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12.05|

  「……到了,下車。」跡部率先打開車門,然後拎著晃生衣領把他帶下車:「與其操心wing跟千夏教練,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離球場不遠,車程也就十幾分鐘,這也是跡部選擇這裡的原因,忍足瑛士收到自家兒子傳來的訊息已經在手術房就位,為了保密連一個護士與助手都沒有,只等著傷員就位。


  關心則亂,跡部認為有菅野深雪跟著,千夏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與陪同晃生就醫的一行人相比,另一邊賽場上的氣氛卻異常凝重。


  雖然幸村說的是棄權,但他還是先向裁判提出了抗議。


  「我認為這是惡意傷人。」幸村語氣冰冷的怒視著驚魂未定的對手:「請求判罰。」


  裁判嘆了口氣,為難的對幸村說道:「幸村同學你也清楚,網球是三分判罰制,第一次只能給予警告,但你們兩名選手都離場……也只能棄權。」


  網球是一種十分注重禮儀性的運動,不館場內場外都有嚴格的規範,選手在比賽過程中未經主裁判允許就擅自離場,或是不盡全力比賽、無故中止比賽、甚至無故不參加頒獎儀式、比賽時口出穢言、做出下流動坐、亂打球、摔球排、亂砸設備器材、打人等不良性圍兜會被認為是違反規範並罰款。


  但場上判罰採取的是三分判罰制,要是選手有先前所述的任何一項行為發生時,主裁判可對選手進行警告,再犯時則判失一分,第三次出現違規行為才會與裁判長商量取消其比賽資格。


  「我、我不是故意的!」牧之藤的對手搖著頭矢口否認,細看之下還能發現他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


  「是的,我學生並不是故意的,給立海大的同學造成這麼大的傷害真的很對不起。」牧之藤的教練也走到裁判旁邊振振有詞的反駁,然後又虛偽的補了一句:「為了以示歉意,雙打一這場牧之藤也棄權……」


  「不必了。」幸村緩緩露出慣有的微笑,溫和卻不待半點溫度:「只是一場,冠軍必定是立海大。」


  也許對方是真的沒有惡意傷人的心思,但在手滑的瞬間會完全沒想過對手受傷的可能嗎?更進一步來說,是真的因為汗水沒握緊拍子,還是因為焦慮、急於獲勝的情緒讓衝動壓過理智?


  即使他說他自己不是故意的,現場也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


  【立海大棄權,雙打一由牧之藤中學,六斗、倉戶獲勝。】


  小夥子就是受不得刺激啊,牧之藤的教練搖了搖頭,趕緊讓自家選手熱身準備下場。


  「仁王跟柳生陪著晃生去醫院了,坐跡部家的車,準備進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柳迅速的朝幸村傳達了仁王訊息,然後才問:「……晃生的傷究竟怎樣了?」


  幸村抿了下唇:「有點出血,其他的要檢查了才知道。」


  「哪裡出血?眼角?微血管破裂?」


  幸村抬手制止了有些慌亂的柳道:「既然跡部接手了想必會安排妥當,剩下等比賽結束再來操心吧,蓮二。」


  「幸村說的對,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真田嚴肅的壓了壓帽沿,朝牧之藤的選手區看去。


  【現在開始進行立海大附屬中學對牧之藤中學的第三場比賽!單打三——】


  【立海大的柳蓮二對牧之藤中學門協悟。】


  門協悟無視場邊的噓聲,大言不慚地放聲笑道:「哈哈哈哈,終於輪到我這個網球天才上場了!」


  「蓮二,讓我出場,拜託了。」幸村避開了真田低聲朝柳說道。


  精市你是單打一,單打二是真田……好吧,我明白了。


  柳點點頭,算是應下了幸村的請求。


  【一盤決勝負,立海大發球局!】


  場邊的觀眾們原以為立海大會風掣雷行地迅速收拾調牧之藤,但沒想到隊友受傷這件事對立海大造成了嚴重的影響,連三巨頭都開始失常。


  【7—5!by牧之藤中學,門協!】


  白石自言自語的感嘆道:「柳君是故意輸的。」


  至於為什麼……他大概也猜到了。


  「這樣就是兩勝了!冠軍是牧之藤的!」


  對於牧之藤的興奮,立海大毫無波動,唯有切原露出了嘲弄的眼神,然後被丸井摀著嘴阻止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諷刺。


  【6—0!by立海大附屬,真田!】


  【比賽結束!6—0!by立海大附屬,幸村!決賽勝出者——立海大附屬!】


  幸村一上場就使出了滅五感,看著對手顫抖倒下的模樣頭也不回的轉身。


  ——從一開始就沒有看見希望,還是只差臨門一腳就從天堂跌入地獄來的凄慘?

  「冠軍!立海大!冠軍!立海大!冠軍!立海大!冠軍!立海大!」


  「二連霸!二連霸!二連霸!二連霸!二連霸!二連霸!」


  歡呼聲在裁判宣布立海大勝出的瞬間響徹全場,場邊的觀眾一時也遺忘了先前有選手受傷的慘況,全心投入慶祝的氣氛之中。


  不過觀眾們忘了,立海大的隊員們可沒忘。


  「頒獎典禮等五天後個人賽結束才會一起舉行,所以我們可以直接去醫院,不過校車不方便,搭公交車的話會繞路要四、五十分鐘,我們六個人叫兩台車去醫院吧。」柳提議道。


  就是這人怎麼分有點……


  最後還是由幸村敲定,他、真田、桑原一車,柳則帶著丸井與切原一車。


  等幸村等人到了醫院,順著仁王傳來的訊息來到手術室外就看見了正在打牌的仁王、柳生、忍足、樺地。


  「……仁王,柳生。」


  「喔,部長你們來啦。」仁王說著還隨手抽出一對牌,然後把手牌攤開遞到樺地面前。


  「看你們這樣……晃生的傷沒什麼大礙?」不然哪來的閒情逸緻在這玩抽鬼牌?

  仁王乾咳了一下:「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麼鬼!?

  「晃生自己說沒有大礙,但是死也不肯再讓我看一眼我有什麼辦法呢,噗哩。」


  「你又不是醫生,讓你看有什麼用啊,仁王君。」柳生反駁道。


  「喔,我說錯了,他拍完ct(計算機斷層攝影)跟超音波攝影也不肯讓我們看一眼。」


  「……說的好像你看的懂似的。」


  「我看不懂,但你跟忍足耳濡目染的多少看的懂一點吧?」


  兩人抬杠道一半,手術室門上的燈忽然熄滅下來,然後負責主刀的忍足瑛士推開門走了出來。


  「忍足醫師你好,請問我隊友……」幸村才問道一半,就看著從忍足醫師身後走出來的身影頓住了。


  「……晃生你沒事?!」丸井詫異的問完才發現他的問題似乎有哪裡不對……至少被晃生那隻被包的死緊的右眼絕對不能叫做沒事。


  「晃生你竟然不是被推出來的,噗哩。」既然晃生都說了要準備要手術還有縫合什麼的,正常不是應該動完手術被推出來嗎?!

  晃生抽了下嘴角:「我又沒上麻醉為什麼要被推出來?」


  ……exm?你特么動手術不上麻醉?!


  仁王一臉懵逼得看向忍足與柳生,從兩人微妙的臉色證實,不管是晃生在車上說要縫合還是沒麻醉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幻聽。


  幸村很快的從仁王的問句中推測出晃生的傷是絕對不輕……雖然在賽場上那一眼讓他早有心理準備,但實際知道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不用住院?要休養多久?對視力有沒有影響?」


  「不用,這幾天能不動就不動,至少半個月不能激烈運動,全好可能要兩個多月……好了沒影響的。」對於幸村的疑問,晃生乖巧的一一回答道。


  忍足聞言推推眼鏡看向自己還穿著手術服的父親,果不其然忍足瑛士的微笑中透漏著滿滿不認容的情緒。


  不過想起跡部之前那副只是生氣,卻沒多少擔憂的情況……也許晃生說的是實話?


  「你給本大爺乖乖住院!」跡部拿著手機走來,用不容質疑的口氣命令道。


  「我才不要住院!」


  「你不住院能好好躺著不動?!」


  「當然可以!因為一動就會破……啊。」一不小心就說溜嘴的晃生心虛的磨蹭到樺地身後,不要臉的讓後輩擋住跡部與幸村凌厲的視線。


  幸村收斂住怒氣,對跡部淺淺一笑:「今天麻煩你了,跡部,謝謝,至於晃生不想住院……那就不住吧。」


  晃生眼睛一亮,從樺地身後探出頭來討好地看向自家部長。


  「反正比賽也結束了,開學前部里也放假,赤也的作業肯定沒寫完對吧?」


  怎麼突然就說道我作業了?!不是在說菅野前輩的傷勢嗎?

  聽見部長點名,切原哭喪著臉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只能這麼腹誹道。


  幸村當然不是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所以他繼續說道:「今年冠軍拿到了,菅野傢俱樂部的會也資格除了柳生也都沒問題了,那麼讓赤也在晃生家補作業,剩下的人輪流去『照顧』赤也跟晃生吧,你覺得如何呢,晃生?」


  部長你想說的不是照顧,而是監督吧!?


  晃生噎了一下,才答道:「挺好的。」


  不過……只要能不住院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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