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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高潮(八)

  靠在長情懷裡的沈流螢覺到長情有些不對勁,她只覺他身子更冰冷,冷得就像山上終年不化的雪,他心口的帝王血印更熾熱,熱得彷彿將她的掌心燒化成灰!


  沈流螢急急抬起頭,只見長情本是墨黑的眼眸此時已覆上了一層淡淡的赤紅色,他鬢邊的黑髮在變白,他的耳朵,在消失!


  「呆貨,你冷靜一點!」沈流螢想要擁抱長情,可她的雙手此時卻死死按在他的心口,她不敢鬆手,她怕自己鬆了手後會發生什麼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以她咬咬唇,踮起腳吻上了長情的唇,並且在他下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長情這才回過神來,垂眸看向突然吻上他的沈流螢。


  在看見沈流螢滿是擔憂的眼眸時,他眸中的赤紅色退了下去,發色及耳朵也恢復了正常。


  沈流螢這才鬆開他的唇,撒氣似的瞪他道:「你個呆貨,你可不能這時候瘋了,你瘋了誰保護我?」


  他妖化的模樣,絕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長情微微點頭,示意沈流螢放心。


  在他看見白華的屍骨之前,他萬不能妖化,否則阿風就白白死了。


  只聽沈流螢又問他道:「怎麼樣了?」


  為了擋住長情心口的帝王血印,沈流螢不能轉身去看身後以及周圍的情況,但她能感覺得到腳下土地的震動,能聽得清楚長情手中的錚錚琴聲,可以想象得出來此時是長情完全佔了上風。


  「很快便好。」長情看著將白華與方梧桐嚴嚴裹住的無數祈願牌,神色及語氣與他面對沈流螢時完全不一樣,只有陰冷與殺意。


  沈流螢沒有再問什麼,而是將額頭抵到了長情肩上。


  哪怕她心中有再多的不解再多的疑問,此時的她也都只能冷靜,待事情結束之後,再一一與這個呆貨說。


  然,就在沈流螢將額頭抵到長情肩上時,只聽琴弦崩崩作響,竟又是琴弦崩斷了的聲音!


  可明明就是看不見的琴弦,怎麼會斷!?

  長情的手壓在琴身上,眼神更冷。


  與此同時,那些圍裹著白華及方梧桐的無數祈願牌這中央似有火光驟燃,亮得刺眼,將這些小竹牌瞬間焚燒!

  燒成灰燼!


  被燒成無數祈願牌正中央,白華身上的白袍上血水斑駁,他的身體,此時變得詭異!

  只見他的半邊身子,竟是如半燒紅的火炭一般!燒紅的身子上覆著一半灰,此時這層灰色將燒紅之色慢慢覆蓋,再見這層灰色從他身上剝落下來,讓他恢復如常。


  「咳——」就在他面上的最後一抹灰色消失時,他不由自控地咳了一聲,噴出大口的血來。


  「師……師弟!」方梧桐驚駭萬狀,緊緊抓著白華的手臂。


  方梧桐安然無恙,可見方才是白華保護了她,用一種詭異的力量保護了她!


  而長情在看到白華身上的異樣時,他眸中亦露出了震驚之色,這股力量的感覺——


  帝王血!


  白華,竟是帝王血轉世!並且與阿風一樣,已經覺醒!


  若非如此,普通人哪怕身手再強,又怎可能毀得了這瑤琴琴身上不存在的琴弦?


  如此看來,他是絕不能讓他們活著從此處離開了!

  長情手上的無形劍再次出現。


  可就在他欲將手中無形劍削向此時毫無還手之力的白華時,那本因琴聲而崩碎的由封印而生出的鎖鏈又瘋長般而出,束縛住長情,讓他即便有力量也施展不出!

  方梧桐見著長情的動作突然停住,她便毫不猶豫地背起白華,以最快的速度從此處逃離!


  「咳——」白華又是咳了一口血,著急地對背著他逃開的方梧桐道,「師姐,你我不能走,封印——」


  「你連推開我從我背上下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還管什麼封印!」方梧桐急急打斷了白華的話。


  就算看不見師弟身上有明顯的傷口,但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師弟受的傷很重,根本就不能再和那莫家少主交手!若執意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師姐,我等入師門時曾立過誓,縱是丟了性命,也要守住封印。」白華沉聲道。


  他的態度很堅決,可他的身體卻不聽意識使喚,方才情急之下為了保住師姐不受傷,他以自身為盾擋住那些如劍般的祈願牌,傷得不輕,的確如師姐所說,此刻的他連從她背上下來的力氣都沒有。


  受傷的他根本就不是莫長情的對手,就算強留在那兒,也只能做砧上魚肉,但,既是已立過誓,就絕不能違背,哪怕是死,也要為封印而死。


  誰知方梧桐忽然大聲喝他道:「我不管!我不管我立過的誓也不管這個封印最後會如何!我現在只管你的命!你的命在我心裡比封印重要得多!」


  她才不要師弟死在這兒!


  方梧桐的大喝聲令白華怔住。


  接著只聽方梧桐悶聲道:「本來師弟可以不用受傷的,我知道是我多餘出手自以為能幫到師弟但最後卻幫了倒忙……師弟你放心,回去我會和師父主動認錯,不會讓師父罰你的。」


  白華終是無奈地輕輕笑了,安慰方梧桐道:「師姐也不過是想幫我而已,師姐無需自責。」


  方梧桐緊抿著唇不說話。


  白華又微微笑道:「事情已然如此,師姐便不要多想了,這世上的事情從來都不是你我所能料想到的,勝敗更乃是常事,即便封印不保,事情也會有應對之法,況且衛風已經固化了封印,就算他們想要解,怕也無能為力。」


  過了良久,才聽得方梧桐慚愧地悶聲道:「我以後一定聽師弟的,絕對不擅作主張了。」


  白華淺笑不語,心下卻沉沉。


  莫長情那奇怪且強大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流螢亦如此,她與莫長情,為何能撥響無弦之琴?

  並且,觀莫長情方才模樣,似是這西南之谷的封印對他有束縛之力,可封印為何會將其束縛?


  若他是妖,封印對其有作用許是無可厚非,可他在他身上察覺不到絲毫妖氣,是將妖氣隱藏了?

  不可能,就算妖氣能給用這人世之物掩蓋,可妖息是絕對隱藏不了,他在他身上也感覺不到任何妖息,他不是妖。


  若非妖,封印為何對其起作用?

  還有太多的疑惑,許回去一一稟告了師父才能得到答案了。


  他身上這傷,怕是也只有回到天樞宮才有辦法醫治了,畢竟不是尋常傷痛。


  良久,忽聽得咬著自己下唇沉默的方梧桐又開了口,問白華道:「師弟,方才你想取莫長情的性命時,是打算連沈家小姐的命也一併取了,可對?」


  白華微微怔住,並未回答方梧桐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得他語氣悠悠卻肯定道:「是。」


  他方才要取莫長情的性命時,不是沒有想過不傷害流螢,但,他們緊緊相依,若要取莫長情性命,不可能不傷到她,而他是絕不可能放過莫長情,那他就只能有一個選擇——將她一併除掉。


  所以啊……像他這樣可以狠心得像是沒有心一般的人,有何資格談喜歡流螢,再多的喜歡,終不過是笑談。


  只聽方梧桐又道:「她是個好姑娘。」


  不過,不適合師弟你,也永遠不會適合師弟你罷了。


  「我知道。」白華並不否認,「但我這一生,註定了要做無情之人,師姐,你明白么?」


  方梧桐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再說話。


  重傷的白華則是在她背上失去了意識。


  「相思情樹」下,重新纏繞上長情身體又將他束縛的血色鐵鏈迫使沈流螢不得不收回貼在他心口的雙手,然當她的手才從長情心口上拿開,那血色鐵鏈竟鎖得長情單膝跪到了地上!

  他腳下的封印血色流動,他心口的封印赤紅無比。


  沈流螢趕緊伸手去扯長情身上的鎖鏈,著急憤怒道:「這些該死鎖鏈!你們離我的呆貨遠點兒!」


  可,就算沈流螢再怎麼想要扯開長情身上的鎖鏈,她的手都碰不到那些鎖鏈,她只能感覺到如刀扎如火燒一般的灼痛感,只見她毫不猶疑地將自己手心裡的傷口用力摳破,讓血水流出更甚,再一次伸手去扯那些鎖鏈。


  這一次,沈流螢實實在在地碰到了捆鎖長情的鎖鏈,掌心一股被通紅的烙鐵狠狠燙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令她渾身不禁緊繃起來,儘管如此,她卻不願意鬆手,而是咬牙用力扯著鐵鏈。


  「螢兒!」痛苦的長情見著沈流螢疼痛,心緊緊擰了起來,勸她道,「螢兒莫管我,這個封印會傷了螢兒的!」


  「你閉嘴!」長情的話音才落,他便遭來沈流螢狠狠一瞪眼,罵他道,「我不管你我還管誰!?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有事,不然——孩子生出來我不養!聽到沒有!」


  長情看著惱怒的沈流螢,是他捧在掌心裡疼著呵護著的小女人,眼下卻是讓她為他受了傷。


  這世上,唯有無能的男人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傷。


  他現下要做的,是需先冷靜下來,唯有冷靜下來,才想得出如何從這由阿風的骨血融入固化了的封印中離開。


  長情被血色的鎖鏈束縛得無法動彈,甚至痛苦得額上冷汗直流,他身上的鎖鏈眼下已壓迫得他雙膝都跪到了地上,不僅如此,他身下的封印似乎還有吞噬他的徵兆,他的身子,正在慢慢往封印中沉下!

  「螢兒。」只聽長情輕輕喚了沈流螢一聲,卻遭來沈流螢惡狠狠一記瞪眼,「別叫我!」


  沈流螢心中此時緊張到了極點也憤怒到了極點,這個呆貨,居然讓她別管他!她怎麼能不管他!?他是她的相公!她怎麼可能不管他!

  「螢兒,我錯了。」長情一副委屈兮兮的口吻,再看他那張因為痛苦而蒼白的呆萌面癱臉,沈流螢的心瞬間軟了,只聽長情又道,「螢兒將臉朝我靠近一些。」


  沈流螢照做,她以為長情想到了什麼能救他自己的辦法要跟她說,誰知當她將臉靠近了長情后他竟是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一口,使得沈流螢氣得跺腳,「莫長情!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親了螢兒我才有力氣想好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長情面不改色地說著明顯調戲的話,明明痛苦得連說這般簡短的一句話都氣喘吁吁,卻還有心思玩笑,氣得沈流螢踮起腳狠狠咬上了他的臉頰!

  見到了沈流螢跳腳的模樣,長情心中很是滿足,他說過他會一直陪在螢兒身邊,他還沒有看到他們的孩子,怎麼可能把自己交代在這兒,他們既能解開天闕山的封印,也一定能解開這西南之谷的封印!


  給他們施以阻攔之力的人此時已經離去,不會有人再對螢兒構成傷害,要解開此地封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不過是眼下時間很迫切罷了。


  「螢兒,我身下的封印似乎要將我吞噬進去。」長情此時很冷靜,冷靜地與沈流螢分析眼下情況,「我的小腿已經沉到了封印之中。」


  儘管封印對他的束縛折磨得長情極致痛苦,但他在極力忍著,忍著不讓自己意識渙散,假若他的意識渙散,怕是永遠都見不到螢兒了。


  他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與清醒!

  沈流螢聽著長情的話,急急低下頭去看,當她見著長情的小腿真的已經沒到了腥紅的封印之中時,她慌得六神無主,只死命地抽提著長情身上的鎖鏈,好像如此就能將他從封印里扯出來一樣,一邊慌亂道:「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螢兒別慌,別慌。」長情輕聲喚著沈流螢,「來,看著我的眼睛,冷靜些。」


  長情的聲音此時對沈流螢似有一股溫柔的力量,能撫平她心裡的不安,令她聽著他的話抬起頭來看向他的眼睛,安靜了下來。


  只聽長情又道:「我很好,我沒事,我還好好地與螢兒說著話不是?別慌,我們來想想應該怎麼做,我們還有一些時間。」


  沈流螢用力點點頭,聽了長情的話。


  長情本是要沈流螢將手收回去,他不忍心看著她的手血流不止,可他知她一定會拒絕,便沒有多此一言,而是問她道:「螢兒方才可是說我身上有鎖鏈捆著我?」


  沈流螢點點頭的同時反問長情道:「你看不見?」


  「我看不見。」長情道,「但我感受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再束縛我壓制我,讓我動彈不得更逃離不了。」


  「像是漠涼國的妖氣,我能感覺得到但是你卻感覺不到一樣?」沈流螢緊緊擰起了眉,「為什麼?」


  「這個問題我目前也不知,待解除封印之後,你我再想這個問題也不遲。」現在不是揪著這個問題來想的時候,「但方才螢兒抱著瑤琴撥動琴弦靠近我時,這股束縛著我的力量消失了。」


  所以他才能以琴為刃,與白華交手。


  「那時我看見這些鎖鏈全都碎了!」沈流螢急急道,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當即鬆開了抓著長情身上鎖鏈的手,「瑤琴!那把瑤琴!」


  沈流螢邊說邊急切地轉身去抱起掉落在她身後的瑤琴,可是——


  「我摸不到琴弦了……」沈流螢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這會兒又緊張不安起來。


  前邊是因為她撥響了琴弦才會暫時控制住方梧桐他們,也是因為她撥響的弦聲讓呆貨身上的鎖鏈碎裂,可她這會兒摸不到琴弦,又該怎樣來撥響琴弦!?


  沈流螢不相信自己撫不到琴弦,是以她將手在琴身上不斷地來回撥弄,可不管她如何撥弄,都撥不出丁點弦聲。


  「怎麼辦,呆貨,怎麼辦!?」沈流螢慌亂地看向長情。


  「螢兒,來,到我身前來。」沈流螢的模樣讓長情心疼,沈流螢抱著瑤琴靠近長情,長情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又安撫她道,「螢兒別慌,螢兒一慌,我的心都亂了。」


  沈流螢不由咬上自己的下唇,點點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瑤琴的琴弦方才已被白華的力量崩斷,撫不出聲了。」長情頓了頓,隨即問沈流螢道,「螢兒方才之所以會用這把瑤琴,可是在此前聽到了琴聲?」


  「你也聽到了!?」沈流螢驚詫地看著長情。


  「嗯。」長情點點頭,那琴聲,就近在耳畔,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心中撫琴似的,「我甚至隱隱聽到有誰人在那琴聲中說話。」


  說,我教你撫琴,你學會了就回去教你們妖界子民吧。


  可是是誰人在說話,他根本不知。


  沈流螢震驚更甚,阿夜……呆貨也聽到了阿夜和那個男子說話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夜不是只出現在她夢中的人嗎,為何呆貨也會聽到!?


  「可……瑤琴的琴弦明明就已經斷了,我們為何能撥響琴弦?」沈流螢急急問道,現在不是想阿夜的事情的時候。


  長情沒有回答,因為這也是他在想的問題。


  他的目光,落到了瑤琴琴身上。


  他不僅能撥響這把無弦之琴,他在碰上這把瑤琴的那一瞬間,甚至感覺到身體里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若非如此,他怕是根本不能將白華重創。


  瑤琴……


  長情看著瑤琴琴身上沾著的他與沈流螢的血,眸中忽有白芒閃過,瑤琴!


  「螢兒!」長情頗為急切地喚了沈流螢一聲后問她道,「螢兒可還記得你我在天闕山時如何解開寒潭底的封印的?」


  之所以這般問,是因為對於那時候如何解開天闕山封印的事,長情記得並不大清楚,他只記得,那個時候的他所有的動作都是不由自控。


  沈流螢記得清楚,因為那時候的長情給她的感覺極為陌生,「將你我的血滴到那朵碩大的晶玉芍藥上,可那時是那朵晶玉芍藥就在我們眼前,封印就在那晶玉芍藥里,可現在這封印,已經灑了你的血也滴了我的血卻不見有任何動靜,會不會是不同的封印解開的方法不一樣?」


  沈流螢愈說,將眉心擰得愈緊,不對,當時在天闕山的寒潭底,她雖然意識已經模糊,但她意識模糊間感覺得到當時長情握著她的手一齊按到了那朵碩大的晶玉芍藥上,難道是他們這會兒也要緊握雙手按到這地上的大封印上!?

  不對,這個感覺也不對,可是什麼不對,她又不知道。


  沈流螢抓著瑤琴的手愈收愈緊,她的目光不經意間又落到了瑤琴上來。


  這一瞬間,她驀地想到了什麼!

  她猛地抬起頭,正正好對上長情的眼睛,從長情的眼眸里,她看到了與她一樣的猜想。


  「瑤琴!」沈流螢不禁脫口而出。


  這把瑤琴太詭異了!溫涼公子消失它卻還在,相思情樹消失,它依舊在,哪怕琴弦盡毀,他們依舊能撥響它!並且只有他們聽到了那忽然入耳的悠悠琴聲,只有他們才能拂響這把無弦之琴!


  或許,它就像是天闕山寒潭底那朵晶玉芍藥一般的存在!


  或許……它才是這西南之谷的封印真正所在!

  「對,瑤琴。」長情微微點頭,螢兒心中所想,即是他心中所想。


  或許,這把瑤琴才是封印的最關鍵。


  「咳——」長情說完話,被身上緊絞著他束縛著他的鎖鏈絞得終是有些承受不住,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呆貨!」沈流螢趕緊抬手來捧住他的臉頰,既心慌又心疼。


  此一刻,長情身下的封印竟加快了吞噬速度,不過眨眼間,長情的身體便已沒入了封印之中大半!唯余他腰身以上的部位還露在地面上!


  「長情!」沈流螢又驚呼一聲,只見她扔開瑤琴,死死抱住了長情,驚惶更甚!


  上一次在天闕山寒潭底,解開封印時,長情是妖化為半妖之形了的啊!且還需她將手心貼在他的心口上!可現在,他的力量不僅被封印之中的鎖鏈完全束縛,她的手心根本就扯不開已經將他鎖住的層層鎖鏈以貼到他的心口上讓他妖化,更何況,她現在根本就沒有詭醫之力!

  就算知道了解開封印的關鍵,就算這個關鍵就在他們眼前,他們也無能為力!


  沈流螢心慌情急之下,竟不顧一切地張開雙臂抱住長情,抱住被鎖鏈緊緊束縛住的他!全然不管那熱燙如烙鐵般的血色鎖鏈是否傷到她!


  「螢兒!」此時此刻,慌亂不安的便不僅僅是沈流螢,更是長情!


  「螢兒快鬆手!」長情面上是極難見到的驚慌之色,這是連他都難以忍受的封印之力,螢兒的身子怎可能承受得了!

  可沈流螢非但不鬆手,反是將他抱得更緊,決然道:「你若是消失,我就跟你一起消失好了!」


  沈流螢身上被封印之力一併吞噬得明顯微弱了氣息讓長情無法接受,只見他拚命掙扎,要掙脫開束縛著他的鎖鏈擁住沈流螢,可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掙不開束縛,都無法擁抱他心愛的女人,只能眼睜睜感受沈流螢愈來愈弱的鼻息。


  不……不——!

  他才失去了阿風,他不能再失去螢兒!


  他怎能再失去螢兒!

  他絕不能再失去螢兒——!

  當此之時,長情左手腕上的晶玉手珠驟然迸射出幽藍的光,與此同時,他的眸色驟然變為赤紅,發色倏白,臉頰旁的耳朵消失,頭頂上瞬間立起兩隻毛茸長耳朵!


  他竟是妖化了!掙破了身上的鎖鏈以及封印之力,妖化了!

  不僅如此,那束縛著他的鎖鏈在這一瞬間碎裂成碴!


  「螢兒!」得了自由的長情當即緊緊攬住沈流螢,沈流螢看著他血色一般的眼,感受他真實的懷抱,驚喜不已,抬起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呆貨!」


  長情在沈流螢眉心上落下長長一吻,這才道:「螢兒,把手給我。」


  沈流螢用力點點頭,鬆開了長情的脖子,將自己的右手遞給了長情。


  只見長情用斷掉琴弦用力剌破自己的左手掌心,然後握住沈流螢遞來的右手,與她一齊將沁出血的掌心按到了瑤琴琴身上!

  ------題外話------


  明天還有一點點,高氵朝部分就結束了!我的腦子就可以稍微解放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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