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瑣事

  第448章 瑣事

    晉王揣著兩包熱乎乎的糖炒板栗回去獻殷勤。


    然而在府裏走著,就聽見了刀劍之聲。


    晉王瞬時警惕,停下腳步細細辨認後才發現,聲音好像是從隔壁崔家傳來的。


    崔家這是來了刺客?


    這個位置,好像隔壁就是崔小球的院子吧。


    因為嫣然總在這塊和崔小球隔著院牆或者爬上牆頭說話,所以晉王也知道了。


    他悄無聲息地躍上牆頭,隔著梧桐樹的枝椏,看到崔小球正在和武師傅練劍。


    看他熟練的架勢,出劍的快狠準,練了應該有一段時間。


    武師傅勸他:“您練了許久了,要不回去休息休息吧。”


    崔小球卻不肯,沉聲道:“再來一會兒。”


    武師傅道:“我怎麽隱約聽著,夫人似乎帶著丫鬟來了?”


    沒錯,晉王也聽到了腳步聲。


    崔小球立刻把劍交給他,道:“不許泄露出去。你先離開,別讓我娘看到!”


    “是!”


    武師傅收了劍,步履匆匆地出去。


    而崔小球,則快步回到了房間中。


    片刻後,崔夫人果然帶著丫鬟進來。


    “怎麽還有雪?讓人扣灑掃的婆子一個月月銀!”崔夫人不悅地道,但是聲音壓得很低。


    丫鬟忙稱是。


    晉王本來想走,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停留了片刻。


    崔夫人誇張的聲音很快響起:“我的兒,這是怎麽了!這麽多虛汗!來人,快去請老太爺來!”


    “娘,不用,我沒事,我就是有點不舒服……”


    晉王心想,這小子,年紀不大,心眼還挺多。


    原來,崔小球是偷偷練武的。


    倒是個上進的孩子。


    但是想要文武雙全,路還遠著。


    晉王沒有再多逗留,悄然回到了房間裏。


    唐竹筠還沒睡,正坐在書桌前,咬著筆杆發呆。


    看見晉王回來,她笑著道:“薛烈找你喝酒,該不會是要把你灌醉打一頓吧!”


    “你覺得,他打得過我嗎?”晉王把糖炒栗子掏出來放到桌上,同時往她麵前的紙上瞥了一眼。


    ——空空如也。


    唐竹筠看到糖炒栗子,其實並不太想吃,嫌棄有點甜。


    但是她還是拿起了一個。


    隻是晉王已經看穿了,“怎麽,還不想吃甜的?”


    唐竹筠點點頭。


    晉王歎氣:“看起來,又是個兒子。”


    要是女兒,怎麽能不喜歡甜甜的東西呢?


    唐竹筠:“那可不一定,是我吃又不是他吃。”


    看起來晉王“賊心不死”,還惦記著閨女呢!

    重女輕男,這也是病,得治。


    晉王捏了幾個板栗,把板栗仁送到她麵前。


    唐竹筠:“你吃,我看著就行。”


    晉王一邊吃著板栗,一邊把薛烈的請求說了。


    “你斟酌斟酌,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答應他。”


    唐竹筠一臉莫名其妙:“為什麽是我斟酌考慮?”


    難道晉王不應該從大局出發,考慮遼東需不需要人,薛烈能不能勝任嗎?

    “更多的,是你和二舅母的關係。”晉王揉揉她頭頂。


    唐竹筠:“你沒洗手!”


    晉王:“……我擦了。”


    唐竹筠瞪了他一眼,托腮轉著筆道:“要不答應他吧。他自己也說了,二舅母也希望他建功立業……”


    不管目的是什麽,過程是建功立業,鄧氏應該就高興。


    至於婚事……以後再說。


    晉王點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那我明日讓人給他個回話。”


    他轉而又問唐竹筠:“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寫什麽?”


    唐竹筠沒好氣地道:“無字天書!”


    晉王:“……”


    “……我在想妞妞的病情,想想能不能有更好的方子。”


    前世她們對西醫,抗生素那些習以為常,現在沒有,真的很不適應。


    尤其對抗炎症的時候,沒有抗生素,真是像鑽木取火一樣難。


    唐竹筠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到更好的方子。


    晉王道:“沒有你,連現在的樣子也沒有。所以阿筠,不要苛責自己,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唐竹筠道:“也不是苛責自己,就是想更好。不想了,洗漱睡覺!”


    這些事情,欲速則不達,她還得慢慢摸索。


    再一次貪得無厭地問一句穿越大神,給個空間難不難?


    第二天,南星又來了,問唐竹筠在酒樓遇刺的事情。


    “娘娘,王爺說了,到底是不是宗衡策劃的嗎?”


    唐竹筠一拍腦袋:“我忘了問,王爺也沒提。”


    秀兒一邊拿抹布蹭著桌子一邊道:“您說您心多大,您不想著這事,想什麽呢!”


    唐竹筠:想藥方。


    “想都不用想,”秀兒道,“肯定是宗衡幹的。就是仗著現在,他還有用,所以還讓他囂張。”


    唐竹筠笑道:“你看,道理你也懂,還絮叨。”


    “奴婢就是覺得心裏不爽。”秀兒嘟囔道,“要說這事,還是裴深做得好。就對那王春秋和喬庚,像切白菜似的,幹脆利落,永絕後患。”


    晉王若是在,肯定喊冤。


    明明他萬事俱備,結果出來裴深這個摘桃子的程咬金,真是要被活活氣死。


    南星道:“他現在也不行了。”


    “啊?”秀兒睜大眼睛,“啃不了蘿卜了?”


    這蘿卜,有點糠啊!


    太不經用了。


    南星:“我昨晚本來打算去把宗衡結果了,但是他死活不讓。”


    所以秀兒說他幹脆利落,裴深現在應該有愧。


    男人,影響了她拔刀的速度。


    秀兒:“我發現了,這男人,隻要一成親,就開始變得婆婆媽媽,哼!”


    唐竹筠:所以,到底誰影響了誰拔刀的速度?


    南星道:“你是想宋景陽了。”


    唐竹筠:???


    你從哪裏得到這個結論的?


    結果她卻發現,秀兒的眼眶竟然微紅了。


    “不是昨日才收到他的信嗎?”唐竹筠故作輕鬆地道。


    “嗯,”秀兒道,“吃得飽穿得暖,都挺好。就是過年不能回來,有點慘。”


    這是他們婚後的第一個年,不能在一處,總是有些難受的。


    “不過也沒事,”秀兒抬起頭,“再熬兩年,一切都好了。”


    唐竹筠也希望如此,但是心裏卻想,兩年,足夠嗎?


    她已經做好了在邊關待個五六七年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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