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我乃詭醫【三更繼續精彩!】
無恆睜大了雙眼看著沈流螢穿透他胸膛的左手,那雙前一刻還道義凜然的眸子里此刻寫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他身體里有六顆妖元,最年輕的,也有兩百年的力量,怎麼可能……對這眼前女子的動作毫無還擊之力……
這……不可能……
不……可能……
只見沈流螢將穿透無恆道人心房的左手毫不猶豫地收了回來,無恆當然雙眼暴突,往後倒退一步,就這麼睜大著雙眼,斷了氣。
死,不瞑目。
那兩名灰衣小道士面上儘是驚駭,再沒有了方才那欺人的仗勢,反是害怕得癱軟在地,驚叫著:「妖……妖女!」
倒是那白衣元真尚能冷靜,只見他將自己手中的長劍指向沈流螢,沉聲道:「何方妖人!?」
「呵……」沈流螢輕輕一笑,妖人?
面對元真的長劍,沈流螢不驚不慌,因為此刻的她,根本就不將這樣的一柄劍放在眼裡,她只是慢慢地抬起眼瞼,看向元真。
不過是很尋常的一眼,卻見元真的身子陡然一顫,緊接著,他竟覺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沈流螢朝元真那指著她的長劍慢慢走近,在離那鋒利的劍尖只有兩寸距離的地方停下腳步,而後抬起那抓捏著無恆道人心臟的手慢慢地抬起了起來,以右手輕扶著劍刃,將那顆血淋淋的心臟,不緊不慢地穿進那劍尖,穿過劍刃,慢慢地朝劍格的方向移去,在劍刃上留下了腥紅的血水。
沈流螢的手在那顆心臟碰到劍格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才收回手。
因為,只有在劍格的地方,那顆心臟才離得元真的眼睛最近,才能讓他瞧得最清楚。
元真還是不能動,只能震驚地看著自己師父的心臟穿在自己的長劍上,血淋淋的。
他不僅眼睜睜地看著沈流螢徒手將自己師父的心臟生生取出,竟還眼睜睜地看著她這般來蹂躪自己師父的心臟,可偏偏,他連動都動不了。
但見沈流螢收回的左手輕輕捏住了元真的劍尖,再輕輕地壓了壓手腕,只聽「錚——」的一聲,那柄鋒利的劍,竟就被沈流螢這麼輕而易舉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地折斷了!
沈流螢看也不看自己折斷的劍一眼,「噹啷」一聲便扔到了元真的腳邊,像扔掉什麼廢鐵似的。
扔掉手中折斷的劍,沈流螢又走回到死不瞑目的無恆道人身旁來,躬下身,將掉落在他手邊的桃木劍撿了起來。
而就在沈流螢躬身撿起桃木劍的時候,元真的反應是極為不可置信的,因為,這世上,沒有妖類不懼怕桃木劍,尤其這柄桃木劍,還是加持了師父的道行在上邊的,妖類懼之,可這個妖邪,非但不懼怕師父的桃木劍,竟還敢握住它!甚至——
什麼事兒都沒有!
這便是說,這個女子,不是妖邪!?
那她是什麼!?體內竟有強大到師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力量!
沈流螢握著桃木劍,看著上邊沾著的方雨靈的血,對地上斷了氣息的無恆道人冷冷道:「你有罪,死是最輕的懲罰,我要讓你的魂靈,生生世世皆輪迴為最卑賤的畜生!」
沈流螢說罷,將手中的桃木劍對準無恆道人的額心,毫不猶豫地扎了下去!
明明只是一把連小兒孩童都傷不了的桃木劍,但此刻在沈流螢的手中,卻像是一柄鋒利無比的鐵劍,將無恆道人的頭顱穿破,將他釘在了地上!
那兩名灰衣小道士看著沈流螢,一副好似見鬼了的模樣,將身子抖得像篩糠。
沈府的下人們,往廳子里躲的躲藏的藏吐的吐,唯有秋容、元真以及清幽在死死盯著沈流螢看,還有白糖糕。
只聽沈流螢又沉沉道:「我乃詭醫,我若要你永世不得輪迴,鬼君也不敢說不,這是你傷害三哥與他心愛女子的下場!」
沈流螢說完,還一腳踩到無恆的脖子上,將他的脖子踩斷,這才轉回身,重新朝廳子方向走去,在經過元真身旁時,她忽然伸出左手,捏上元真的脖子,緊著收緊五指,讓動彈不得的元真的臉色漸漸變為醬紫。
此時忽聽得雲有心喚她一聲,「沈姑娘!」
他雖看不見,但他聽得出也感覺得到身旁的人在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人有四,獨一人心中有惡,其餘三人,尚可饒恕,若沈姑娘就這麼將他們殺死,又與那死去的道人有何異?
「得饒人處且饒人。」雲有心在沈流螢看向他的時候輕輕嘆息一聲,道。
「好,那便聽七公子的。」沈流螢點了點頭。
雲有心詫異,因為他以為沈流螢忽變成力量強到可怕的這般模樣已然失去了理智,卻不想,她竟還識他。
這便是說,她並沒有失去理智?還依舊是平日里那個愛笑的沈姑娘?
「你三人,罪不至死,但——」沈流螢說著,將手從元真脖子上收回,轉為將手心輕覆在他的心口位置上,聲音依舊冷冷,「你們的武功,我要廢掉。」
沈流螢話音才落,元真面色大變,而後吐出一口血,跌到了地上。
因為,他體內的奇經八脈,全都讓沈流螢給斷了!若想再習武,再無可能!
那兩名灰衣小道士見著自己的師父及大師兄都被沈流螢虐得慘不忍睹,他們害怕得想要逃,可顫抖的雙腿根本就不聽使喚,動也動不了,只杵在原地,身子抖得厲害。
沈流螢才站在他們面前,他們竟立刻給她跪下,頻頻求饒,沈流螢卻是面不改色,鄙夷道:「給天下以清平的道人?呵!不過都是些口口聲聲仁義道德的偽君子,你們這般的人,不配為道!」
沈流螢說完,只聽那兩名灰衣小道士慘叫一聲,皆昏了過去。
待沈流螢從他們身旁走開時,只見他們手臂上雙腿上血流汩汩,竟是被生生挑了手筋腳筋!日後他們莫說再有能力握劍,便是想要站起走路的機會都沒有,將成為真正的廢人!
沈流螢眉心的墨綠色流紋仍如火焰一般在燃燒,她誰都沒有再理會,走進了廳子,走回了沈望舒身旁。
清幽怔怔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似的,但她面上,只有震驚,卻無害怕。
因為在看到沈流螢看著沈望舒時那難過心疼的眼神時,清幽便知道,這還是他們的小姐,永遠不會傷害親人及身邊人的善良小姐。
「三哥……」沈流螢蹲在沈望舒身旁,隔著沈望舒的廣袖輕輕握住他的雙手,不讓自己手上那臟污不堪的血髒了他乾淨的雙手,輕柔卻肯定道,「三哥,我會把三嫂找回來的,你放心,我會的。」
「小姐……」清幽忍不住輕輕喚了沈流螢一聲,她想問,若是公子醒過來,那該如何辦?
公子的心,被傷得太厲害了啊。
沈流螢沒有看清幽,但她卻知道她想說什麼問什麼,她依舊只是看著沈望舒,再看看昏在沈望舒身旁的沈斯年,輕聲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忘了吧,忘了,三哥就不會悲傷,你們也都不會恐懼,其他的,都交給我就好。」
沈流螢的話才說完,便見著有螢螢綠光從她眉心的墨綠色焰火流紋里飄散出,如濛濛細雨般飄在廳子里院子里,飄在每個人的面上身上,落在他們的心口,而後,只見清幽似倦極了似的,慢慢閉起了眼,躺倒在沈望舒身旁,睡了過去。
廳子里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在這如濛濛細雨的螢綠粉末中睡了過去,唯剩下沈流螢還清醒著。
「三哥,你也都忘了吧,忘了今日的事情,忘了方雨靈,不然,你只會覺得痛苦。」
她不忍心,不忍心讓三哥忘了那找尋了他數百年的雨靈,可她也不忍心看著三哥悲傷痛苦,心靈的傷害,永遠比身體的傷害要令人痛苦。
「墨裳。」只聽沈流螢喚墨裳道。
「主人有何吩咐。」墨裳縹緲的聲音從沈流螢右手心裡傳出。
「篡改記憶。」沈流螢將沈望舒的手輕輕放下,站起身時沉聲道,「沈府今日本為沈望舒大喜之日,新娘卻在拜堂前逃婚,空歡喜一場。」
「是,主人。」墨裳話音才落,她便在沈流螢身旁現了形,而後遵照她的吩咐篡改了眾人記憶。
末了沈流螢才邁開腳步,朝靠坐在廳門上睡過去了的雲有心走去,將右手輕輕貼在他的心口上,掌中綠光微生,治癒了他方才心口所受的傷。
接著她以同樣的方法治癒了秋容腰腹上的傷。
因滿腔心思都在沈望舒身上,是以沈流螢沒有發現,前一會兒還在她腳邊猛拽著她裙角的白糖糕不見了。
秋容本拎在手裡的黑色包袱,也不見了。
待秋容腰上的傷口痊癒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後,沈流螢才站起身,她的眉心,那抹墨綠焰火流紋漸漸淡了下去,最後她的眉心歸於正常,什麼都瞧不見了。
然這一回,她沒有再如以往那般力量一消失便覺精疲力盡連神思都維持不住而昏睡過去,這一次,她不覺絲毫疲憊,身子與尋常無異,沒有任何承受過力量而不適的感覺。
沈流螢不由看向自己的雙手掌心。
只見她掌心裡那本是墨綠色的流紋,此刻竟是變成了暗紅色!
沒有發光,就像是兩抹胎記一樣,安安靜靜地沉在她的皮肉之中。
這便是血契完成後墨衣墨裳的模樣?
血契完成,她以後便不能偷懶坐吃等死了。
不過也沒事,因為她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守護她想守護的人及一切,付出,便是必須的。
至於她接下來要如何坐,還需好好聽墨衣墨裳的指引。
但……
沈流螢轉身看一眼廳子里沉睡的眾人,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臉,惆悵道:「這麼多人,我要自己一個人把他們一個個怎麼挪好?尤其是那四個不速之客!」
還有,她幹掉瞭望雲觀的無字輩道人,不會成為天下通緝的對象吧?
還是趕緊處理了這些人才是,她待會兒還要好好問問墨衣墨裳怎麼把三嫂找回來,三嫂的妖元還在,妖元不散,一切都還有可能!
就在沈流螢要動手處理掉無恆的屍體及他的三個徒弟時,她被如憑空出現一般立在自己廳門外的高大人影嚇了一跳,待她看清來人時,她忍不住惱道:「你個呆貨!你怎麼現在才來!」
誰知長情沒有回她的話,反是忽地將她擁進自己懷裡來,擁得緊緊的,深情卻又慚愧道:「螢兒對不起,我來遲了。」
他若能早些出現,三哥的妻子就不會被無恆所傷,螢兒便不會因三哥悲傷過度而與那兩個上古元魂完成他們口中的血契,更不會暴怒到動手殺人,因為這些,他都能為她做。
他若是早些出現,便是來了十個無恆,他都能保螢兒的親人不受分毫傷害。
可……他抗拒不了他心口帝王血咒印的力量。
沈流螢沒有發現,長情的雙手,此時布滿了小小的齒印,齒印雖小,卻深入皮肉,每個齒印,此刻都還往外沁著血。
忽有男子興高采烈的聲音在院子的游廊處傳來,「大哥!望舒!小螢螢!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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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要碼殘我了……
提前知會一聲:明天最後一天三更,然後,我要做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