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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第176章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溫婉蓉嫌惡把英哥兒抱起來,不恥道:“真亂套!”


    覃煬不想為別人的事破壞自己的好興致,接過英哥兒,對他笑:“走,帶你看矮馬,我們先挑,挑好要馬場存貨。”


    英哥兒到底是孩子,一聽真給他買矮馬,喜笑顏開,剛才的小風波拋到九霄雲外,連連說好。


    溫婉蓉說她不去了,要回去照顧颯颯。


    覃煬說隨便,獨自帶著英哥兒往馬廄走。


    英哥兒的聲音飄過來:“爹爹,剛才那個人好討厭。”


    覃煬替他做主撐腰:“以後他再敢找麻煩,你就告訴我。”


    英哥兒連嗯兩聲,拍馬屁道:“爹爹,那個人好像很怕你。”


    覃煬哈哈大笑,說怕他的人多了去了。


    溫婉蓉聽爺倆對話,哭笑不得。


    不過經宋瑞一攪和,因禍得福,促進覃煬和英哥兒的關係。


    溫婉蓉發現英哥兒眼裏又流露出無比崇拜的神色,緊緊盯著覃煬,說話不像之前生分,一個勁爹爹,爹爹叫得親熱。


    她想這樣也好,心裏一顆石頭落下,轉身去茶樓照顧颯颯。


    颯颯從剛才等困了睡著,不管外麵多鬧,照睡不誤。


    溫婉蓉抱她的時候,小丫頭下意識往懷裏拱了拱,乳娘在一旁笑,說姑娘還是和娘親,說平日隻要溫婉蓉去老太太屋裏,颯颯聽見門廊下的腳步聲就吵著要出去。


    溫婉蓉隻笑不語,寵溺看著懷裏沉睡的小臉,不知為何想到牡丹和英哥兒,輕歎口氣。


    然而在颯颯的小世界裏除了睡就是吃。


    覃煬和英哥兒一直未回,颯颯睡醒了,先一頓起床氣,皺著小眉頭趴在溫婉蓉肩頭,誰也不理,過了一會,氣消了,開始活躍。


    她對著溫婉蓉甜甜一笑,糯糯喊聲娘,然後張口“啊”,意思要吃。


    乳娘會意,趕緊把隨行帶的一包糕點拿出來,颯颯自己挑一塊,捏在手裏,一口接一口吃,吃完還要。


    溫婉蓉不給,軟言細語:“颯颯,一會跟爹爹還有哥哥吃午飯,我們不吃了。”


    覃颯颯肚子餓,才不管誰回不回,不給她點心,她就鬧,扭著小身子,不顧場合又嚷又叫。


    溫婉蓉不高興,怕吵到別人,抱出去,站在差樓外訓她:“姑娘家家的,愈發沒規矩!亂喊亂叫什麽?”


    颯颯壓根不怕她,反正不填飽肚子,就鬧,就吵,還哭。


    溫婉蓉板起臉也沒用,她越不給,颯颯就越哭得凶。


    哭到覃煬和英哥兒回來,繼續哭她的,誰的麵子也不給。


    覃煬就怕颯颯哭,哭得他頭大,埋怨溫婉蓉:“她懂個屁,要吃就吃,你限製她做什麽?”


    溫婉蓉白他一眼,說就知道寵,把孩子寵得無法無天。


    英哥兒挺懂事,知道颯颯餓了,跑去找乳母要了點心過來,遞給颯颯。


    颯颯一見吃的,立馬不哭,立馬大雨轉晴,翻臉比翻書還快。


    溫婉蓉對覃煬哼一聲:“我說什麽來著,她就是假哭,知道哭就能達到目的,都是你慣的!”


    覃煬摸摸英哥兒的頭,又逗颯颯,笑起來:“還知道詐降,嗯,是覃家人。”


    英哥兒把話聽進心裏,仰頭好奇問:“爹,什麽是詐降?”


    覃煬牽著他進茶樓,說:“兵法一種,以後會教你。”


    英哥兒哦一聲,繼續問:“也教妹妹嗎?”


    覃煬說不教,隻教他。


    英哥兒受寵若驚,抱著覃煬的腿,笑得開懷。


    覃煬坐下來,給他倒杯茶,很認真地說,他必須好好學,以後還要教弟弟們。


    英哥兒頓時使命感十足,水都不喝了,雙手握著杯子直點頭。


    溫婉蓉在一旁聽著沒說話,心思覃煬大概會把嫡出長子的位置傳給英哥兒,才會說這番話。


    她想了想,把英哥兒叫過來,背著覃煬輕聲說:“英哥兒,爹爹對你給予厚望,你以後一定好好聽爹爹的話知道嗎?”


    英哥兒嗯一聲,重重點頭。


    覃煬聽見也當沒聽見,灌口茶,無聲笑起來。


    原本打算一家人離開馬場,去聚仙閣吃頓便飯再回府。


    覃煬走到門口,正好碰見宋執。


    宋執來不及跟溫婉蓉還有兩個小家夥打招呼,被拉到一邊。


    覃煬大拇指往後一指,不大高興道:“你把宋瑞那王八蛋帶出來幹什麽?”


    宋執大呼冤枉:“就他那狗德行,我帶姑娘,也不帶他。”


    “他怎麽跟老子說,你有事晚點來,他先來?”


    “你們碰到了啊?”宋執會意,咳一聲,說出原由,“宋瑞說齊佑約他來馬場,問我來不來,我想齊佑現在在都察院辦事,認識結交一下也沒壞處,多個朋友多條路。”


    覃煬知道齊佑,但對齊家人敬而遠之:“宋瑞和齊佑關係好嗎?我以前怎麽不知道?”


    宋執拍拍他的肩,有些無奈道:“別說你,他什麽認識齊佑,我都不知道,以前覺得他不學無術,娘們嘰嘰,瞧不上,近兩年這小子竟結交些官場上的朋友,還帶到府裏介紹我爹認識,倒給三房的婆娘長不少臉。”


    覃煬心知肚明:“你娘又跟你抱怨?”


    宋執心浮氣躁抓抓頭發:“這還用說。”


    覃煬勸他:“你趕緊聽表叔表嬸的話,正兒八經找個女人,成婚成家,屁事沒有。”


    宋執推他一把,煩道:“滾滾,少他媽幸災樂禍,我爹不就想孫子嗎,明兒我在外麵抱一串回去,孝敬他老人家!”


    語畢,頭也不回離開。


    覃煬看著他背景揚揚眉,尋思誰家不是一堆稀爛,覃家一個覃昱比宋家十三房姨娘的威力大得多,還不是得硬著頭皮上。


    上馬車時,他考慮到溫婉蓉腰傷剛好,先上去把孩子一個個抱進去,溫婉蓉站在車邊無事,掃了眼馬場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流,倏爾目光停了停,看清遠處從馬車上下來的兩人。


    男的她不熟,不過女的,正是四姑娘。


    溫婉蓉視線又瞟向男的,猜想應該是齊佑。


    “看什麽呢?”覃煬叫她一聲,拉她上車。


    溫婉蓉鑽進車裏,對身後說:“可巧,我剛剛看見四姑娘和她夫君齊禦史也來了。”


    覃煬說知道,把宋執的話挑重點說:“宋瑞約的局,宋執特意來結交朋友。”


    溫婉蓉失笑:“我說宋執今天怎麽沒帶姑娘在身邊。”


    覃煬鑽出馬車,說都餓了,去聚仙閣邊吃邊說。


    聚仙閣一向高朋滿座,覃煬快馬加鞭,先去訂好雅間,點好菜等溫婉蓉一行人。


    估摸前後不到兩刻鍾的時間,溫婉蓉帶著兩個孩子和乳娘找到他。


    大人和小孩都餓了,乳娘沒上桌,在旁邊矮幾上另外點了菜先吃,吃完把颯颯抱過去喂飯。


    溫婉蓉騰出手,給英哥兒夾菜,轉向覃煬,繼續剛才的話題:“看來宋執也懂輕重緩急,我以為他整天沒正經。”


    覃煬咽下嘴裏的飯,喝一大口茶,道:“我早就說過,宋執心裏有數,曾經有次祖母在飯桌子上提起他,直搖頭,說表叔把他耽誤了。”


    溫婉蓉微微一怔:“祖母替宋執說過話?”


    覃煬夾一筷子菜,放飯上:“早年宋家和覃家一樣,為皇太祖打江山,等到祖母那輩,壯年男人全部戰死,聽祖母說,那個時候宋家隻剩表叔一根獨苗,表叔大概一心想多生幾個兒子,壯大門楣,結果生兩兒子,沒一個如意。”


    溫婉蓉不想小孩子聽見家族中的是是非非,叫英哥兒快點吃,吃完陪颯颯去玩。


    英哥兒很聽話加快吃飯速度,吃完後,擦幹淨小嘴,像小大人一樣說一聲請爹娘慢用,溜下凳子,跑去另一邊找颯颯和乳母。


    溫婉蓉看了眼兩個孩子,接著剛才話說:“宋執這樣,表嬸就不說說表叔?”


    覃煬擺擺筷子,歎氣:“表嬸管得住,還能十幾房姨娘?”


    說到這,他想起什麽道:“我印象最深刻一次,我爹帶我哥去練武場比試,我哥騎射,十箭,把把中紅心,別人都豎大拇指稱讚,唯獨宋執他爹。”


    溫婉蓉問:“他爹怎麽了?”


    覃煬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表叔說,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真上戰場,誰還站著給你打?”


    典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溫婉蓉噗嗤笑出聲,一個勁說宋執他爹太可愛了:“表叔這麽說,你爹沒生氣?”


    覃煬:“氣啊,有什麽用,我爹當時已經是護國大將軍,朝野上下誰人不知,再說又是親戚,為了兩家不傷和氣,就算了唄。”


    溫婉蓉挺無語:“表叔想要什麽樣的兒子?或者說,怎樣的孩子才能讓他滿意?”


    覃煬聳聳肩:“不知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天曉得表叔怎麽想的,什麽樣的兒子才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


    溫婉蓉給他剝蝦:“所以宋執這樣,也不能全怪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覃煬叫她別多管閑事,瞥一眼英哥兒:“眼下我們自己都是泥菩薩,趕緊吃飯吧。”


    溫婉蓉心思,今年是怎麽了?

    流年不利?


    正思忖,覃煬一句話把她的思緒拉回來:“阿瑾給我來信,說樟木城局勢緊張。”


    溫婉蓉一愣,聲音壓低,湊近道:“樟木城在備戰?”


    覃煬搖搖頭,叫乳母把兩個孩子帶到外麵走一走,消消食,等雅間隻有兩人,才回答:“阿瑾沒詳說,字裏行間的意思是先從邊界直接調兵去雁口關,做第一批部署。他來信問我大軍及糧草什麽時候過去?”


    溫婉蓉心裏一沉,把手裏剝了一半的蝦放在碗裏,邊用配好的去腥薑水洗手,邊問:“之前不是說使臣去談嗎?沒談好?”


    覃煬也沒吃飯的心情,放下筷子,雙手交叉擱在桌邊,嘖一聲:“談個屁,使臣是虛晃,皇上意圖將雁口關的邊界向西伯推進五十裏,西伯傻嗎?答應了跟割讓土地有什麽區別?”


    就好比,別人扒了你家院牆,占你家的園子,你家地,換誰誰樂意。


    溫婉蓉很不解:“我每日進宮,見宮裏一派祥和,外族進貢的東西,一部分撥給大宗正院按份例分給各宮各苑,一部分入國庫,沒覺得哪裏不好,為何要侵略他國?”


    “你問我,我問誰,”覃煬分析,“也許皇上見不得西伯發展太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溫婉蓉覺得這叫沒事找事:“西伯又沒招我們惹我們,為什麽要主動出兵?”


    覃煬笑,伸手摸她的臉:“所以我說你婦人之仁,你還不服氣。”


    溫婉蓉擋開他的手,叫他在外麵注意一點。


    “等西伯進攻,就晚了。”覃煬不摸臉,又在白嫩的手上摩挲來摩挲去,“還有,你覺得西伯真沒動靜嗎?沒動靜,覃昱和牡丹怎麽混進燕都的?”


    溫婉蓉抽回手,會意道:“兩國間都有細作盯梢?”


    覃煬揚揚眉,不置可否:“你以為皇上隻會硬拚?”


    提起細作,他想到這幾日早朝發生的事,問溫婉蓉:“你最近在宮裏聽到什麽風聲沒?”


    溫婉蓉被問得一愣:“什麽風聲?”


    覃煬笑帶幾分深意,隻說:“自從牡丹進宮,一連多日,皇上早朝遲來半個時辰。”


    溫婉蓉自從嚐過男女之事後,對這番暗示心領神會,卻疑惑:“後宮進入一位妃嬪,少不了給太後請安,但太後並未提及半句,仁壽宮的嬤嬤也沒提,我估摸皇叔未做任何封賞。”


    覃煬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發出有節奏的輕敲聲:“證明皇上還沒查明牡丹的底細。”


    說到這,他告誡溫婉蓉:“總之你最近也小心點。”


    “你不是說這事齊淑妃不會出賣我嗎?”溫婉蓉心裏也沒底。


    覃煬說跟齊淑妃無關:“你每天別在宮裏待太久,定省完就回來。”


    溫婉蓉點點頭,說知道。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皇上因美色遲到早朝的事,沒隔幾天傳到仁壽宮。


    溫婉蓉因為天天來仁壽宮定省,宮裏行走的嬤嬤婆子對她恭敬有加,任由隨意進出。


    她前腳剛跨進正殿的門,就聽見裏屋傳來嬤嬤的聲音:“太後,皇上難得遇到中意女子,願意夜夜恩寵,未必不是好事,您也希望子嗣昌盛。”


    太後語氣不鹹不淡:“中意?後宮佳麗三千,偏偏中意一個優伶?”


    嬤嬤還想勸,被溫婉蓉的輕咳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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