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奶奶來了
「我，我講的。」楊磊舉手道，「大哥，你真的想聽？」
陸凡直接掏出錢包，扯出幾張老人頭，「只要你再講一遍，這些都是你的。」
「哇塞！」
楊磊立即雙眼放光，幾張老人頭，這對一個初中生來說，是一筆巨款了。
雖然覺得陸凡還是很奇怪，既然是喜歡聽鬼故事之前卻還大叫「住口」，可看在錢的份上，什麼都好說。
「我講，我講，我馬上講！」
楊磊叫道。
「別長篇大論，要快，撿主要的說。」
「一個老奶奶，坐公交，別人都不讓座，老奶奶是鬼，就把坐在座位上的人的腿砍下來做懲罰。」
陸凡鬆了一口氣，之前他一直在和李家三兄弟談話，是站著的。
金雲文臉上則是露出了憐憫，這幾個學生，口不擇言的亂說，還以為很有趣，殊不知，已經大禍臨頭了。
「大哥，我這鬼故事怎麼樣？要不要再講一個？」
楊磊眼巴巴的看著陸凡手中的老人頭。
「這樣，你再講一個，沒讓座的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向老奶奶說對不起，老奶奶就消失了。」
陸凡將老人頭塞到楊磊手裡。
「大哥，你這要我講的什麼鬼故事啊，一點都不恐怖。」
楊磊嘿嘿笑道。
「舉頭三尺有神明，小孩子不要亂說話知不知道！」金雲文也在一旁提醒道，「快講這個老奶奶消失的故事，要不然······」
「要不然，我們就大禍臨頭了，對不對？」楊磊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大哥，這只是我隨口編造的一個鬼故事，連小學生都嚇不到，你們怕什麼？難道那老奶奶還能真的出現呀？」
「哈哈哈哈······」
王寧也笑得不行不行的，他都懷疑陸凡和金雲文是不是神經病醫院跑出來的，竟然會以為鬼故事會成真？
「安然，丹丹，這兩位大哥好搞笑······」
笑著笑著，楊磊回過頭，卻是發現，安然和丹丹卻都沒有笑，兩人都是瞳孔放大，嘴唇哆嗦著，表情恐懼至極，看著自己身後。
楊磊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寒，他感覺到，似乎真的有人，站在後面！
「安然，什麼，什麼，在我後面？」
楊磊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啊！！」
安然和丹丹卻是沒有回答他，兩人尖叫著，往車廂後面跑。
他當成神經病的那兩個大哥，也是往車廂後面跑。
「難道，老奶奶真的來了？」
楊磊終於感到了恐懼，心底，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他，老奶奶，來了！
一回頭，他就看到，一個滿臉皺紋、血紅色瞳孔的老奶奶就站在自己身後，一隻手，抓住王寧的腿，將王寧提在空中。
王寧則是雙眼緊閉，已經被嚇昏了。
「桀桀······」
老奶奶一手抓住王寧的腰，一手抓住他的腿，雙手一撕，一條右腿，就被撕了下來。
「啊！！」
已經昏迷過去的王寧，被這劇痛疼醒了過來。
「求求你，放過我，我給你讓座，以後坐公交我見到老人就讓座······」
老奶奶對王寧的求饒充耳不聞，又將他另外一條腿撕了。
「啊！！！」
楊磊口中發出一聲尖銳至極的慘叫，想要逃跑，雙腿早就已經嚇軟，跑不動了。
「講故事！講老奶奶會消失的故事！」
陸凡在公交車後面提醒道。
「從、從、從前，有，有······」
現在的楊磊，恐懼到了極點，連話都說不利索，哪裡還能夠講的出故事來？
結結巴巴說了幾個字，老奶奶一把將楊磊提了起來。
「大哥，到底怎麼、怎麼回事，老奶奶真的出現了？」
安然躲在陸凡身後，死死抓住陸凡的胳膊，滿臉淚痕的問道。
「現在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楊磊已經講不了故事了，你們講，向老奶奶道歉之後，老奶奶就會消失！」
陸凡鎮定的說道。
這鎮定也傳染給了安然，讓她不像其他人那麼害怕，「沒讓座的同學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向老奶奶說對不起，老奶奶就消失了。」
「對不起！」
飛速的講完故事，安然向老奶奶大聲叫道。
「對不起！」
藏在金雲文身後的丹丹也連忙道歉。
可是，老奶奶依舊沒有消失，她將楊磊的雙腿扯下來之後，便向車廂後面走過去。
「大哥，沒用，怎麼、怎麼辦？」
安然原本升起一絲希望的小臉，刷一下白了。
「看來只有楊磊這個故事創作者講才有用了。」
陸凡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楊磊現在兩條腿都斷了，這種狀態，還能講的出故事嗎？
可這是唯一的一條路，如果不把楊磊弄醒，讓他講老奶奶消失的故事，剩下的倆小姑娘，都得死。
「先盡量跑吧，我去把楊磊弄醒。」
陸凡就往車廂前面走去。
「大哥，別扔下我。」
安然死死抓住陸凡的衣服不願意鬆手，可陸凡要去前面弄醒楊磊，必定會和向車廂後面走來的老奶奶擦肩而過，安然也不敢跟著去。
她也知道，現在擺脫老奶奶，唯一的希望，就是楊磊，就只有讓陸凡去把楊磊弄醒。
「大哥，大哥，你一定要快啊！」
安然放開了手，向金雲文跑去，想藏在金雲文後面。
「滾開！」
金雲文卻是一把推開安然，同時將抓住自己衣服的丹丹的手打掉，去追陸凡。
他不是想和陸凡一起叫楊磊，只是單純的要甩掉丹丹和安然，老奶奶上車的時候，他又沒坐著，老奶奶不會砍他的腿。
可如果老奶奶的目標藏在他身後，誰知道老奶奶會不會順手把他也砍了？
陸凡看到金雲文的做法了，可是他沒有說什麼，金雲文不欠兩個小姑娘什麼，沒有義務保護她們，而且，這是面對厲鬼，根本保護不了。
他跑過來叫醒楊磊，固然是想幫忙趕走老奶奶，可他又何嘗不是借口擺脫安然？
「楊磊，醒醒！」
陸凡走過去，大聲的叫，楊磊已經陷入深度昏迷，根本叫不醒。
時間緊迫，不是心軟的時候，陸凡一腳就踹在楊磊的斷腿處。
「啊！！」
劇痛，讓楊磊醒了過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一醒來，楊磊就瘋狂的大叫。
「我可以不殺你，你要做一件事情。」
陸凡低喝道。
楊磊神智已經有些崩潰，連人都認不清，只知道自己被鬼盯上了，他要想盡一切辦法，逃跑。
此刻聽到可以不被殺，楊磊臉上露出希冀的神色，「要我做什麼事情？！」
「跟我念一段話。」
「我念，我念！」
「乘客說，對不起！老奶奶，就消失了。」
「乘客說，對不起！老奶奶，就消失了。」
「道歉！」
陸凡一聲大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安然蜷縮在公交一角，雙手抱著頭，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
陸凡折騰楊磊的這一會，丹丹的雙腿，已經被扯斷了，下一個，就是安然！
安然以為自己死定了，可她大喊了好一會「對不起」，也沒覺得自己被抓住，直到聽到耳旁有人說話，「老奶奶已經走了，沒事了。」
安然慢慢掙開眼，車廂里，老奶奶果然已經不見了。
斷腿的王寧、楊磊、丹丹，已經被列車「吃掉」，自然也是沒了蹤影，不過劫後餘生的安然，哪裡還注意到其他人？
「大哥，謝謝，謝謝。」
安然撲進陸凡的懷裡，嚎嚎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
陸凡摸著安然的秀髮，安慰道。
安然以為自己是陸凡救的，陸凡也是這麼認為的，可實際上，根本不是。
安然上車的時候，覺得座位有點臟，就把自己抱著的一本書墊在了屁股底下。
她沒有坐在公交座位上，她坐在了自己的書本上！
這，才是安然沒有被老奶奶找上的原因，讓故事的創作者講老奶奶消失的故事的確可以讓老奶奶消失，可陸凡讓楊磊說的那幾個字，那能算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