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鬼族王者冷厲眸光注視下，桃花妖瑟瑟發抖，「酒吞大人，是，是的，在您消失后，茨木大人也消失不見了。」
渾身血液都在顫慄，每一個字落下，酒吞童子的目光越冷一分。
桃花妖艱難的側過頭，期盼的望向青行燈：「青行燈大人。」
反覆思考著桃花妖先前的話，青行燈一時未察。
陰陽師的世界已經崩塌了？所以，他們都回不去了嗎？
默默呼喚著某個辣雞系統，然而始終得不到回應，青行燈略帶惱怒的眯起眸子，看向桃花妖：「你還知道什麼？」
迫於威壓，桃花妖低垂下頭，耷拉著眼皮，誠誠懇懇的回道：「青行燈大人，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見她將頭埋的完全看不見，青行燈看向酒吞童子，「你發什麼神經？」
酒吞童子喑啞低吼：「你知道什麼！」頭頂幾根艷紅的髮絲豎了起來。
酒吞童子身上散發著一股子酒氣，青行燈抬手揮了揮，嫌棄的看著他：「紅葉消失了怎麼都不見你這麼著急，你什麼時候把茨木童子看得比紅葉還重了？」
「我，我……」
酒吞童子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茨木童子的身影在眼前晃晃悠悠，兩頰淡去的緋紅再次清晰起來，關於茨木童子的記憶越來越深刻。
陰陽師崩塌前，他確確實實迷戀著紅葉，愛而不能求而不得，日日買醉雲里夢裡的生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茨木童子三翻四次來找他，每每聽到他苦口婆心的勸說，他都沒有給過他一次好臉色，茨木童子那個一根筋的笨蛋，實在太執著了。
迷霧之森誤入幻境，他怎麼都想不到，會因為酒後亂性，跟茨木童子攪和到一起，做了個徹底。
原本以為是一場幻境，然而發現一切都是真的。當時他就落荒逃跑了，標準的吃干抹凈不負責，哦不，其實他才是被吃干抹凈的那個。
那種蝕骨的愉悅，清晰的鐫刻在心間。
起初對茨木童子是愧疚，後來默默關注著他，看他為了自己忙前跑后，甚至還向他不屑為伍的陰陽師安倍晴明尋求幫助，突然有點兒心疼，比心疼紅葉的情緒更猛烈更直接。
回想起幻境里那一夜的美好，等回過神來，他猛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紅葉了，所有的注意力和思緒全都放在了茨木童子身上。
不過，那個一根筋的笨蛋，器大活好，他也不算太虧吧？
酒吞童子嚴肅的輕咳了幾聲：「談正事！」
青行燈這會兒也沒那個興緻去八卦他和茨木童子背後的故事，略作思考：「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難得大家都認識，為了有朝一日能回去陰陽師，見到想見的人，什麼恩怨都先放下，暫時合作，你們兩有沒有意見？」
思及茨木童子，酒吞童子冷不丁「嗯」了一聲，表示答應。
桃花妖眼眶一紅，「青行燈大人，我還能見到櫻嗎？」
青行燈點點頭，沒有把話說太滿：「總歸有辦法的。」
「好。」
「既然都沒意見，酒吞你收斂一點氣勢，別嚇著小桃子了。」待見酒吞童子稍稍收斂，桃花妖釋然的鬆了口氣，青行燈問道：「你們兩分別綁定了什麼系統？」
酒吞童子：「編號太長了，沒記，主系統好像叫世界來著。」
桃花妖：「我的主系統和酒吞大人一樣，也是世界，分系統名為l102。」
「看來大家都一樣。」青行燈無奈攤手，「也不知道世界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系統……」
她掩下悵然嘆息，話鋒一轉：「對了，你們這都是第幾次進行任務了？需要收集什麼？」
酒吞童子：「第一次，沒想到就碰到你了！那個爛系統只說讓我去找一個叫愛德華·紐蓋特的人，收集名聲。」
桃花妖：「我這是第二次任務了，需要跟著蒙奇·d·路飛，收集羈絆。」
「看來只要我進行的任務次數多一點，我需要跟著波特卡斯·d·艾斯，收集遺憾。」青行燈沒有隱瞞，「你們打算怎麼做？」
酒吞童子爽快一笑：「憑本大爺的實力，那還不容易嗎！找到愛德華·紐蓋特，幫他打下江山，助他成就名聲，然後……」
「停！酒吞，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愛德華·紐蓋特在最富盛名的時候死了，你打算怎麼幫一個死人打江山？況且，讓你屈居人下，你真的願意嗎？」
說到這裡，青行燈皺了皺眉，有些困惑，酒吞童子的任務對象既然是愛德華·紐蓋特，怎麼會被傳送到東海呢？
酒吞童子微微怔住，是啊，他一個鬼族王者，難道要去別人手下當一個小嘍啰嗎？那還不如他自己重新打一片天下，似乎那勞什子海賊王也挺有意思的……
青行燈自己也想不明白，索性無視了酒吞童子的困惑，「小桃子，你說。」
桃花妖如實道來：「我準備跟著路飛出海，一直到收集滿他和夥伴們直接的羈絆為止。」
「你倒是比那個酒鬼靠譜多了。」誇讚桃花妖的時候，青行燈也不忘嫌棄一番酒吞童子。
散落在地面的光斑越來越淡，青行燈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不早了，小桃子你先回去，可別露出什麼破綻，以後在達旦家，也無需用敬稱。我和酒吞一會兒再回去，攻略任務的事等我好好想想再做決定。」
「我明白了，青行燈大人。」桃花妖恭謹的應下，轉身消失在森林裡。
青行燈睨了一眼愁眉苦思的酒吞童子，一手拍在他肩上，「別想了，趕緊去砍幾根樹。」
回到達旦家，酒吞童子將背後扛著千斤重的木頭放下，地面瞬間顫了顫，冒起一層灰塵。
動靜太大，路飛帶著滿身傷痕跑了出來，艾斯跟在他身後，一副穩重的模樣。
看見酒吞童子滿頭紅髮，路飛莫名生出幾分親近來，湊上跟前蹦躂著：「你就是酒吞童子？聽艾斯說你很厲害，你有香克斯厲害嗎？能不能教教我？」
面對小鬼頭的善意，酒吞童子有些無措，「改天再教你好了，我得先搭木屋了。」繼而投身到一堆木頭裡。
路飛滿腔熱情的跟了上去：「酒吞童子，我來幫你啊……」
桃花妖從屋裡走出來，微笑著打了個招呼，轉而跟在路飛身後刷好感。
幾人時不時傳來一陣嬉鬧，艾斯突然笑了出來，看著青行燈，緩緩收斂起來：「那個，你回來了啊。」
青行燈好笑的看著他，嘴角的笑意略帶調侃，搖頭說:「我可不叫那個，也不叫喂——」
她刻意拉長了尾音，清澈的嗓音輕輕軟軟，落入艾斯耳畔，像是清晨樹葉上的露水滴在胸口，涼涼的，撩人心。
冰藍的眸子盛滿了笑意，她一字一句說：「艾斯，我叫青行燈，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艾斯別開視線，「哦，我知道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艾斯，我記得你之前挺可愛的，難道是被我現在的模樣嚇到了嗎？」
「不是，你這樣挺好的。」
對話聲戛然而止，夕陽已經徹底落下，屋內的燈光顧及不到二人的位置，投在地上的倒影延伸至很遠。
站在他面前的青行燈，無比真實，每一個笑容每一個小動作，都是他熟悉的那個倒影，艾斯凝眸，彎了彎唇角，小心翼翼的喊出來：「青行燈。」
青行燈欣喜的彎下腰，平視著他，習慣性伸手揉亂了他的頭髮，「很好聽。」
兩人此刻的距離隔得極近，近到青行燈能夠清晰看見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她的影子，他兩頰的小雀斑，顏色忽然變得有些不一樣。
近到艾斯能夠看見她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澄澈明亮宛如大海一般廣闊的眼眸里，印刻著他的影子。
淺淺的呼吸流淌，灼熱的氣息拂面，兩顆心跟著微微顫了一下，兩個人不由自主的別開了視線，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回過神，青行燈「撲哧」笑出聲來，艾斯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
月上樹梢，酒吞童子勉強搭建了一棟破破爛爛歪歪倒倒的木屋，看了眼寧靜的屋子，微弱的燈火搖搖欲墜，似乎隨時要熄滅。
躺在屋頂上的青行燈，也早已闔上了雙眼。
真是呵呵！話說回來，他為什麼要聽青行燈那個柔弱女妖怪的話呢？還真是奇怪了……
算了，看在她努力尋找回去陰陽師的方法，為了茨木童子，他就不跟她計較好了。
打了個哈欠，酒吞童子看了眼他親手搭建的木屋，嫌棄的移開了視線，縱身一躍到樹上，靠著粗壯的樹榦睡了過去。
夢裡，有茨木童子。
醉醺醺的他不屑一顧：「能填滿本大爺孤獨的人，不是你茨木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