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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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蘇崇禮用「紙箱吸引術」耽誤了不少時間,終於空閑下來的裴月半從袋子里把東西拿出來,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見蘇崇禮跟過來,她就向他介紹:「這個是小蘇打發酵粉,還有這些,也都是可食用的,把它們混合起來再加上食物色素,就可以做出純天然的顏料。」


  說著,她擼起袖子,重新把頭髮紮成馬尾,然後站到桌子前,打開發酵粉,適量地倒進混合量杯里。


  蘇崇禮趕緊蹲著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盯著裴月半的動作,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把粉末吹散了。


  裴月半餘光看到他一臉的「好想玩」,就把白醋瓶往他那兒推了推:「往量杯里倒白醋,四分之三就行。」


  她提醒:「要慢慢倒啊,太快的話會起很多泡,泡泡過多就不能用了。」


  「嗯嗯。」


  蘇崇禮屏住呼吸,眼睛緊盯著量杯,謹慎地一點點把白醋倒進去。


  效果剛剛好。


  裴月半放心地把攪拌器遞給他,讓他攪拌,自己則打開了玉米糖漿和玉米澱粉,按量混合進量杯碗里,讓蘇崇禮接著攪拌。


  蘇崇禮超級賣力,攪攪攪、拌拌拌,鼻尖都出汗了。


  裴月半笑著點了下他的鼻尖:「好啦。」


  她把洗乾淨的冰塊盒擦乾:「把溶液倒進去,然後我們往裡面加顏色。」


  蘇崇禮這才停下,小心翼翼地低著頭,把混合好的溶液順著量杯的嘴,慢慢倒進冰塊盒裡。


  做完以後,見裴月半背對著他在看食物色素,蘇崇禮伸出手指,到量杯里蘸了一下,偷偷地放進嘴裡。


  ……


  裴月半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蘇崇禮苦著臉吐出了舌頭,看起來要哭了。


  「……你是不是偷吃量杯里的溶液了?」


  蘇崇禮苦巴巴地點頭。


  「裡面是白醋、小蘇打和玉米粉,能好吃嗎?」


  她發愁地轉身到架子上拿了根彩虹棒棒糖,拆開包裝放到他伸著的舌頭上。


  蘇崇禮頓時就不苦著臉了,邊吃著棒棒糖,邊專心看裴月半繼續。


  裴月半拿出把一次性的筷子,拆出一根,用筷子尖蘸了點紅色的食物色素混在冰塊盒小方格里溶液里。慢慢重複幾次、掌握好分量,顏色很鮮艷地就出現了。


  「還要黃色!」蘇崇禮提醒。


  很快,裴月半調出了鮮亮的黃色的正宗的藍色。


  「綠色怎麼辦?」


  他跑過去打開袋子,沒有發現綠色的食物色素。


  「綠色就用藍色和黃色混合……」


  裴月半說著,用筷子分別蘸取了黃色和藍色的色素,調進小格子里,很順利地調出了綠色。


  「……好厲害。」


  睜大著眼睛,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


  這種常識哪裡厲害了?

  裴月半看蘇崇禮都快把臉埋到冰塊盒裡了,隨手去廚房拿了幾個小碟子、盛上水:「給你玩。」


  等她把基本的十二色調成功、放到乾燥的柜子里保存好,蘇崇禮也勉強地調出了幾個奇怪的顏色。見她看過來,他把一種中毒后嘴唇呈現的醬紫色蘸在筷子上,放進嘴裡,砸吧一下,然後皺著眉認真道:「味道都一樣。」


  「……」


  看裴月半沒反應,他又蘸了一筷子:「你要嘗嘗嗎?」


  裴月半面無表情地接過筷子,piu地戳在了他的腦門上。


  嗯。顯色度不錯。


  蘇崇禮手指伸到顏料碟子里,笑嘻嘻pia地捂住裴月半的臉,在她的臉頰留下了十根醬紫色的手指印。


  ……


  ……


  ……


  裴月半走到柜子前,拿出蘇崇禮送給她「每日禮物」的大箱子,從裡面拎出一隻衝鋒水槍,然後把剩下的一整瓶黃色顏料混著水全部灌進去,扛著槍對準蘇崇禮。


  「過來。」


  「我不要!」


  蘇崇禮逃竄著跑到尼諾身邊,抱起還在睡覺的貓擋在自己跟前:「我才不過去!」


  「把尼諾放下。」


  「不放!」


  「那我□□餅乾。」


  ……


  最後,蘇崇禮還是乖乖地坐在水池邊,讓裴月半對準他的前胸後背piupiupiupiu地射滿了黃色的顏料彈。


  等裴月半一收手,蘇崇禮就滑到水裡,看著扛槍離開的裴月半,哭唧唧。


  ~

  第二天,懶覺睡醒,兩個人就又全副武裝地出門了。


  昨晚臨睡前姜錦繡來了消息,雖然當時說的很不負責,但造型師的漂發預約以及美容醫院的打耳洞預約,都是姜錦繡一手做的,時間都定在今天,所以裴月半隻能帶著蘇崇禮一起到了美髮店。


  本來她是打算和他一起做頭髮的,但這裡的造型師都有單獨的房間,所以沒辦法,裴月半隻能擺著手著他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去,然後自己再進到另一房間,被造型師咔嚓咔嚓剪掉了一大把頭髮。


  髮型是她早就已經想好、也和髮型師溝通過的,不過,雖然已經想好了,長頭髮被剪掉的時候,還是稍微有點捨不得。


  正心疼,手裡的手機就響了。


  她拿出來,是蘇崇禮的微信。


  蘇三歲:要聊天o(*////▽////*)q

  ……


  陪他聊了50%的電量,裴月半的頭髮終於做好了。


  看蘇崇禮還在發著關於「頭髮好燙我要被燒焦了」的話,她看看時間,先出去了一趟。


  也就幾十分鐘,裴月半就回來了,一進門,正好看到蘇崇禮從樓梯下來,本來黑色的頭□□成了蓬鬆的白金色,顯得臉更白皙,從她的角度看,他簡直都在發柔光了。


  超可愛。


  像只金毛小獅子。


  軟到不行。


  但是這種色度……


  她問旁邊的美髮助理:「他的頭□□了幾遍?」


  「3遍。」


  難怪一直微信里喊疼呢。


  她走到樓梯下面接他:「還疼嗎?」


  蘇崇禮慢慢搖頭,盯著她的頭髮,眼睛都不眨。


  盯了好久,他才鼓起勇氣:「我可以摸一下嗎?」


  她的頭髮沒有燙,只是單純地剪了造型。


  剛過下巴的長度,染成金色和銅色調出來的發色,把她本來就偏小偏瘦的臉襯得更加小,修長的脖頸露出來,人也精神了不少。


  造型師的評價是「又美又帥氣」,裴月半倒只是覺得打理起來會比以前方便。


  「可以呀。」


  她對著鏡子梳梳頭髮,扎了個半花苞頭:「本來想同時染色的,但是造型師說不可以同時進行,讓我一周以後再來染。」


  蘇崇禮又看了好久,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頭髮。


  ~

  到停車場隨便買了點快餐,兩個人的午飯就這麼解決了。


  收拾完吃的,裴月半翻下遮光板,對著裡面的鏡子照了照,把側面的頭髮別到耳後。


  一扭頭,蘇崇禮還在盯著她。


  「有這麼新奇嗎?」裴月半好笑。


  「我想跟你睡覺。」蘇崇禮非常認真。


  「……現在在車上呢。」


  「哦。」


  蘇崇禮默默地扭頭,趴在副駕駛椅上朝後看:「後面。」


  他期待地瞄了一眼裴月半,很可愛地一字一頓說:「很、大、呢。」


  裴月半全當沒聽到,梨渦笑著冒出來:「我們要去打耳洞啦,期不期待?」


  「……qaq」


  ~

  就算是明星,對於美容醫院專門打耳洞的醫生專家來說,也不會給他什麼特殊待遇,提前到了,該排隊還是要排隊。


  好在他剛換了發色,大家都沒印象,所以雖然好奇,卻不敢貿然上前,最多也就是偷偷拍幾張照片就走了。


  好容易輪到他進去,裴月半拿出她準備好的幾根耳釘給醫生。


  醫生檢查以後,就把它們放進了酒精里泡上。


  「你什麼時候買的?」


  蘇崇禮坐在床上歪腦袋。


  「你做頭髮的時候。」


  說著,裴月半退到一邊,把地方留給醫生和機器。


  蘇崇禮眼巴巴地看著她走開,很不情願地躺到椅子上。等醫生問他耳洞位置的時候,他就堅決不說話,只一個勁兒地朝裴月半看。


  問了幾遍,醫生也明白了,直接開始和裴月半商量,根據電影需要,最後用筆確定了位置。


  這回裴月半也不走了,她伸出手指,碰了碰蘇崇禮緊握著的手。


  「給你一根手指拽著。」


  蘇崇禮立馬用力地攥住,閉著眼睛,配合醫生的話。


  很快,也就一兩秒,耳洞就打好了。


  蘇崇禮咽了下口水

  「我聞到糊味了……」


  他眨眨眼,抖著聲音:「還冒煙了……」


  裴月半沒理他,舉著鏡子讓他看醫生是怎麼給他戴耳釘的。


  等三個耳洞打完、各種注意事項交代完,醫生就為他們打開了門。


  直到坐回車裡,蘇崇禮還在「冒煙糊味」的慌亂中,他拿著裴月半包里的小鏡子,不停地看著自己的左耳朵。


  「很帥。」


  裴月半調著後視鏡,誇了他一句。


  「真的嗎?」


  蘇崇禮放下鏡子。


  「嗯。」她扭頭看向他,實話實說地點頭,「真的很帥。」


  長得好看的人,打耳洞戴耳釘,完全就是錦上添花。哪怕只是幾個最簡單的小銀釘,戴在蘇崇禮耳朵上,都好看地讓人挪不開眼。


  蘇崇禮挑唇一笑,那股壞壞地勁兒突然就冒了出來。


  他猛地撐著椅背起身,彎腰過去啪嘰親上了裴月半的嘴唇。


  被親著的時候,裴月半忽然就有點明白,為什麼朱導會主動要蘇崇禮演不良少年了。


  他想演的話,真的能演出來,而且能演得非常好。


  眼看蘇崇禮已經開始放低她的椅子,裴月半的手伸進他的衣服里,貼上他的皮膚,然後重重的捏了一把他的小肚子。


  !!!


  蘇崇禮抱著肚子,嚶嚶嚶地縮回副駕駛上了。


  ~

  這麼忙活了一天,回到家,裴月半再次把耳朵的注意事項向蘇崇禮重複。


  她拿出棉簽,蘸了酒精,邊仔細給他擦著傷口,邊囑咐他:「酒精必須要每天都擦,擦滿三個月才行。前幾天每天都要擦三遍,擦的時候手一定要洗乾淨,平時手不幹凈的話沒絕對不能碰這裡。……你有沒有認真聽?」


  蘇崇禮歪著腦袋,美滋滋地讓她擦耳朵,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被裴月半問了,他就笑咪咪地湊近她:「反正你會一直提醒我的,對吧?」


  「就算我會提醒你,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你身邊。」


  裴月半把棉簽丟掉,輕輕地轉了圈耳釘。


  「好了。耳釘也要每天堅持轉三次,不然耳洞和耳釘粘起來就麻煩了。」


  蘇崇禮聽完她的話,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


  他嚴肅地問:「你為什麼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邊?」


  誰都不可能一直陪在另一個身邊吧?


  裴月半想了想,覺得討論起來太麻煩,於是決定把那句話糊弄過去。


  她小心地避開他的左耳朵,摟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右臉頰,然後甜甜笑著問他:「喜歡嗎?」


  「喜歡……」


  好了。應該糊弄過去了。


  她又親了他一下:「我要去睡覺啦。」


  「我也去睡!」


  「今天不準到我被子里來。」


  「我什麼都不做,就是抱著你睡!」


  「這句話……」


  「嗯?」


  「誰會信啊。」


  ……


  最後,蘇崇禮依然沒有取的裴月半的信任,被擋在了被子外面。


  他鍥而不捨地拖過了自己的被子和枕頭,緊挨著裴月半的放好,然後把被子的一大半都蓋到了裴月半的被子上,抱住裹在被子里的裴月半。


  第二天,裴月半睜開,果然已經變成了「和蘇崇禮同被共枕」的局面。


  她嘆著氣往他懷裡鑽了鑽,看著他的長睫毛髮呆。


  ……


  ……


  「蘇崇禮,你的耳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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