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利息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掌門那八尺的身高突然間像是矮了一大截，精氣神兒也不好了，滿臉的委屈惶恐，「那兩根柱子是我碧蓮門自開宗立派起就有的寶貝，傳聞是開山祖師飛升時留下的，若是自我手上丟失，那我可就是碧蓮門的罪人啊！」
一個大男人能哭成這樣，滿月很是佩服他的演技，可惜面對的是她，當年葉融能輕易地從他手裡拿走這兩根柱子，她現在也行，她可是知道這掌門並不知曉這兩根柱子是法寶，現在這般作態只是好處不夠而已。
「哎哎，你別哭啊，好像我仗著林家欺壓與你似的。」滿月裝作心有不忍，被他的苦相打動了的樣子。
「是啊，我師妹不過拿來耍耍，若是掌門確有難處，不如我們用東西交換可好？」秦天錄在一旁適時地開口，給兩人都找個可以商量的理由。
「就是，我林家什麼寶貝沒有，你且說說，要拿什麼來換。」滿月聽到這話瞬間又高興了，得意洋洋地沖掌門炫耀。
「不敢不敢，林小姐的寶貝我等豈敢覬覦，老朽並無它求，只是時常因門派漸衰而深感痛心，碧蓮門長期被周邊的小門派欺壓，地界也一日小過一日，歸根結底還是人才凋零所致啊……」掌門一邊嘆氣一邊拿眼角瞅著滿月二人。
「人才凋零？我去哪兒給你找人才？你這老頭兒莫不是在刁難我！」滿月說著說著就火上心來，明艷的大眼噴火一般怒瞪著眼前的人。
掌門聞言臉上的苦相凝固在那裡，容燕飛在一旁一直不曾言語，此時見滿月發怒，嘴角也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秦天錄見狀先是安撫過「生氣」的滿月，而後將掌門拉到一邊低聲說：「掌門莫怪，雙兒心思單純，並不知道修仙界弱肉強食、競爭殘酷，我這裡有株睡火蓮，乃是林家老祖相贈，你且拿去，權當是兩根柱子的補償。」
「這.……」掌門雙手緊攥著裝有睡火蓮的儲物袋，面露猶豫。
「放心，這株並未登記在冊，放心用就是。」秦天錄那雙溫潤的眼透著說不出的善解人意。
掌門這才放心收起了儲物袋，有了這東西在手，可比那破敗的石柱子有用多了，以他的煉丹水平，一爐起碼能出六粒築基丹，他得好好想想賞給誰，從小培養的弟子中也有不少靈根不錯的……
他可不知道自己知道真相后要哭死，當然，若是歷史還遵循前世的軌跡，那要知道真相起碼也要一百年後了。
她現在先討點利息，埋下的這顆種子有的是發芽的機會。
滿月和秦天錄駕著幽靈鷲揚長而去，與林雙兒一般精緻無二的面孔此刻已漸漸還原，她以往易容都是隨意捏個不起眼的臉龐，不管哪一個都與自己有些相像，但是這一次易容卻是和林雙兒一模一樣，那兩張臉日日夜夜都出現在她的腦海，就如索命的厲鬼，叫她如何能記不住呢。
她連林雙兒的一些小動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這輩子她的優勢就是對他們的了解，死對他們來說太享受了，她要他們和自己一樣痛不欲生、求死無門！
「主人？」秦天錄擔憂地喚了一聲，他又感受到那股毀天滅地的恨，這樣的恨意足以把她正常的神智摧毀。
「我沒事。」滿月殺意滿布的雙眼恢復了一絲清明，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要慢慢走……
滿月伸開雙臂向後躺去，她要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靜下心來，不能讓他們成為自己仙道上的阻礙。
幽靈鷲微涼的羽毛柔柔地掃過她雙頰，兩邊的風像兒時的搖籃輕晃著包裹著她，突然之間一股熱流躥向全身經脈。
竟然是要突破到練氣十一層！
滿月趕緊飲下兩壇凝露酒，閉上雙眼打坐調息，這次的突破感覺十分強烈，靈氣在體內經脈中越積越多，凝露酒中的靈氣還遠遠不夠經脈吸收，滿月又取出五壇凝露酒飲下，靈氣一入內府即刻被經脈吸收而去，最後十壇凝露酒下肚，才夠填滿貪吃的經脈。
進階結束后，滿月內視自己的丹田和經脈，發覺經脈竟然拓寬了一倍，接近築基期的經脈容量，也就是說如果她現在和築基期的修士鬥法，靈力不繼的問題可以不用擔心了，而且她的筋骨經過淬體池和鍛骨丹的淬鍊，已經相當於築基初期巔峰的狀態。
這一發現讓滿月心情大好，她現在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凝露酒已經無法滿足她的需求，該換高階靈丹靈酒了。
秦天錄顯然也察覺到了滿月晉級后的實力，這樣的實力足以和築基初期修士一戰，而且戰勝的可能在五五之間，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不知是什麼樣的功法如此逆天。
對於《重明訣》，滿月從來沒有深究過，她只是按部就班地按照上面的功法修習，每晉級一次，後面的功法都會多少有些改變，似乎是按照她的實際情況做了調整。
書上曾提到過，每階段的修習側重點都不同，先前她還不太理解，這次的突破卻讓她聯想到很多，比如說練氣期著重於經脈的拓寬，她練氣九層之前都是服用丹藥正常吸收靈氣來增進修為，後來偶然間被伏魔鏡吸幹了體內靈氣才突然進階，進階后經脈也拓寬了些，只是沒這次這麼明顯，這次的進階她猜想應該是這一個多月練習散靈以及對伏魔鏡散靈和對通天柱收靈所致。
每次散靈和收靈都是反覆耗盡體內靈氣又重新補充，這個過程無意間增加了經脈的柔韌度和容量，不過，也許《重明訣》上提到的拓寬經脈就是用這個方式。
果然她修鍊速度慢不是《重明訣》功法不行，而是她悟性太低了……
滿月手中把玩著通天柱，心裡卻按捺不住地激動，若是此法可行，那她是不是每個階段在同階中都是無敵？
「秦天錄！」
「主人？」
「陪我練兩把！」
「.……」
「不能用法寶。」
「.……」
兩人赤手空拳在幽靈鷲背上打了將近兩個時辰，所有的丹藥和靈酒都耗費殆盡，這才停手作罷。
滿月的身/體太過強悍，秦天錄與她近身搏鬥吃了不少虧，不過他最新練習的冰錐術也越來越熟練，若不是滿月有重瞳火目，在茫茫冰霧中也難看清對方的所在。
「草藥鋪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滿月調息完畢后詢問起上次交待的事情。
「已經盤下一間門面，就在林家雜貨鋪對面，這家店原本是賣符籙的，生意還不錯，就是不知為何突然關門閉戶，已經消失了兩個多月，四鄰也對此事三緘其口，似有什麼忌諱。」
滿月瞭然地點了點頭，不出意外定是有什麼東西被人覬覦，而且本身還沒什麼背景，這才遭了橫禍。
「咱們還是低調行事，平日只擺些上品靈草和上品丹藥出售，隔三差五地可以出售極品丹藥，但量不要多，最重要的是收購各類靈草，若有認不出的靈草或材料也可以收，價格你決定就好，虧點也無妨。」
秦天錄點頭應下，又想起什麼似的拍出一截斷須。
「這是……黃金參？」滿月瞧了好半天才瞧出點痕迹，參類的根須都長得差不多，她也是聞了味道才做出判斷。
「不錯，主人好眼力，這是前日收的草藥中夾帶的，被我認了出來。」
滿月給了秦天錄一個讚許的眼神，不管怎麼說，他在辨識草藥方面還是得到了其父真傳啊。
這黃金參可是個好東西，它生長在極寒極高之地，生長期非常長，成熟一般要一百年的時間，築基期使用的大還丹就是用它煉製。
大還丹和小還丹雖有一字之別，可效用卻是天差地別，大還丹的治癒速度和治癒效果比小還丹強了十倍不止，一向都被修士們譽為「療傷聖葯」，有些金丹期修士用不起高級別的療傷丹藥，也會拿大還丹替代。
當然黃金參不止這一個用途，它最大的價值就是作為煉製延壽丹的主要成分，延壽丹是每個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保命丹藥，一顆極品延壽丹最多能增加一百五十年的陽壽，黃金參的年份越長，煉製出的延壽丹品質越高。
正好延壽丹的其它三種靈草她仙府都有，就是不知道這黃金參在仙府的適應度如何，有些靈草生長期短，一個時辰就能收一茬；有些記載不詳的靈木如槐蔭樹則是生長到現在還繼續長著，沒有生長期限，但是卻可以進階；還有個特別的就是滾滾那株睡火蓮，沒有進階也沒有成熟，但是從它身上掐下的根莖卻是收了一茬又一茬。
若是黃金參能在仙府生長個兩日，那年份差不多就足有千年，但是若要進階，年份就得從進階的之日重新算起，但是不管怎麼說，進階后的靈草煉製出的丹藥品質會更好。
「主人，七日後留仙鎮將會舉辦一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會，這兩日御山州與水國交界附近的修士都會動身前往，聽聞拍賣的物品中有一截斷魂木，我打算用兩株黃金參把斷魂木拍回來，若是年份上了千年，一株就夠了。」秦天錄顯然也是對仙府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