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馬非馬3

  初桃回到房內,哭笑不得地發現了一件事,她的頭頂物品欄中竟然多了一個槽,槽位里寫著:一摞宓秋的舊衣服。


  這是什麼鬼?不過一摞舊衣服而已,怎麼就出現在了物品欄里?那她前些日子辛勤洗衣服獲得的花瑤子打賞的碎銀子,怎麼沒出現在財富值里呢?

  她看了眼財富值,還是零,一個深水魚雷都沒有。


  初桃有些欲哭無淚,坐在床前解開了那捆舊衣服,除了那件緗色的上襖。中間竟然還夾著一件戲服,像是戲曲頻道青衣穿的那種衣服,初桃懵懵地將那衣服拿起胡亂往身上套了套,再次感到無力。


  緗色上襖太長,穿上竟然到了膝蓋。戲服就更長,直接拖地一尺,初桃穿上直接可以去演戲裡面的無腿女鬼!


  她氣急敗壞地將衣服從身上扯下來,團了一團擱在床上。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對不起溫柔的宓秋,初桃嘆口氣,只得又將那衣服整整齊齊地疊了,放到了屋內的破木頭柜子里。


  宮梨端了水盆子推門進來,瞧著初桃的臉問:「那鴛鴦怎麼樣?怎麼死的?」


  初桃回過神來:「別提了,我太矮,瞧了半天,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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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梨進屋,將那盆子放到桌上,擰了把手巾道:「我今日聽到一件有趣的事兒。」水冒著熱氣兒,宮梨將打濕了的手巾展開,一面擦脖子一面道:「咱們館子有好多暗中的生意,除了住局的客人,還有過班的,專門接待女客人。」


  初桃不明,惑道:「什麼是過班兒?」


  「唉,這是暗語,就是有些大門大戶的姑娘小姐好奇咱們這兒的生意,由相識的男客人帶著來瞧。」宮梨對著鏡子描著眉道。


  「哦,是有間暗房,從暗房的小孔處偷看么?」初桃問。


  初桃記得,自己在各種奇聞古談中看過,古代是有這種密室,專門滿足有惡趣味的客人,可沒成想竟然姑娘們也能看。


  「那多不帶勁啊!」宮梨噗嗤笑道:「咱們館子興的是直接就在房裡看!這銀子呢也能翻倍得。」


  初桃大駭,覺得真是新鮮。


  她輕咳了一下,瞧著宮梨又往臉上撲了鉛華粉,還往眉間貼了梅花形狀的花鈿。


  初桃好奇的探頭過去:「少見你打扮,這是要去幹嘛?」


  宮梨笑嘻嘻:「早上我去打水,碰見了莘蕊,莘蕊見我手腳麻利,要我去做她的丫頭了!」


  「這是好事!」初桃恭喜道:「那你高升了,可不要忘記你妹子我。」


  「怎麼會呢?」宮梨回過頭來抓住她的手:「等我站穩了腳跟子,便尋了由頭要莘蕊將你也收了做丫頭,反正她是頭牌,多一個丫頭也沒什麼。」


  初桃含笑自床下的小屜中取出一根銀簪,這隻銀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便一直躺在上方的物品欄中的。


  系統給這銀簪起名為:一根普通的銀簪(只值十個銅板。)

  初桃倒是覺得這銀簪很好看,樣式簡單,簪頭雕著一片銀色的小葉子,怎麼看著都得值二十個銅板!

  她將那簪子鄭重地放到宮梨手心,用自己又小又肥的手握住宮梨的大手含笑道:「苟富貴,勿相忘!」


  宮梨笑盈盈:「絕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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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陽光晴好。房檐上的雪化了大半,冰溜子承不住熱也挨著個兒的掉下來。一個耗子趁著晴日跑出來,在地皮子上呼呼呼地躥著。一個冰溜子「啪嘰」掉下來,將那耗子砸的「吱!」的一聲,暈死了過去。


  初桃端著一盆要洗的衣服挑了門帘正要出門,便看到了那耗子被砸暈的景象,忽然覺得有些晦氣。


  她按照從前家中外婆教的法子,一手摸著頭,一手抱著盆,單腳跳過了那耗子。


  初桃走到缸前準備舀一瓢水,忽見宮梨從莘蕊的房裡出來。她穿著簇新的翠綠色小襖,頭髮梳的也齊整。


  初桃揮手打招呼道:「宮梨!」


  奇的是,那宮梨似失了魂似的,並未看她。


  初桃再次單腿跳過那耗子,直蹦到宮梨面前:「宮梨,那莘蕊怎麼樣?好相處么?」


  宮梨斜眼看了她一眼,那眸光清冷,似是不認識她一般。忽的,宮梨舉手映著呼呼地風「啪!」地給了她一巴掌!


  宮梨身材高大,險些將初桃打到地上去,初桃捂著臉懵道:「宮梨?」


  她卻正過臉並未看她,只聽她聲音尖細:「莘蕊是咱們這兒的頭牌主子,怎得你這樣問?還有沒有規矩?」


  宮梨冷哼一聲,便抱著胳膊走遠了。


  初桃仍未回過神來,她不知宮梨這是怎麼了?怎得忽然性情大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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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桃莫名其妙地端了盆子,又莫名其妙地搓起了衣服。她被打的整個蒙圈,內心既憋屈又疑惑。這宮梨雖說是個npc,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就一直待她不錯,像個親姐妹一樣。


  以至於初桃慢慢將她當做了朋友,還將系統唯一送她的簪子送給了她,宮梨如今翻臉不認人,委實令人狂躁!

  初桃搓著衣服,哼哧哼哧地,洗了一盆覺得還未解氣,便又去隔壁粗使丫頭的房裡搜颳了一盆臟衣服洗起來。


  一晃神,便已到酉時。初桃堪堪抬頭,只見滿後院掛的都是衣服,她站起身來,不由地起了一種成就感,方才的煩心也消散了一半。


  水是徹骨的冰涼,初桃也是此刻才感受到,望著手上又新裂的口子。她心想:幸虧不是我的手,不然真是需要調製一點護手霜!


  她甩甩手,伸了個懶腰。


  現在這下人房只剩初桃一個人,無端有些寂寞。她從柜子中又拿出宓秋給的那身衣裳欣賞起來。


  那件戲服是真美,色彩素雅,上襦是天青色,下裳是嫩粉色。衣上綉著蘭花,裙裾上綉著霜天紅葉。


  真像一件藝術品。


  初桃按耐住往身上穿的念頭,又翻了翻其他幾件衣服,越發沒意思起來。


  忽聽外面又一陣騷動,天還未黑,龜\公們便舉起了火把,將這後院照得亮晃晃。


  嗯……這場景怎麼有點熟悉?!

  她隔著窗戶往外望,見人們又圍成了一個圈,這次的圈比上次大,仍舊是里三層外三層。


  初桃驀然想起魯迅先生說過一句話:阿q最愛看熱鬧!

  初桃扶額:她也愛看熱鬧!思及此,她隨手取了宓秋送的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的一件衣裳,便推開門衝進了人群中……


  撥開稠密的人群,初桃探出頭來。她定睛一看,眼前之景著實令人心驚肉跳。


  地上橫著一個人,胸口一個不知被什麼捅穿的大窟窿,頭上插著一隻銀簪,這銀簪赫然就是她昨日送給宮梨的!

  宮梨死了?


  初桃費力扒開前面的人,撲上去撩開她四散的頭髮,繚亂的頭髮之下是一併不算美的臉,正是宮梨。


  她跪坐在宮梨身前,有些恍惚。早上宮梨甩了她個嘴巴子,她還沒緩過神來,如今她竟然死了,更叫他摸不著頭腦。


  忽的身子被一股蠻力揪起來,初桃回神,只見一個龜\公揪著她的衣領,直直的將她向前拖了一米。


  莘蕊的臉面露傷悲,聲淚俱下的指著她道:「你說,是不是你殺了宮梨?」


  初桃愕然,盯著她的淡青色羽紗小襖眨了眨眼,她忽的扭頭對一旁的花瑤子道:「掌柜明鑒,我並未殺害宮梨,她與我情同姐妹,我怎會殺她呢?」


  莘蕊秀目一擰:「昨日宮梨還與我提起你,說要你過來一塊兒服侍我。我沒同意,讓她今日找你說。你定是恨她不中用,就此一氣之下殺了她!」


  初桃覺得此人真是不可理喻,她未理她,再次沖著花瑤子道:「花掌柜,今日宮梨的確反常,但並未與我說去服侍莘蕊的事。」


  她微微思忖,指著宮梨頭上的發簪道:「這發簪是我送給宮梨的,昨日我們分別,我親手送給她的。」


  一旁一個小倌兒抱著手臂道:「那或許你在簪子上淬了毒呢?」


  初桃微笑:「我若真想殺她,何須用下毒這種手段呢?那簪子又是銀制的,淬了毒難免發黑,你又哪隻眼看到它變黑了?」初桃接著道:「再者說,宮梨是死於胸前的重傷,並不是死於中\毒。」


  花瑤子嘆口氣,胸脯子跟著抖了三抖。她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不要吵了,人都死了還是早日找到兇手要緊,免得耽誤我這館子的生意。」


  她對著身側的阿亮道:「你明日尋個懂行的來瞧瞧,看我們這館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古怪,怎得總有人莫名地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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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桃綳著氣兒回到房內,宮梨死了,她難過!可自個兒被這麼冤枉,她更難過!

  她仰頭看看天,忽然發現任務欄中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旗子。


  小旗子後面滾動著一行字:初始任務,送銀簪子洗脫罪名完成,恭喜!

  物品欄中滾動著一行字:失去物品,一根普通的銀簪(只值十個銅板。)

  納尼?!在沒有任何的徵兆下,她竟誤打誤撞地完成了這個世界的初始任務?


  初桃一下就不憋屈了,她拿著那戲服愉悅地轉了一圈。又喝了口從廚房端來的熱稀湯。喝了一口,滿意地躺到了床上。


  她快睡著的時候暗戳戳地想:她這都完成初始任務了,主角怎麼還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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