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無可救藥
第136章 無可救藥
皇後鎮很美,風光迷人,但在蔣驦看來,隻剩下刺目的陽光,跟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十年。
假如她能活到八十歲,這已經是八分之一的時間。
兩人分開坐在長椅上。
白珩表情裏帶著明顯的不耐煩,“這兒也不去,那兒也不去,我不知道我跟你出來旅遊有什麽意義。”
“你說我不尊重你,那你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打,就尊重我了嗎?”
有句話他沒說出口。
離婚之前最後一次出來旅行,難道不應該快快樂樂的度過,給彼此留下點兒美好的回憶?
說實話。
如果不是簽約太早,而上綜藝又是蔣驦答應離婚,提出的必要條件,白珩是不願意來這一趟的。
他認為自己跟這個女人之間,早就沒有愛情了,好聚好散對大家都好。
蔣驦問他為什麽要離婚?
白珩借口說感情淡了。
可真要論起來,那原因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婚姻裏每一件不愉快的事,還有另一個能夠給他快樂的人,都給他們岌岌可危的感情添了把火。
蔣驦沉默片刻說:“你一直說我變了,其實真正變的人是你。”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必須在你麵前提高音量,才能將你從你喜歡的任何東西裏,奪得一點點關注。”
“除開工作時間以外,哪怕是一個無聊的節目,都比我更吸引你。”
“我沒那個意思。”白珩隻覺得厭煩,他討厭一次又一次的解釋,“我說過,我很累,我想休息,不想聽你那些沒有意義的抱怨。”
“我覺得浪費時間。”
蔣驦冷笑著問:“什麽叫浪費時間?”
“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在家裏變成啞巴,隻要幫你帶孩子,能在外麵工作賺錢就夠了,生活裏的瑣事一件都不準說。”
“連讓你幫我選件衣服都是多餘,對嗎?”
【???艸,什麽叫浪費時間啊,這麽不喜歡被打擾,怎麽不花錢雇個保姆呢?】
【我又想起來白珩采訪裏說的了,他喜歡蔣驦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所以讓他順心就是好老婆,不讓他順心就把人逼成瘋子?跟他生活在一塊兒,誰不發瘋啊?】
【蔣驦變成現在這個瘋樣子,這男的得負全責。】
【謝謝,避雷了。】
好聚好散?
嗬。
世界上沒有那麽好的事情。
蔣驦仔細觀察著白珩的表情,故意引導他說出心裏話。
從直播開始起,她對丈夫的每一次打壓都抱有目的,就是為了將這個男人逼到極點。
他可以從婚姻裏脫身,但至少要脫掉一層皮。
很多時候,經紀人或許沒辦法保證捧紅一個藝人,得看條件,看資源,看命裏帶沒帶那個紅字。
可毀掉一個藝人,比捧人容易多了,多年的職業生涯讓蔣驦深諳此道。
隻可惜辜負了相遇那天的星光。
每晚直播間都會關閉,留給嘉賓們休息,以及解決各種問題的時間。
餘燼確認攝像頭關掉後,才開口問:“所以她是在等時機?”
“對。”
沈宴笙搜索蔣驦的名字,風評果然比昨天好轉很多,從低情商無法控製情緒的人設,轉變為令人同情的婚姻失敗者。
而關於白珩的評論就差了很多。
大多數女人的憤怒,都是被一個聽不進去話的男人引起。
這一點特別能讓人感同身受。
餘燼懂了,“直接指責白珩出軌,沒法對他造成打擊性傷害,或許還會有不明真相的人,告訴她要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到時候蔣驦就會陷入自證陷阱,被迫不斷拿出證據,證明自己不是過錯方。”
“所以不如換種方式,拿證據在前,公開真相在後,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幫她說話。”
結束一段婚姻有很多種方式。
蔣驦選擇最讓彼此難堪那種,即使所有人都去指責白珩出軌,可被揭開同樣是她的傷疤,是她最難過的地方。
因愛生恨,玉石俱焚。
“我不會這麽對你。”餘燼眼眸幽深,宛如會吞噬萬物的海,“說好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不管用何種方式。”
“我保證會讓你的諾言兌現。”
沈宴笙猜到她會這麽講,一點兒也不意外,也並不覺得害怕。
他沒必要為不會發生的事恐懼。
沈宴笙問:“阿燼你知道嗎?”
“有一種定位芯片可以植入人體,如果能掌握它,是不是能讓你好受一些?”
“我不知道。”餘燼回答。
她很清楚自己心理上的病態,像是埋了不計其數的炸藥,很偶然的機會,都有可能會點燃它們。
沈宴笙的提議對她而言,吸引力足以致命。
餘燼很想同意。
但她不知道自己會因此好轉,還是惡化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兩個成年人,不可能無時無刻待在一起,她不可能總躲在休息室的門後,哪怕沈宴笙不介意,她也知道那是病態的,是不正常的。
餘燼茫然的待在他懷裏,微微側了側臉,“我想不出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不想讓你覺得我可怕。”
“剛跟你結婚,搬進別墅的時候,我就在很多地方都裝了攝像頭,即使那會兒下決心要離開你,我也沒打算把它們拆下來,我經常忍不住偷看……”
“然後呢?”沈宴笙結實的胸膛抵著她,像一處避風港,“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麽?”
餘燼說:“很多。”
“你什麽時候出門,幾點才回家,穿的什麽衣服,到家前有沒有喝酒,會不會帶我不認識的人去別墅……”
“有時候希望你幸福,不要跟我產生任何瓜葛,更多時候想鎖著你,把你藏起來。”
她以為自己可以忍住,忍到沈宴笙搬離別墅,離開她的監視範圍。
餘燼沒想到的是。
淩蓁蓁會在頒獎典禮上跟沈宴笙告白。
沈宴笙用懷抱束縛餘燼,接納了她的偽善,她的算計,以及對自己完全病態的控製欲。
那些東西剖開來放在月色裏,何嚐不是另一種愛意。
他願意了解它們。
頭顱若是滾不到愛人腳下,便是肩上的負擔。
沈宴笙親吻餘燼,邀請她沉淪此刻,“阿燼。”
“你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起,喜歡上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