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拍賣
留仙鎮商業街主街上，搭著一個高高的圓台用來亮寶，圓台周圍的店鋪都被聚寶行徵用，原本的臨街大牆被卸了下來，就連聚寶行的外牆也不例外。
大部分修士都被安排在附近的店鋪就坐，唯有有些身份的修士才能坐在離圓台最近的聚寶行中。
這樣的安排還算過得去，畢竟很大一部分修士都是來湊熱鬧的，人家雖然窮，但是來見識見識總是可以的，萬一哪天踩了狗屎遇見了傳說中的延壽丹，沒有慧眼也是會錯過的。
滿月和秦天錄因為是延壽丹的賣家而被安排在了聚寶行，兩人在二樓落座，很有些鶴立雞群的味道。
周圍都是互相認識的修仙世家子弟，只有他們兩人面生得很，也有人對他們的身份提出了質疑，但都被聚寶行高掌柜一一擋了回去。
道上的規矩是不問賣家身份，他們留仙鎮雖是水國邊隅的一方小鎮，卻也極為遵守拍賣一行的規矩，否則哪還敢有人把異寶拿到他們這來賣？
為了震懾這些桀驁的世家子弟和心懷不軌之人，鎮主特意將留仙鎮所有的防務軍都調出來維持現場秩序。
防務軍一出動，喧囂聲不斷的街市立即沉靜下來，那些軍人可不是鬧著玩的，從他們身上的血煞之氣就知道，他們都經歷過無數場戰爭，絕非只是殺過幾個人那麼簡單。
滿月也被這些人身上的煞氣震撼到，無波的眼底卻是有螢光流動，她從前只聽說過十六國常年混戰，卻從未見過戰場，若是、若是她能有一支自己的軍隊，又何須懼怕林家、葉家？
她被自己大膽的想法給驚到了，以前規劃過要建立自己的勢力，但只是在商業上做出規劃，從未想過要建一支軍隊，然而今日見到這些正規的防務軍，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規劃。
沒錯，他林家可以是一國之主，可以擁有自己的軍隊、領地，為何她唐滿月就不行？
秦天錄似有所感地轉頭看向一側的滿月，不過是眨眼之間，身旁的少女似乎有哪裡不同了。
滿月的心中突然變得明朗起來，自己以前總被固定的思維局限住，認為天就是那麼高，地就是那麼大，修仙報仇什麼的都是按常規模式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如今驚鴻一瞥，讓她完全顛覆了以往的想法。
是啊，三千世界不管是哪一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並且一定會永無休止，想要獨善其身很難。她若要建立勢力，一定是要像國家這樣的大型勢力。
仙府中的兩隻靈寵感應到滿月心境的變化都是暗自驚喜，只是二獸各有各的打算，並未主動與滿月搭話，免得她反映過來又在識海給它們屏蔽起來。
防務軍到位以後，拍賣就正式開始了，這次是高掌柜親自上陣，他邁著肥腿兒顫顫巍巍地走上臨時搭建的圓台，全身紅通通的別提多喜慶了。
「第一件拍品.……」
……
「第十件拍品，霜月蛛絲織成的三階極品法衣，可削弱全屬性法術攻擊，起拍價兩萬靈石。」高掌柜唾沫橫飛地介紹著一件雪色外披，這法衣樣式不分男女，只要是練氣修士都適用。
台下的群眾已經開始有些不滿了，這都第十件了，太陽眼見著就要落山，還未見延壽丹露面，他們都在談論著聚寶行是不是在誆騙大家，放出了假消息引眾人上鉤。
只是大家都礙於那些滿身煞氣的防務軍，並未有人大聲叫嚷。
滿月本來也是昏昏欲睡，但是那件法衣一出來就提起了她的興趣，沒想到霜月蛛絲竟也有這樣的作用，她記得自己從碧蓮峰絕壁下的洞穴中順了一些蛛絲出來，那還是七階變異紫金霜月蛛的蛛絲。
她當時就覺得這白色絨毛做成衣服應該挺好看的，只是瑣事太多，她隨手丟進了仙府的儲物室就忘了這回事，回頭得問問一號，看它把東西整理到哪裡了。
「我出兩萬一千靈石。」
「我出三萬靈石。」
「三萬五千！」
這時競價的多是修仙家族的小姐們，滿月也饒有興緻地叫起價來。
最後還是被她以十一萬一千靈石收入囊中，惹得一眾小姐們的怒目而視，她們不是沒靈石，只是家裡並非她們做主，十萬已經是她們能支配的極限了，再說這霜月袍也就值這麼多，她們都不傻。
「去，給我查查那對主僕什麼來頭。」某個小姐心有不甘。
話中之意不言而喻，無非就是看看有沒有過硬的背景，好不好拿捏。
「嘿，重頭戲來了。」滿月左邊的一個大漢跟友人興奮地說著，桌上的酒杯也被他一個激動給捏碎了。
高掌柜小心翼翼地接過防務官手持的托盤，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謹慎。
「各位，請做好準備，接下來的這件拍品就是今日最為珍貴的，也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他咳了兩聲，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吊人胃口。
見眾人目光都被他吸引，秉著呼吸等他繼續說下去，這才接著用他那加了點靈力的渾厚嗓音一字一頓地唱道：「延、壽、丹~~」
渾厚的聲音傳到了街上各個角落，沉寂過後大家都沸騰了。
高掌柜很滿意自己營造的氣氛，他用靈力在空中寫了「安靜」二字，示意大家先靜下來。
眾人見他雙手放在紅色綢布上，心裡又是一陣緊張。
「唰」地一下，紅綢布揭開了，上面靜靜地立著一個白玉瓶，為了襯托延壽丹的珍貴，高掌柜特意用了上好的白玉打造了幾個精緻的小瓶，檔次完勝滿月那個粗糙的小玉瓶。
「大家請屏息吸氣。」高掌柜不再故弄玄虛，「啵」地一聲拔開瓶口玉塞，清潤的葯香隨著靈力的催動被推送到各個角落。
從眾人享受的表情就能看出，這葯確實是極品不錯。
「這粒延壽丹經本行幾位煉丹大師鑒定，一致認為最少可增加一百二十年陽壽！起拍價十萬靈石，叫價一次不得少於一萬靈石，請叫價~！」
高掌柜高聲一唱，全場竟然寂靜了片刻。
無人競價？滿月看向秦天錄，難道起價太高了？
秦天錄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十、十萬！」聚寶行對面的同福樓響起一個叫價聲，聲音中還帶著一絲不確定。
「這位道友出價十萬，有沒有更高的？」高掌柜眼尖地指出了叫價之人。
「我出十一萬！」滿月身邊的大漢急道。
「十五萬！」
「二十萬。」
場面一開，大家都可勁兒地往上加價，瞧瞧，一刻鐘都不到，喊價已經到二百二十萬了。
這勢頭還有增無減，一時半會兒都停不下來，爭得最厲害的有三家，一個是留仙鎮本地的修仙世家洪家，一個是離留仙鎮最近的無芳鎮的修仙世家羅家，還有一個就是林雙兒的母族歐陽家。
別看只有這三家爭得厲害，那是因為其他較遠的城鎮還未趕到，高掌柜之所以這麼晚才拿出延壽丹，也是想再等等看。
「一千萬！」只剩下洪家和歐陽家在叫價了，羅家就算再往上叫價，由於距離太遠，一時之間也無法調過來這麼一大筆靈石，他們每次喊價，靈石都會疊加在旁邊的托盤上，以示真實。
在洪家喊出一千萬時，歐陽家明顯頓了一下，叫價也不若之前那般脫口而出，似在考慮有沒有必要再往上加價。
「一千萬，洪家出價一千萬，若是沒有追加，這粒極品延壽丹就歸洪家所有了。」高掌柜又出來行使他的職責了，為這即將冷卻的場面創造些刺激。
「一千萬一次！」聲音的主人瞄了瞄台下眾人，心有不甘地繼續唱道：「一千萬第二次！」
「一千零一萬！」終於歐陽家又重新舉起了牌子。
滿月眼尖地看到林雙兒自歐陽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勢在必得的模樣讓滿月牙痒痒的，恨不得將她撕了。
「主人，氣質，家僕的氣質。」秦天錄神識傳音，提醒滿月收斂外露的霸氣。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歐、洪兩家，並未有人留意到滿月瞬間釋放的氣勢。
「看來歐陽兄是勢在必得了。」說話的是洪家一個築基期青年修士，名叫洪七。
要論家底豐厚，他洪家自是不如歐陽家，只是就這麼拱手相讓也實在不甘，這才一直競價到現在，隱隱也有故意抬價的意味。
「勢在必得不敢說，就是靈石比洪兄稍微多了那麼幾塊。」歐陽非一甩手中摺扇，故作瀟洒地說道。
「歐陽兄說的是，不過靈藥雖好，也要有福分享受才是。」洪七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台下眾修士。
歐陽非雖然著惱，卻也不得不承認，這話說得不錯，他真的是沒有福分享受，延壽丹是為自家老祖拍下的，老祖歐陽彥自進入金丹後期已有多年，眼看著陽壽將盡還未有突破跡象，族中眾人都是急得不行。
畢竟後輩之中有金丹期修為的只有兩個族叔，而且一個是金丹中期，一個剛剛進階金丹期，若是老祖一去，水國各修仙世家的勢力將會重新洗牌，他們歐陽家想擁有現在的權利都是奢望。
現在有了這顆延壽丹，他們家族就有了希望，若是老祖一舉突破元嬰期，說不得水國要分出三分之一給他們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