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大人小孩,保哪個
第四百八十八章 大人小孩,保哪個
血,紅的豔麗的血在指間綻放出妖豔的舞蹈。
安柔雙手滿是血跡,腰上,小腹,甚至是腿上都有被刀劃開的痕跡。
全身的疼都不及她此刻的擔憂。
“孩子!我的孩子!”
她聽到自己用泣不成聲的音調怒喊著,聲音已經接近扭曲。
“快!快送孕婦去手術室!”
門口趕來的護士醫生匆忙做了交代後,推著安柔的病床朝外麵走。
“小柔!嘶——”
李安娜摔得眼冒金星,想要追上去,手臂卻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方才撞的太狠,肩膀已經青了一大塊。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安柔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李安娜回神就聽到李燕像個瘋子似的一個勁叫嚷,已經被男護士製住,但她卻掙紮的厲害。
李安娜氣急敗壞,要是安柔有個三長兩短……
她忍著肩膀的疼痛,狠狠甩了李燕一巴掌。
“你個瘋女人!活該沒人愛你!”
她之前就已經聽安柔說過了她們之間的糾葛,當時她還特別心疼的抱著安柔,一個勁的安慰。
那個時候,她就特別想替安柔教訓教訓這個叫李燕的女人,隻是安柔不想,她也隻好作罷。
她揚手想再落一巴掌,旁邊的護士卻適時的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舉動。
“李小姐,剩下的就交給警察吧!這樣的人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而不是讓你也背上罪責。放心,不會讓她逃走的。”
李安娜甩了甩手,捂住受傷的手臂,她忍著不去對李燕出手的衝動,轉過身,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李小姐,我幫你看看吧!”
平時負責安柔的一個小護士瞧見她手臂上的烏青,還有蹭到的血跡,上前一步,拉著她要去醫務室看看,但李安娜卻搖頭道:“聯係她丈夫了嗎?我擔心安柔那邊……”
……
陸君霆因為安柔已經處於待產期,已經把工作交接給了賀軍翔。
早上的時候因為安柔說想換套幹淨的衣服,他便把人交給李安娜,自己則回家取衣物。
當他將車開到醫院樓下時,突然響起的電話讓他莫名的心頭一冷。
陸君霆的第六感向來準確,許是因為一直生活在刀尖的關係,對壞事的預感也從未錯過。
此時的病房內的人員已經清的差不多了,地上的狼藉,還有床單上血跡,依舊能夠辨得出當時的情況有多糟糕。
陸君霆眼裏冒火的站在病房門口,他甚至不敢去想安柔的情況,李燕這個女人!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臉色鐵青。
“陸先生?”
門口負責等他的小護士端詳半天,確定是他後,喊了一句,“李小姐說等你來了就知道帶你去手術室。”
“那還不快走!”陸君霆猛地回頭,攝人的眸子把小護士嚇得一哆嗦。
“哦?哦!”
手術室門口,李安娜坐立不安的在門口轉來轉去,手臂上的烏青滲著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但她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隻是擔憂的咬著指甲,口中念念有詞。
“小柔情況怎麽樣了?”
陸君霆在護士的領路下跑過來,看見李安娜,急忙問道。
“還,還不知道。李燕已經送去警局了,你千萬別衝動,小柔需要你陪著。”
李安娜瞧見陸君霆的怒容,擔心的提醒道。
現在可不是衝動的時候。
陸君霆也知道,所以他壓著怒火,點了下頭,然後緊盯著手術室。
手術室裏忙碌成一團。
安柔的意識並不是特別清醒,許是流血的緣故,又許是麻醉的原因,她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偶爾能夠聽到醫生說上幾句,想要聽清卻一點都做不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以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多久,她隻知道全身上下都在疼。
像是把她全身的骨頭攪碎了以後再一點點拚接回去的疼。
安柔輕顫著,意識時有時無,周身的儀器上,心跳脈搏極為微弱。
就這麽起起伏伏,過去了許久。
等在門口的人也逐漸的多了起來,到了最後,幾乎和她有關的人全都到齊了。
大家全都緊張而又痛苦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隻等著裏麵一有動靜,就衝進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慢的好似蝸牛在爬,將所有人的耐性逼到了最後。
“樂樂,你姐姐不會有事吧?”
畢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肖淑琴抹著淚問安樂。
安樂是打工中途跑出來的,他緊抿著唇,手心攥的已經留下了幾個鮮紅的指甲印。
“姐姐會沒事的,媽,你忘了姐姐有多堅強了?這麽點小傷,她肯定沒事。”
他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輕鬆一些,隻是咬住的下唇依舊泄露了他此刻的擔心。
陸夫人瞧了眼安家的擔憂,走了過來,“放心吧,已經請了最有能力的醫生,小柔會挺過來的。”
至於孩子,在場的所有人,無人提及。
李安娜回想起自己看到的時候,安柔的肚子已經被血淹沒,孩子若是能保住,絕對稱得上是奇跡。
陸君霆看上去表情平靜,淡定的像是裏麵不是他的妻兒,隻是個陌生人。
可正是因為他的冷靜,反而和周圍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將他周身的冷氣釋放到了極致。
手術室的門終於在經曆了兩個多小時後從內推開。
一襲白大褂的醫生衣服上還沾著血的走出來,眼鏡底下的那雙眼睛有著深深的疲憊。
“醫生!”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小柔情況還好吧?”
門口的人蜂擁過去,推搡的醫生差點重新跌回手術室。
陸君霆站在門口,半晌才走過去,聲音冷的好似張了口就能冒出冰碴來。
“我妻子……”
他住了嘴,壓在身側的十指卻顫得厲害。
醫生推了推眼鏡,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將視線定格在陸君霆身上。
顯然他要說的話對這些人來說並不見得是個好消息,因而他歎了口氣,嘴唇抿了抿,道:“孕婦的情況有些危險,不得已,我們隻能采取極端的救護措施。”
“我們盡量避免,但如果無法規避,大人和小孩,你們要保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