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冬天不快樂

  方語珩從沒聽過喬染唱歌也很好奇，連忙道：「喬老師你要唱什麼我給你點。」


  梁沐澤坐在內側的沙發上跟導演聊天，似乎沒有關注這邊的動向。


  喬染抓住圍巾的一腳，心一橫：「來首《冬天快樂》。」


  旋律很快響起，情緒也慢慢到位。


  雪讓我有點快樂


  那片白色和伸向遠方淺淺的車轍

  如果這時候飄落鋼琴單純的音色

  我會對自己說冬天快樂

  喜歡你就把我當做你


  我們就在一起


  呼吸安靜而整齊


  ……


  她唱歌時的聲音更加細膩清亮，娓娓道來，令人驚艷。


  「喬老師，你真是全身是寶啊，唱歌也這麼好聽。」


  眾人紛紛喝彩。


  方語珩簡單粗暴的誇獎把喬染逗笑了，談笑間喬染眼神的餘光注意到了代詩佳變得僵硬的臉色。


  那邊的梁沐澤，隔著重重疊疊的人，不知在想什麼。


  離開之時便是眾人各自散去，喬染的車停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自然落在了後面。


  有冰涼的東西落到了脖子里，喬染抬起頭，還真是應景，下雪了。


  「未若柳絮因風起」，雪花紛紛揚揚著飄灑下來，落在溫熱的手心，瞬間就沒了蹤影。好像飛蛾撲火，為了瞬間的溫暖而獻身。


  我自己，是不是這樣呢？她輕聲呢喃。


  打開車門正準備坐進去，落在外面的手被拉住了。


  「要不要方銘送你回去？」


  喬染冷臉抽出自己的手，「不用了，我既沒喝酒，也沒有意中人在眼前晃得迷醉，梁先生，我比你清醒。」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


  「不用了，我想我沒有資格聽你解釋。代小姐不錯，祝你們幸福。」


  「代小姐？這又是你推開我的理由？」


  喬染壓住心中的翻湧，「不是，我只是作為局外人表達一下期望。夜深人靜，孤男寡女，梁先生可要注意避嫌。」


  「我再重申一次，我對你是認真的。」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梁沐澤拿出來看了一眼馬上掛掉。


  喬染也注意到了不遠處不停閃爍的車燈，那是他的車。「那我也強調一次，我跟梁先生不合適。」


  梁沐澤一時氣急，將她困在座位上，「你這樣對我避而遠之，是有多麼心如死灰？」


  喬染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夜風吹亂了他的發，溫熱的氣息傳遞到她的臉上，他們好不容易，距離這麼近。


  「就當我不識好歹，請梁先生放過我吧，你的深情我承受不起。」


  梁沐澤見過喬染的眼淚：委屈的、悲痛的，可是這次，她流著淚哀求他，讓他放手，一副無可奈何無計可施的無助模樣，他亂了手腳。


  「我跟代詩佳在一起過，既然分開了，就不可能再複合。這是我的態度。外人不了解沒關係，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懂我。明天我就要進組了，你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喬染胡亂擦了一通眼淚，「不用了，世間懂你的人自然不少，我不願卷進來。祝梁先生萬事勝意，大紅大紫。」


  兩人的頭上不知不覺間落下了一點點的潔白，至於那些落到眉眼間的，已經悉數化成了璀璨的水珠滴落下來。


  車行駛的瞬間，他還默默地站在原地。喬染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慰藉：這樣也算是一起到白頭了吧。輕鬆，儘管是建立在抽絲剝繭般的疼痛上。


  一路向前，遠方是一片璀璨的燈河，一盞又一盞的溫暖從身邊掠過，心也越來越冷。


  我的溫暖，從今夜也失去了嗎？靠在方向盤上，她無助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