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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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蘇崇禮就不幹。讓他多加條保暖褲,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他寧願被凍得跟寒風裡的小鵪鶉一樣抖啊抖,也不肯在裡面加上件小背心。
裴月半沒辦法,只好每天不停地督促他按時喝薑茶、按時泡熱水澡……但就是這樣,他還是生病了。
裴月半發現不對的時候,正在外面給餅乾買營養餐。蘇崇禮一個電話打過來,問她他的一條圍巾在哪兒。電話里鼻音很重、聲音也很小,語氣軟得不得了,一聽就很不對勁。
裴月半交代完了圍巾的位置,頓了頓,然後試探地問了一句:「你不會是感冒了吧?」
嘟。
蘇崇禮把電話掛斷了。
……
一想到蘇崇禮感冒,裴月半立馬就沒心思買什麼營養餐了,開了車就趕回酒店。
但就算她一路都踩著油門,等回到酒店,也過去了接近一個小時,而這段時間裡,蘇崇禮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盯著表焦急地趕到房間門口,裴月半拿出門卡刷完就拉門,但推了一下,沒推開。
她透過門縫朝里看,蘇崇禮把門鏈掛上了,還在門鏈上貼了張記事貼,上面用黑色記號筆加粗地寫著:
「我沒感冒!」
感嘆號的點還很有藝術感地畫得很圓。
這種時候就不要逞這種強了!
裴月半朝門裡面喊:「蘇崇禮?」
……
安靜。
「蘇崇禮你開下門。」
安靜。……
「我給你買了白、糖、糕。」
昨天看到劇組裡兩個小姑娘在吃,蘇崇禮有意無意地問了她好幾次那是什麼,「我要吃」的心思非常赤/////裸裸。
果然,就在她開始擔心、已經打算去叫人的時候,蘇崇禮全身包在棉被裡、拖著被子尾巴走到門口,放下門鏈,然後又拖著棉被轉身,慢慢吞吞地往回走。
房間里開著空調,溫度調的出奇的高,非常得乾燥,床邊桌子上放著的熱水還在冒熱氣。
裹在被子里的蘇崇禮遲緩地回到床上,遲緩地靠到床頭,遲緩地把自己像蠶寶寶一樣地包緊了點,然後遲緩地從被子里伸出一隻手,握住熱水杯捧到手裡,全程眼神都是獃滯的。
裴月半一進門,則是先忙著打開燈,又重新調了房間的溫度和濕度,感覺屋子正常了,就趕緊去看蘇崇禮。
一回頭,就看到他正捧著水杯,自己把杯子舉到嘴邊卻不喝,任熱氣往臉上撲,眼神也獃獃的,像是已經迷糊了。
裴月半走到他跟前,伸出一根手指,豎到他眼前。
「看這邊。」
說著,她把手指朝左歪了一下。
蘇崇禮慢了好幾拍,眼珠才朝他的右邊轉動。
「這邊。」
她把手指往右邊歪過去。
這次蘇崇禮的反應就更慢了,而且眼睛越發的濕漉漉,眼底也浮出了很不正常的紅。
見他這個樣子,裴月半的心重重地沉下去,手指都緊張地發涼。
她撐著床邊靠近,把額頭貼到他的額頭上,安靜地貼了一會兒。感受到他額頭滾燙的溫度,她的嘴角緊緊地抿起來。
「你先睡一會兒。」她哈了哈氣讓指尖不那麼涼,然後把他扶著送回被子里。
小心地給他蓋好被子,轉身前,她又小聲補充:「我去叫醫生過來。」
「又要抽血嗎?」
蘇崇禮迷糊地睜著眼睛,從剛剛她靠近貼他額頭開始,就一直靜靜地看著她。聽到她的話,他更加沒精神地垂下了眼睛。
裴月半嘴唇動了一下,沒能說出安慰的話。
好在老陳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先是給他抽了血,做了血常規化驗,看完數據以後,就給他掛上了點滴。
聽了老陳醫生的診斷結果,裴月半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回去。
她在等血檢報告的時候,整個人腳底都沒有踩實感。雖然看起來條理清晰還算鎮定,但她真的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緊張成這個樣子了。
根據醫生的交代,她嚴格地做了計劃安排。每個小時都給他測一次體溫,記到表格里。隔半小時就換一條冷毛巾,給他敷到額頭上,還要隨時看著點滴的速度和剩餘量。
因為他的體溫一直沒降,甚至到了晚上還開始升高,她更是困了也不敢睡,不停地用酒精擦著他的脖子和耳後。
雖然二侄子以前經常跟她說,蘇崇禮也不會那麼容易死掉,但是看著他的體溫從38.6升到39,裴月半的無力感還是特彆強烈。
發現蘇崇禮嘴唇燒得起了皮,她找出棉簽沾著水擦到他的嘴唇上。
擦完后,她又用棉簽戳了戳他的臉頰。
我現在一點都不嫌棄你平時的鬧騰了,只要你能趕快好起來,就算黏著我一整天都沒關係。
好擔心。
好發愁哦。
……
接下來,裴月半就在不斷的機械性重複中過了夜。
蘇崇禮中途好像醒過來幾次,但因為都只是一瞬間,所以裴月半也不不敢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可就算她這麼忙活了一個通宵,第二天天亮的時候,蘇崇禮的體溫也只是勉強地維持在了38.5,但低燒都沒退到。
裴月半的眼睛實在困得睜不開,就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但等她暈頭轉向地坐回床邊,卻發現蘇崇禮已經醒了。
她還有點不太肯定,盯著他看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好點了嗎?」
她使勁地把手搓熱,然後捂到蘇崇禮臉上試了試溫度。
還是很燙。
「喝水嗎?」
「想吃什麼?」
她靠到他身邊,邊幫他把敷額頭的毛巾拿下來,邊輕聲地問他。
蘇崇禮還是蔫蔫的,整個人都虛弱地不得了。但他還是撐著身子坐起來,捧著水杯喝了幾口熱水。
等他慢慢喝完,裴月半把杯子接過去放下,然後伸出兩隻手,想用手背碰碰他的脖子試溫度。
但她的手還沒碰到他,他就順勢伸手把她拉著抱進了懷裡,整個人都綿綿地賴在她身上,滾燙的臉頰貼著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還蹭了一下。
軟軟的,暖暖的,還有點癢。
怕蘇崇禮反悔,裴月半立馬去聯繫了酒店的醫生。
這家酒店是她二侄子手裡的,所以醫生的水平她非常相信,尤其這裡坐鎮的還是位年長的老大夫,蘇崇禮看到應該也不會不放心。
大致說了說情況,裴月半就帶著醫生走到了蘇崇禮房間的門口。她敲了敲門,接著推門進去,但腳剛邁動,步子就頓住了。
屋子裡,蘇崇禮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件帶帽兜的套頭大衛衣,戴上了平沿帽,鼻樑上架著個金屬圓框的反光墨鏡,口罩拉上去捂住了鼻子,還又圍了條圍巾想擋住臉。聽見門開聲,他趕緊背對著他們把衛衣的帽子扣到平沿帽上,全身上下,一點都沒露。
……
你是被全國通緝的在逃罪犯嗎?
裴月半對拎著箱子的老大夫笑著說:「抱歉,您能在外面稍等一會兒嗎?」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她走進去,關上門,然後看著包成粽子的蘇崇禮,彎了彎嘴角。
「脫。」
蘇崇禮:qaq
5分鐘后,脫得只剩下一條褲只和一件上衣的蘇崇禮,緊緊地抓著他運動褲的鬆緊帶,一臉的頑強不屈。
裴月半看他這個樣子,總覺得不敢走:「一會兒醫生進來,如果需要檢查的話,你一定要配合。還有,要是醫生問你哪兒不舒服,你要具體說……」
「你能說出口嗎?」蘇崇禮瞪她,「你要是得了這個……你能說出口嗎?!」
裴月半:「痔瘡?」
蘇崇禮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表情是又震驚又嫌棄,好像她說出了什麼不能說的東西一樣。
裴月半可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麼:「這有什麼說不出口的?痔瘡是很種正常也很普通的病……」
蘇崇禮已經承受不住了。他衝到門口打開門,然後回頭朝著裴月半喊:「我要看醫生了,你不準偷看!」
相當驚慌失措。
……
這麼害羞嗎?
~
醫生檢查完以後,裴月半跟著回醫療室聽結果。
其實也沒什麼毛病,就是喝水太少又吃了辣,這幾天稍微地用點葯養一養,什麼後遺症都不會有。
但是……
裴月半看著她拿回來的坐浴盆和藥膏,總覺得蘇崇禮不會乖乖用,而她又不能硬押著他用……
但實際上,蘇崇禮比她想象中的配合得多。
這一下午,他不僅沒有做出任何抗議,而且異常得安靜,幾乎連存在感都消失了。
傍晚吃完飯,他就跟著裴月半走到衛生間里,站在旁邊看著她往坐浴盆里放各種東西,面無表情,吭都沒吭。
裴月半把葯料都按量放完,就起身走出衛生間,坐到床邊拿出手機:「你自己接水試溫度,時間到了我叫你。」
見蘇崇禮沒還是面無表情地站著,她問:「怎麼了?」
「沒事。」
他聲音很低地關上了門,一臉的麻木。
過了15分鐘,裴月半準時到衛生間門口敲門:「15分鐘了。」
蘇崇禮沒說話,伸手敲了敲門作回應。
裴月半補充:「別忘了用藥。」
……
……
安靜了好久,蘇崇禮生硬地出聲:「我不會用。」
沉寂了一下午,就是因為這個啊。
裴月半瞭然地轉身,把pad拿過來,調出一個視頻,隔著門點了播放,並且貼到門上調到最大音量。
「不會的話,那就再聽一遍說明吧。」
視頻里是一個火柴棍小人,通過分解動作,趣味橫生地科普了「怎麼樣把藥膏凃到菊花里」的使用常識,而且每個步驟都有語音解說,是那種眼保健操時聽到的很緩慢的、抑揚頓挫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