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山火
第102章 山火
最先醒來的是林。
此時周圍一片寂靜,火堆裏燒過的木頭泛著紅芯,時不時地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溫度還在,烤在身上暖烘烘的。
對麵,不知何時躺下的人換成了淚,桃就那麽直挺挺的坐著,一手搭在淚的身上,一動不動,像一塊石頭。
應該是睡著了。
林想。
如果沒睡著,按照之前的幾次,在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就已經發現並且睜開眼睛。
他又看了周圍。
並沒有什麽異常。
他皺了皺眉,視線看向遠處。
月亮的光芒已經有些暗淡,周圍寂靜的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變化是在一瞬間起的。
衝天火光,自離他們不遠處的森林裏竄起。
接著就是各種動物的哀嚎和吼叫隱約傳來。
對麵的桃醒了,“什麽聲音?”
“嗯?”淚被他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睜眼。
接著是向晚晚。
“怎麽了?”向晚晚眯著眼睛看了一圈,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躺進林的懷裏,登時清醒。
林示意他們去看火光衝天的地方。
三人齊刷刷的看過去,一瞬間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山火!”
“不應該啊,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有山火?”
而且離他們這麽近!
向晚晚被林拉著站起,有些著急。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快跑!”淚和桃小的時候經曆過山火,那種可怕的記憶深埋心底,麵對山火的無力和恐懼,讓他們第一時間選擇逃跑。
向晚晚也知道山火一旦燒起來後的可怕,頓時著急。
“這個火勢已經這麽大了,不用多久,整片森林都會被燒起來,我們不要離開河邊,沿著河邊跑。”
那邊已經六神無主的淚瞬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桃已經跑進帳篷,眨眼間人就背著君出來了。
淚過去,扶著君,先往恐龍聚集地那邊跑。
林喊道:“不能過去,恐龍比我們更怕火,現在過去,不用多久恐龍就會亂,到時候我們會被踩死。”
山火之所以可怕,一方麵是火,另一方麵就是各種山裏動物受到驚嚇後形成獸潮。
如果隻是普通動物也就算了,那恐龍堆裏動輒十幾幾十米的恐龍,龐大的身軀一旦形成獸潮,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淚一聽,頓時急的不行,“那,那往哪跑?”
林一指反方向,“先往那跑。”
“可是,還有部落的人……”
“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後再看能不能找回他們!”
林說著,去看向晚晚。
向晚晚當機立斷,“就往那邊,咱倆把……”
“不用,我一個人來。”
林不用她說完就知道她要說什麽,進了帳篷,直接單手就扛起了擔架。
向晚晚及時把帳篷收起來。
就耽擱了這麽會兒時間,那邊火勢已經蔓延到了不遠處的近點。
向晚晚一邊跟在林後麵跑,一邊回頭看。
火勢蔓延的太快了。
關鍵是這森林離河岸邊並不是真空地帶,還有一些植物存在,一旦火勢蔓延過來,大概隻有進水了。
他們正常人倒是無所謂,這兩個傷者……
向晚晚眉頭一皺,直接對林喊道:“把他丟了算了。”
反正山火一起,能不能逃得出去是一說,逃出去以後,從此在能不能遇到又是一說。
就算原主阿爸的死另有因由……在此時麵對生死抉擇時,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向晚晚承認自己自私。
她隻想活著的人好好活著。
而她還沒好心到逃難的時候還把仇人給帶著的地步。
林一聽,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他也不想帶著自己的敵人。
在搶奪雌性這方麵,任何雄性都是他的競爭對手,更別說這個曾經在小雌性心裏留下痕跡的雄性了。
但是……
“你不想知道了嗎?”
向晚晚一邊跑,一邊說:“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眼看著二人有商有量的真打算丟下自己,塵終於醒了。
“我有用……”
聲音沙啞,卻帶著極強的求生欲。
向晚晚見他醒了,還稍微驚訝了一下,接著就是大喜。
“太好了,丟下昏迷的你還有點不人/道,但你醒了那就沒問題了。”
說著就要示意林直接把人丟下。
塵沙啞著聲音呐喊:“我有用!”
向晚晚直接一翻白眼,“有用就自己滾下來跑!”
“我、能帶你們去聚集地,我還知道巫醫為什麽要做這一切。”
向晚晚眯眼:“哪一切?”
塵開始咳嗽,聲音很壓抑,似乎牽扯到了傷口。
廢話,他肋骨都斷了一根,一咳嗽肯定會戳到肺腑,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從森林裏掙紮著跑出來的。
而且……醒的這麽快。
向晚晚心裏是有些自得和成就感的。
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不用光幕,就救活的人。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身後火勢更大,森林邊緣的一些雜草已經被火燎,竄起火星,火星又被風吹得引燃到其他地方。
火勢以燎原的速度蔓延。
聽見塵斷斷續續的咳嗽,身體已經能夠感受到火源的熱度,向晚晚徹底沒什麽耐心。
“就這樣還有個屁用?就是個累贅,救了你一次兩次,總不能一直救你,你就自生自滅吧。”
塵忍不住,喊道:“這個火就是他放的。”
向晚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瘋了?”
放這火,他自己能好?
“是真的,追殺我的那些個人說的。”
說這麽點話,塵就開始大喘氣。
向晚晚皺眉:“那跟我們現在能不能逃命有什麽關係?”
此時前麵跑的淚和桃已經到了河邊,站在河邊左右張望。
“怎麽辦?”
塵說:“這火一旦燒起來,要麽天降大雨,要麽就是燒光所有能燒光的東西,才會熄滅。”
“所以呢?”
“所以……我們不能等火滅!”
“廢話!”
三道聲音異口同聲。
林的手都有些鬆,擔架往一旁傾斜。
塵急道:“我真的有很多話要說!”
向晚晚吼:“林!”
林當即手一鬆。
擔架落地。
塵就這麽從上麵翻滾下來,沾了一身灰,好在骨折的地方已經被固定,隻是苦頭是難免的。
身子縮成一個蝦米,就那麽直直的抬著頭,看著向晚晚,似乎有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