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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被拉黑了

  第七章 她被拉黑了


  塗諾當然不想回去。


  即便不能見到嚴承光,卻是好不容易才逃離了竇女士和塗女士的戰火。


  她還有大概兩個月才能去大學報到,現在,能躲幾天是幾天。


  不過,塗諾也並沒有能多清淨。


  她前腳到明江,竇女士和塗女士的探親之旅後腳就開始了。


  好在兩個人默契地錯開了時間,不至於過多碰麵。


  時間轉眼過去了二十幾天。


  塗諾對於嚴承光的了解仍然停留在聽人說和瀏覽公司內部網站,以及其他各大網站上不定時炸出來的他的花邊新聞。


  嚴承光對自己的風評好像一直都不甚在意。


  隻要不影響到他賺錢,他一般不會去管。


  所以,這段時間,塗諾可是把嚴承光的緋色故事看了個飽。


  她也是沒想到,原來,明江的嚴承光是這個樣子。


  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塗諾發現,網上關於嚴承光的那些花邊新聞突然就少了。


  又過了幾天,竟然都不見了。


  偶爾有哪位不怕死的想提一提,用不了多久就會連號也被封掉。


  塗諾隱隱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


  果然,沒幾天,嚴承光在國外斬獲頗豐,再為宇輝立下大功的消息傳來。


  又兩天,嚴承光即將回國,跟金氏集團千金聯姻的消息被爆出。


  緊接著,關於金氏集團千金的報道也多起來。


  塗諾才明白,之前的動作原來都是在淨化。


  這就像古代皇帝出行,皇帝沒來,先要黃土鋪路,淨水潑街。


  塗諾看著網上那些把嚴承光和金家小姐拚在一起的照片,以及一個個爆料軟文,心裏竟然很有些不舒服。


  ===第10節===

  她想,等六叔要結婚的時候,自己應該也是這個心情吧。


  又兩天過去,時間到了八月初,嚴承光不日回國的消息在集團內網公布出來。


  一時間,整棟宇輝大廈都被一種蠢蠢而動又隱隱壓製的情緒所籠蓋。


  人們都在議論著那位再一次力挽狂瀾,把宇輝這艘巨輪從漩渦邊緣拉回來的人物,又都在小心回避著什麽。


  畢竟,大家都知道,宇輝老總姓肖,而他們議論的人物,姓嚴。


  在宇輝,嚴承光是宇輝集團的副總。


  是宇輝創始人肖正宇一時意外,跟女下屬生下的孩子。


  是肖正宇樣板人生中的唯一敗筆。


  是花邊新聞、負麵/評價不斷的浪蕩私生子。


  也是人人嘴裏唾棄卻又做夢都想攀附的神秘大魔王。


  平常時候,是肖正宇最不希望存在的人,

  危難之際,卻是他唯一可靠的猛將。


  宇輝集團做羊絨紡織起家。


  這幾年雖然也在往地產、金融投資等領域傾斜,在國內外高端羊絨麵料供應市場上依然是當之無愧的老大。


  肖正宇深耕麵料市場幾十年,自認根基深厚,高枕無憂。


  沒想到,兩年前他因病退休,他的長子肖明琛接任宇輝總裁。


  在新總裁接二連三的愚蠢決策影響下,宇輝在半年內竟然幾乎失去了國外市場的一半。


  肖正宇被氣到中風,住進了醫院,嚴承光臨危受命,被緊急派出去維/穩。


  嚴承光在國外一待就是一年多,憑借其精準的判斷,利落的手段,不僅重新奪回了失去的江山,還為宇輝多掙回了將近10%的份額。


  此時,江山已定,將軍凱旋。


  怎樣安置這位大神就又成了新的議論焦點。


  以嚴承光的能力和影響力,集團總裁的位置才能跟他相稱。


  可是,他上麵還有一個肖明琛,一個肖明筠。


  那兩位才是徐正宇正兒八經的孩子。


  議論聲中,嚴承光回國。


  接風宴和慶功宴一起訂在柏麗軒。


  與會的都是集團金字塔頂層以及稍往下的階層。


  像塗諾這樣的小實習生,連旁觀的機會都沒有。


  塗諾在宇輝呆了快一個月,對這裏的法則也大概了解。


  對於那場據說奢華至極的豪宴,一開始並沒有任何的企羨。


  直到她下班回到宿舍,發現同宿舍的淩靜竟然收到了晚宴邀請函。


  塗諾進宇輝是六叔托了工會主席宋玉茹的關係。


  宋玉茹四十多歲,做工會主席十幾年,和藹可親,跟六叔有些私交。


  對塗諾很是照顧,破例給她安排了免費的職工公寓。


  她跟市場部的淩靜住一套小二室。


  這天她下班回來,看見淩靜正在鏡子前試禮服。


  淩靜征求她的意見。


  那套墨綠色斜肩魚尾裙很襯她的膚色,塗諾說了句“很好看”。


  淩靜很高興,一邊化妝一邊跟她說話。


  嚴總回國了,慶功宴就在柏麗軒,她接到了邀請函。


  而且,她還半遮半掩地提到,她就要被調到30層,去給嚴承光做助理了。


  宇輝的人都知道,嚴承光從來沒用過女助理。


  做為有史以來第一位,淩靜的能力和姿色因此得到了全公司的肯定。


  淩靜都收拾好就走了。


  看著房門關閉,塗諾就覺著自己碗裏的雞排飯不香了。


  她用筷子挑著一根豆芽看了半天,突然就想起了她初一年級的那個期末。


  她努力了一個學期,終於跟班裏的數學課代表考成了並列第一。


  可是,頒發獎狀的時候,她很喜歡的那位數學女老師抱了那位同學,卻隻拍了拍她的肩。


  為這件事,她不舒服了一整天。


  回家後跟奶奶說起,奶奶連忙抱了抱她,說:“糯糯有奶奶抱,咱不嫉妒。”


  塗諾才知道,這種情緒原來叫嫉妒。


  塗諾意識到了,她是在嫉妒淩靜。


  嫉妒她可以參加公司高層晚宴,還是嫉妒她可以在嚴承光回國的當晚就能看見他?

  嫉妒前者,她的資曆明明不如淩靜。


  六叔都說她向來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小孩兒,不可能在這種事上犯糊塗


  那就是嫉妒後者……


  一定是的。


  塗諾點了點頭。


  她一直把嚴承光跟六叔一樣看待。


  如果六叔很久不回家,回來的時候卻隻叫了五叔他們去接他,她一定會氣瘋。


  塗諾想明白了,心裏也就不糾結了。


  她洗了碗,就趕緊準備去德語班上課了。


  塗諾給自己報了德語課。


  每周三節,每晚七點到九點。


  即便現在還沒開學,她依然有很多東西要學習。


  才沒有時間亂想呢。


  塗諾晚上下課是九點,從學校出來再坐地鐵,不出意外,到公寓應該是九點半。


  今天,她剛出了地鐵站,手機就響了。


  她以為是媽媽奶奶她們,拿出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


  塗諾覺的應該是個推銷電話,本想直接掛斷,手一滑卻接通了。


  聽筒裏傳出來的聲音是個男的。


  他直接就問:“請問您是淩靜的室友嗎?”


  男人說話很客氣,塗諾沒敢直接回答,而是問:“請問您是哪位?怎麽會有我的電話。”


  男人聲音很疲憊,“我是淩靜的哥哥,是從你們樓層的保潔那裏找到您的電話的。”


  塗諾曾經用手機撥打過他們樓層保潔阿姨的電話,幫她找過手機。


  男人應該是先去找了保潔阿姨,阿姨把她的電話給他的。


  男人接著又問:“請問您是和淩靜在一起嗎?”


  塗諾說:“沒有。”


  “我打了她很多電話,都聯係不上她。如果您看見她,請幫忙告訴她,我媽媽……”


  男人突然哽咽,“我媽媽腦出血,可能不行了……”


  男人說不下去了。


  塗諾的老奶已經八十多歲了,她最聽不得這個。


  她的心裏跟著不舒服,說:“我可以幫您再打打試試。”


  “謝謝您,如果她回來,請務必告訴她立刻來市二院,”男人再次哽咽,“晚了,可能就見不到了……”


  塗諾掛了男人的電話,就立刻給淩靜打電話。


  正像淩哥哥說的,淩靜的電話確實打不通。


  她倒是也樂意去柏麗軒找一下淩靜。


  可是,柏麗軒是會員製,沒有邀請函,她就是去了,估計連大門都進不了。


  唉,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吧。


  萬一有機會通知到淩靜,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塗諾做了決定,立馬攔了一輛出租趕往柏麗軒。


  比她預料得還糟,她在距離柏麗軒十幾米的地方就被攔住了。


  這樣的距離,她就是大聲喊,裏麵的人也不可能聽得到。


  看著近在十幾米,卻像隔著萬重山的富麗堂皇的建築,塗諾想走。


  想一想淩哥哥那無助的聲音……


  一個男人,能在陌生人麵前哭成那樣,得有多無助啊。


  還是再等等吧,已經十點多了,估計也該散了吧。


  等他們散場,隻要淩靜從這裏經過,她就可以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她。


  為了不被保安攆走,塗諾在柏麗軒門口的小花園裏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待著。


  ===第11節===

  這裏植物多,比較隱蔽。


  就是,蚊子也多。


  塗諾帶了花露水,噴了卻不怎麽管事。


  那些蚊子像是很久都沒有吃過飯了,恨不得要把她吸幹。


  她把防曬衣的帽子拉起來,護住臉和胳膊,卻護不住小腿。


  塗諾實在被叮得難受,就又努力地想了想。


  裏麵的那些人,除了淩靜,她也就隻認識嚴承光。


  嚴承光……


  六叔有嚴承光的電話……


  塗諾又拍死一隻蚊子以後,決定向六叔求助。


  六叔倒是挺痛快的,隻諷刺了他五六句就把嚴承光的電話給她了。


  塗諾認認真真地把號碼輸進去,又攥了攥拳頭,撥出去。


  比想象中簡單,鈴聲響過幾下,接通了。


  男人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喂。”


  他的聲音有些低,很沉,壓得耳朵有點脹。


  塗諾想說話,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喂?”


  男人又問了一聲,這一次明顯疑問,語音挑了一下。


  算了,豁出去了。


  他如果問她從哪裏弄到的他的號碼,她就說……


  就說從黑市買的。


  塗諾咽了咽嗓子,“那個,是我……喂?……喂?”


  完了,對方掛斷了。


  塗諾一隻手舉著手機,一手啪地又打死了一隻蚊子。


  此時,她的心裏很是懊惱。


  被蚊子叮咬還是小事,

  人家那邊麵臨生死離別,她卻因為自己的顧慮錯失了這麽好的機會?


  不行,還是得打過去。


  塗諾壯誌犧牲,再次撥過去。


  優雅的女聲很快響起:“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忙。”


  過了一會兒再撥,依然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忙。”


  呃……


  她這是,被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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