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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你根本就不呆不傻【一更】

  沈府。


  無念真人伸了個懶腰,而後一臉的不情願道:「阿風小兒進宮了是吧?看來為師也要進宮一趟了,否則怕是你們師伯鎮不住那個混賬小兒,阿風小兒怕是根本就不知自己的力量已經覺醒了,若是胡鬧,整個京城都完蛋。」


  無念真人說完,定定盯著長情看,而後竟一把抱住了長情,甚至還吸溜著鼻子道:「好捨不得為師的乖乖小饃饃!下回不知你們這兩個混賬小兒何時才去看為師呢!」


  長情非但沒有嫌棄無念真人突然變得像小孩兒一樣,竟還抬起手,像哄孩子一般摸摸他的頭,安慰他道:「你實在想我們了,我們就去陪你玩幾天。」


  「這可是小饃饃你說的啊。」無念真人笑得開心,一把推開了長情,將斗笠往頭上一戴,身影一閃,便在長情與官無憂眼前消失了,聲音卻還在映園裡回蕩,「要是敢忘,為師打斷你們的腿!」


  官無憂笑吟吟的,「難得見主上如此溫柔,也摸摸無憂的頭如何?」


  長情面無表情地看著官無憂。


  官無憂聳聳肩,又笑道:「看來主上不滿意我的頭,那還是不摸了,萬一突然被擰了脖子,無憂日後可就不能給主上辦事了。」


  就在這時,這已然入秋的天,忽然傳來一陣啾啾鳥鳴聲。


  官無憂微微眯起眼,恭敬道:「有緊要消息,無憂先行告退,稍後將消息送給主上。」


  「嗯。」長情輕輕點了點頭。


  這小院之中,即刻也沒了官無憂的蹤影。


  「阿獃!」沈流螢這會兒正推開映園的門,見著長情,當即朝他大步而來,面上帶著些緊張,關切地問道,「你不是去送那個奇怪的客人了?怎麼會到我的映園來?還有,那個客人呢?」


  「螢兒想要知道嗎?」長情問。


  「……你不覺得你問的是廢話么?」沈流螢一臉嫌棄。


  「那我告訴螢兒。」既是夫妻,何須相瞞。


  長情站在映園裡的老樹下,將沈流螢想知道的,以及今晨宮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併告知了她。


  方才從京城北門疾馳而進的那一騎快馬,在官無憂面前停了下來,馬背上的人急急翻身下馬,將自己帶回的消息,稟告於官無憂。


  只見官無憂那雙總是眼角笑紋深深的眼,竟沒了笑意。


  莫府里,葉柏舟正慢慢朝那鎖著衛驍的地下石室走去。


  宮中,衛風看著御書房裡已然斷氣的皇上衛凌,看著站在一旁鬚髮全白身著道袍手執拂塵的老道長,震驚得雙眸大睜。


  與此同時,文武百官正朝宮中慌亂而來。


  東宮被侍衛重重包圍。


  城東白家,亦如此。


  將將回府的白華,眼神冷到了極點。


  *

  沈流螢聽完長情所言,眉心緊緊擰到了一起,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臉呆萌的長情,緊緊抓著他的雙手,不安地問道:「你們真要反了這召南天下不成?如此冒險且大不韙的事情,一旦有一步差池,你們可知是後果如何?」


  「我不曾想過要反了這召南天下,我只是想要這召南天下掌於阿風手中,整個皇室,沒有誰比阿風更有資格坐那個位置。」長情認真地回答沈流螢的問題,「阿風生來就註定擁有權力,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唯一的師弟,莫說一步差池,哪怕葬送整個衛家人的性命,我也要保他安然上位。」


  同時也讓他無可退路。


  「你保他?」沈流螢將眉心擰得更緊,不能相信長情說的話,「你有何能力保他?」


  「我不是已經做到了?」長情反問沈流螢,「不費一兵一卒。」


  甚至,還能以此為由,碎了白家。


  白華,想與他作對,也要看有無這個本事。


  沈流螢看著長情的眼睛,忽然之間,她覺得眼前這個人,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呆萌傻面癱,不是她所嫁的那個呆呆傻傻的呆貨。


  他明明還是那個人,但眸子里有的卻是一種足以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氣,而不再是那股呆呆傻傻的感覺,他的語氣明明平平無波,可給人的感覺卻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穩操勝券的睿智,彷彿只要他想的,就絕沒有做不到的。


  「莫長情。」沈流螢沒有鬆開他的手,而是將他的手抓得更緊,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沉聲問道,「你還瞞著我什麼?」


  長情眼瞼微垂,迎上沈流螢的目光,只聽她又道:「你根本就不呆不傻,對不對?」


  長情只是看著沈流螢,不做聲。


  螢兒,終是要發現的。


  不過,她也已像阿風一樣,沒有退路。


  螢兒,已是他莫長情名副其實的妻子。


  就在沈流螢又要再說什麼時,方才離開的官無憂去而復返。


  去而復返的他,面上沒有一直掛著的笑容。


  可儘管他沒有笑著,他眼角的笑紋依舊很深,就像是刀刻上去似的,就好像他在笑著一樣。


  也像有些傷有些恨,會永遠刻在心裡一樣,永遠不會隨時間而淡去,更不會消亡。


  只有在長情面前,他才會偶爾斂起掛在臉上的笑意。


  這樣的偶爾,證明有事發生,與長情有關的事情,要事。


  官無憂見著沈流螢,揚起嘴角笑了起來,客氣道:「屬下無憂,見過夫人。」


  從第一次見到官無憂開始,沈流螢便覺這是個深藏不露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可怕的人,這樣的人,本該是一個絕不會服從任何人的人,可偏偏,這樣的人,竟是願意屈膝在長情手下辦事,甘當一個下屬。


  這樣的人這般做,若非有目的,便是的的確確心甘情願的服從,而看這官無憂,似乎不是前者,那就是他的確甘當下屬。


  能讓此等人心甘情願服從的,證明他的能力以及實力,要高於此等人。


  沒有絕對的力量,又怎可能讓人心甘情願折服在自己腳下。


  這就是說,她想的沒有錯,她嫁的這個呆萌傻面癱,有事瞞著她。


  抑或說,他根本就沒讓她看到真正的他。


  「有話要說?」沈流螢看著官無憂,「我不能聽?」


  「沒有什麼是螢兒不能聽的。」長情回握沈流螢那將他抓得緊緊的手,「無憂,你說吧。」


  「嗯。」官無憂點了點頭,而後沉聲道,「探子來報,周北國一個旬日前偷襲我召南北邊防線,向我召南,宣戰了,奏摺不日就會到京。」


  長情驀地將沈流螢的手抓緊。


  「周北?」沈流螢正要問什麼,覺得長情將她的手抓緊得生疼,使得她忽然想到,那位姓葉的公子,不正是周北在召南的質子?

  周北而今向召南宣戰,不正是表明——


  她曾問過這個呆貨,他與那個葉公子間的情義有多深。


  他說,生死之交。


  *

  本是好好的天色,忽然被烏雲罩住了,再也沒走開,就這麼沉沉地壓在京城上空,好似隨時都會灑下雨來,讓人也看不出時辰幾何。


  葉柏舟從石室走上來的時候,長情就站在入口旁,等著他。


  葉柏舟見著長情頗為詫異,而後道:「今日是你成婚第一日,當是陪著你的新媳婦兒才是,怎的到了這兒來。」


  「來等你。」長情面無表情道。


  「等我做什麼?」葉柏舟走到了長情身旁,「喝酒么?」


  「你若覺得酒對你有用,喝又何妨。」長情道。


  「呵……」葉柏舟輕輕一笑,「醉了睡了就有用,醒來該疼的還是要疼,不過能解一時之愁,有時候也不錯。」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長情實話道。


  「很多時候,就是要自欺欺人。」葉柏舟並不否認,「有些人,也只有自欺欺人,才活的下去。」


  「那你自己是如何?」


  「我?」葉柏舟自嘲道,「你既看得明白,又何須問我。」


  「有些事情,縱是你想欺騙自己,也騙不了。」長情伸出手,掌心向上。


  一滴雨,落到了他掌心上。


  「下雨了。」


  葉柏舟看著說話不似平日的長情,道:「你想與我說什麼便直說吧,長情你可從來都不是會說多餘話的人。」


  「我的確是有話要和你說,但如今的你,不堪一擊。」長情話里滿是嘲諷。


  「說吧,於我這生等於死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說不得的。」葉柏舟無所謂道。


  長情停下腳步,「周北,向召南宣戰了。」


  葉柏舟猛然停住腳。


  ------題外話------


  這幾天的內容真是超級難碼啊啊啊啊啊,要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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