都在，便知她的猜測沒錯，「兒媳恭請父皇聖安。」
「起吧。」
「烏拉那拉氏，聽說你和隆科多打了一架，還贏了，此事可是真的？」康熙看著她，面無表情道，烏拉那拉氏有武功，其實他是知道的，畢竟他也是查過她的，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好罷了。
玉琉看著一臉認真，實則心裡卻撇撇嘴，道：「自是真的。」這話問得好像自己不知道一樣，她敢保證，康熙一定知道這件事。
「那流言可是你散布的？」
「是的。」玉琉本來就沒打算瞞著這件事，別人她不知道，但康熙若要查那必定是能查出來的，與其冒著被查出來的風險說謊，還不如直接說出來，反正再怎麼樣也不過是被罰抄女四書之類的書籍罷了，可如果說謊被揭穿，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孰輕孰重，她還是知道的。
康熙身子往後傾了一下，他不意外她會承認打架的事，畢竟看見的人可不是一兩個，可她連流言的事也承認了，就讓他有些訝異了。
隆科多見她承認了，怒瞪著她，他就知道是這個女人做的。
「為何散布流言？又為何承認？」康熙實在有些好奇，她不會不知道承認意味這什麼，婦人多舌，可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何況對於一個皇子福晉來說，名聲可是很重要的。
「散布流言是因為隆科多大人得罪我了，不讓敵人好過，一向是我的行事準則，承認是因為名聲對我來說比欺君之罪要輕太多了。」
康熙無語，說那麼直白真的好嗎？
頓了頓，玉琉繼續說道：「其實，也不怪隆科多大人跟我打架。」說完三個人都奇怪的看著她，連隆科多心裡都有些納悶兒，這個女人怎麼突然為他說起了好話？
看見他們全都奇怪的看著她，才又繼續說道：「怪只怪他和他的女人都太欠揍了。」
胤禛：……
康熙：……
玉琉剛說完，隆科多的臉立馬陰沉了下來，「四福晉不要欺人太甚，本官可沒有做過得罪您的事。」
玉琉冷笑，「沒有嗎？那你帶著小妾來參加四貝勒府的宴會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我們貝勒府嗎？真正的世家大族誰會光明正大的帶著個小妾去別人的宴會，這不是明晃晃的打臉嗎？就算帶去那也得正室夫人帶著，讓一個皇子福晉接待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你是有多大的臉？尤其是你的小妾不僅明目張胆的冒充正室，還要求我給她道歉，這事往小了說是藐視皇子福晉，目無尊上，往大了說就是無視整個皇室的尊嚴，無視聖上。」
隆科多臉色一變，無視聖上，這可是大罪，遂跪下看著康熙，道：「皇上聖明，臣絕無此意。」
玉琉撇了他一眼，「有沒有這個意思大人說了可不算，據說，大人的正室夫人赫舍里氏染了病症已經許久不曾見人了？不知，現在如何了？」
提起赫舍里氏，隆科多心中一跳，隨即便鎮定了下來，赫舍里氏的事情他掩得捂捂實實的，除了父母親知道一點實情，就連赫舍里氏所出的一兒一女都不知道，所以肯定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玉琉似是看出他所想，心裡冷笑了一聲，所以說，自負的人都容易輸。
康熙揉了揉額頭，「好了，這件事就不要說了，至於流言的事，烏拉那拉氏，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決不輕饒。」為了以防事態越發擴大，只能如此了。
玉琉躬身應是。
「隆科多，那個小妾也趕緊處理了吧。」康熙語氣輕鬆，不管怎麼樣，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既然罪魁禍首是那個女人，那麼除了便是。
隆科多聽了康熙的話，恨恨的盯著玉琉，眼睛都紅了，僅存一絲理智的他最後渾渾噩噩的告辭離開了。
康熙見狀，眉頭一皺，不就是個女人嗎，看來，他倒是真的要認真想想隆科多是不是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