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所有的尖刻

  梁沐澤微微側過頭，「還有五分鐘車程，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最終停在流水潺潺的護城河邊。


  喬染下車時就忍不住驚嘆了一聲。手扶著漢白玉欄杆，頭頂是深黑的夜空，身旁的綠草被雨水刷洗后亮的發綠，反射著明亮的燈光。梁沐澤就站在她的身旁，似是安靜地眺望著遠處。


  兩人都沒有說話，用心感受著難得的片刻安詳與寧靜。


  手機響了幾聲才被她接起，「誠毅。」


  她這邊很安靜，聲音也柔柔和和的，一旁的梁沐澤聽了，心裡彷彿有羽毛劃過。


  丁誠毅笑了，抬頭看著璀璨的水晶燈，「我在你家附近，要不要下來吃個宵夜？」


  喬染頓了一下，「我就不過去了，現在有點事情在外面。」


  丁誠毅盯著燈，笑容不變：「這樣啊，什麼事情這麼晚還沒回來？」


  喬染剛要解釋自己今天的情況，冷不丁旁邊安靜的梁沐澤忽然就側過頭，用力吻住了她。他的唇沾染著夜色的微涼，嘴裡確實濕熱的。喬染到了嘴邊的話全變成了嚅喏的聲音。她伸出沒有握著電話的手想推開他，可梁沐澤多麼堅定的人，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放手，抱住她的腰，用力加深這個吻。他的眼睛里映著星光，看不出是不是在笑。然後趁她不備抽出了她的手機，直接掛電話。


  喬染簡直是哭笑不得，想搶哪裡搶的回來。他把手機放進自己的口袋，低頭繼續吻。喬染不滿地推他，直到他主動結束這個吻。


  「一個多月沒見，梁先生的人品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被強吻，喬染一張臉氣鼓鼓的，還帶點羞澀。


  他望望頭頂的星空，輕嘆一口氣：「原來你還記得，我們分開了多久。」


  「我是正常人，沒有失憶！」


  「我吃醋了。」


  「可我不想明天上頭條，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餘氣未消，語氣卻軟了下來。


  梁沐澤幾不可聞地笑了，「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點。」


  「我都在意好嗎，我只想平平穩穩地過自己的生活。」她劍拔弩張，一副要跟他談判的架勢。


  「在這點上我們無疑不謀而合。」


  喬染苦笑，「可是你的身份，註定實現不了。」從他手裡拿回手機，「你的生活，光鮮亮麗、人盡皆知；可是我不同，我註定追尋平凡的幸福，那樣的感情，只是兩個人的事。」


  「感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不是嗎？這與我的光鮮亮麗沒有關係，何況，我並沒有你所以為的高高在上。」


  她揚起下巴，笑容很得體，眼神卻淡漠卻疏離：「我這個人自私自以為是又怕麻煩，從來沒有幻想過能入的了梁先生的眼，或許你只是一時興起，亦或許是感覺新鮮而已。而我想要的，是一份旗鼓相當的愛，可以平淡，但要持久；在這一點上，我想我們是背道而馳的。」


  梁沐澤沒有接話，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我覺得——你是不是把自己所有的尖刻，都用在了拒絕我這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