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罪

  第五十章原罪

  不知是內心有愧,還是知道這一切已成定局,森姆沒有再嘗試作出任何的挽救,安靜地任用警察把他帶走。


  在離開的時候,他偷偷瞥了瞥庫妮絲,但庫妮絲什麼表情也沒有,連一個眼神也不願意給他。


  見狀,森姆不自覺地勾起一道淡淡的自嘲笑容,有誰知道縱使他一開始是打算要庫妮絲死,但到最後他還是改變了注意,沒再往飯菜下毒。庫妮絲是一個好女人,只是他一開始被妒意給蒙蔽了雙眼。


  他一直都是一個很理智和自製的人,就算內心再不情願,還是咬了咬牙挺過去。


  他可以為了家族放棄自己的興趣,改為從商。聽從家人的命令去結識不同的名緩,尋找一個最合適的妻子人選。在他一生中,幾乎所有事都是先依家族,從沒遵循過自己的內心,直到他遇到了艾莉森。


  他和艾莉森相識在最錯誤的時間,最錯誤的地點。他強迫自己去漠視,縱使他的內心是多麼的渴望,想要取代奧蘭多,想要得到艾莉森。


  妒嫉是一個很可怕的存在,他開始把一切的錯怪在他的妻子和奧蘭多身上,心裡沒數次都在想,如果庫妮絲和奧蘭多都不再存在,他是不是就有機會得到他渴望而久的艾莉森。


  這想法很瘋狂,但卻如此的深刻,他什至已經製定了一個計劃,而在最後的最後,他也敵不過內心名為妒嫉的魔鬼,正式實施起來。


  他先是私下聯繫奧蘭多的對手,背著庫妮絲一同對付奧蘭多,再來是故意在傭人面前藉著埃迪對艾莉森做出親密之舉,讓他們傳言他和艾莉森有一腿,而果然奧蘭多也下網了。


  再來是庫妮絲,他先是購買了500克的亞硝酸鈉,買通了他家的廚子,讓他幫忙在庫妮絲的日常飲食中下毒,一天一點。從商人的角度來看,既然他要庫妮絲死,自然就要把利益極大化,於是他加重了他倆的保險金額。


  看著日漸虛弱的庫妮絲,一方面他很興奮,因為這表示時機快到了,但在另一方面他又很不安和煩躁。


  在庫妮絲暈倒在他面前時,他就知道機會來了,只是那一刻他卻猶豫了,只是一想到艾莉森,他又堅定了起來,他付出了這麼多,計劃了這麼久,不能就這樣放棄。於是他把庫妮絲安置好在床上,再打了一枝安眠劑,然後拿起他淮備良久的河豚毒素,架著車去到沃特森莊園,偷偷潛進了奧蘭多的書房。


  他把河豚毒素打在奧蘭多的脖子上,看著奧蘭多那張充滿著痛苦的臉,心裡一片痛快,但還不夠,他想看再更痛苦一點的表情,於是他故意說自己和艾莉森早有一腿,埃迪是自己的兒子。


  果然聽到這樣的話,奧蘭多的表情更是猙獰,充滿著恨意和不甘。他等著,等著奧蘭多要斷氣的那一刻,他已經淮備好粗繩,只是奧蘭多一死,他就把對方偽裝死上吊自殺。


  只是還沒來得及等他的計劃完成,艾莉森卻突然出現了。一聽到艾莉森的聲音,他連忙躲進奧蘭多的床底,接著一切是如此出付意料,奧蘭多想要掐死艾莉森,無意發現的埃迪拼了命地抱著奧蘭的的脖子,想把他拉開,解救艾莉森。


  最後奧蘭多死了,死於河豚毒素,但艾莉森則誤以為是埃迪錯手殺死了奧蘭多,替他做了接下來的事,把奧蘭多的死偽裝成上吊自殺。


  本以為在結束這一切后,他會很興奮和充滿期待,但事實是他很茫然。


  的確在殺死奧蘭多的那一刻他是很痛快,但時間一過,他卻不安了。


  他害怕會讓庫妮絲髮現他做了些什麼,望著那張沉睡的臉,耳朵傳來那無意識的囈語,一句又一句的森姆,他突然感到一絲的內疚和心慌,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不可挽救的事。庫妮絲一直而來都很好,他怎麼能毒死一個對他如此好的人。


  是的,他最後收手了,他放棄了亞硝酸鈉這個計劃,他打算找一個好的時機和庫妮絲坦白他並不愛她,他相信庫妮絲會明白的。


  只是從他殺害了奧蘭多開始,他就已經沒法回頭,也沒法去挽回,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沒得怨人。


  待森姆離開后,庫妮絲緩緩走到艾莉森面前,看著眼前的母子︰「我很抱歉,一切都是我的愚蠢所造成。」


  艾莉森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森姆…」


  「這事不錯在妳。」庫妮絲知道艾莉森也是一個受害者,而且在這當中還是最無辜的一個。


  「謝謝你幫我找到真正殺害哥哥的兇手,福爾摩斯先生。」庫妮絲用著和往常一樣的神情說話,如此的淡然,如此的冷靜。


  只是冷靜的底下,那最真實的情感也只是當事人自己才清楚,縱使夏洛克一眼便看出那雙看似冷靜的雙眸底下是一片空洞,在這也是人之常情的,人是有感情的生物,受到了傷害絕不會能無動於衷,能有如此的表現已讓夏洛克另眼相看。


  但經過這事,更讓夏洛克確信愛情只是一個百害而無一利的情感,讓人沖昏頭腦,變得愚蠢,非常的多餘。


  而在溫妮方面,她卻非常的疑惑,妒嫉真的能有如此大的影響力,足以讓人為之而瘋狂?

  由於兇手是由夏洛克抓到的,所以為庫妮絲把最多的賞金給了夏洛克,另外那三名偵探雖然不滿但也不好說什麼。


  奧麗維婭因為在找犯人當天生病了所以並不知道兇手就是森姆,但聽說在復完后,一得知這事又和庫妮絲吵了一頓,最後如何,溫妮也不知道。


  一回到福爾摩斯莊園,便看到麥考夫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副等候已久的模樣,他優雅地呷了呷手上的咖啡,朝夏洛克挑了挑眉,「終於回來了,要知道父親本來淮備今天親自去把抓你回來,看來這下是不用了。」


  「你看起來很閒,為何不去幫父親忙和那些政權人物周旋一翻?」夏洛克略帶嘲諷地說。


  「噢,我親愛的弟弟,請體諒一下作為一名哥哥的心情,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你更重要的。」麥考夫誇張地說著,裝出一副我就是擔心你才在這留守的表情。


  「我建議你還是惡補一下演戲課,認真練好你的戲,我親愛的哥哥。」夏洛克毫不留情地鄙夷了一下麥考夫。


  「看,溫妮,夏洛克是多麼的無情,實在是太傷我心了!」見從夏洛克身上得不到良好的反應,麥考夫轉移目標到溫妮身上。


  溫妮睨著麥考夫,認真地表示︰「可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傷心。」


  麥考夫︰「…」


  麥考夫覺得他被排擠了,心好累。


  接下來的幾天,溫妮都窩在夏洛克的房間,專註地閱讀夏洛克房裡的書,從文學到心理學,再到犯罪學…


  然而這一次,溫妮的手上換成了截然不同的種類,美食雜誌。


  溫妮看得很入神,至她打開這本雜誌后,眼睛就沒有再挪開半分,緊緊地盯著那些看起來非常精緻可口的甜點。


  這本雜誌是在她經過的時候,因看到如此誘人的甜點圖像,所以從傭人的手裡借來的。


  此時此刻,溫妮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她想把這些甜點都嘗試一遍。


  「夏洛克。」


  正在看著新的委託案件的夏洛克稍微分出一個眼神給溫妮,淡淡瞥了瞥那本美食雜誌。


  「你餓嗎?」


  「不。」夏洛克秒回了,收回視線,重新放迴文件上,過了一會兒突然又說︰「但如果妳想,我們可以去吃。」


  溫妮猛然抬頭,盯著夏洛克,這動作讓她的眼鏡微微下滑了幾分,夏洛克隨意瞥了一眼,「擇下妳的眼鏡。」


  溫妮點了點頭,聽話地把眼鏡擇下,然後放好。


  夏洛克站起,拿過勾在一旁的長外套,走到溫妮面前,雙手撐在沙發的扶手兩端,彎下身,臉越來越湊近,直到灰色的眼睛對上水藍色的眼睛。


  溫妮一臉平靜地睨著夏洛克,一點也沒感覺到兩人現在的舉動從外人看來有點曖昧。


  夏洛克緩緩把視線向上移,若有所思地盯著那栗色的瀏海︰「妳的瀏海需要修剪,我想我們可以順路去一轉理髮店。」


  溫妮摸了摸自己的瀏海,的確有點長,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夏洛克會關注她的頭髮?


  溫妮滿心期待他們第一站會是她期待以久的甜品店,卻沒想到夏洛克會先把她帶到理髮店。


  坐在椅子上,溫妮看著夏洛克熱情地和那名女髮型師討論著她的頭髮,再說到彼此的興趣和日常生活。


  女髮型師的名字叫莉沙,從她的話聽出來,除了理髮外,她還有健身這個興趣,一有空就會去健身房做運動。


  溫妮面無表情地任由莉沙在她的頭上動來動去,身邊聽著夏洛克在一臉認真地編著自己也愛做健身的謊言,事實上,除了名字是真的以外,夏洛克說的太多是假話。


  不過溫妮也終於知道夏洛克為什麼突然把她帶來這裡,是為了新的案件,而這名叫莉沙的髮型師,要不就是嫌疑犯,要不就是線索的導向。


  三十分鐘后,瀏海終於修剪好了,望著鏡內的自己,瀏海短了,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年齡更小,很青澀幼嫩。


  「你妹妹長得真可愛。」莉沙悄皮地朝夏洛克眨了眨眼睛,注意到有人向她招了招手,從身上拿出名卡,偷偷塞進夏洛克的手裡,眨了眨眼,「我又有客人了,有機會我們再聊,等你喲。」


  夏洛克微微笑著,什麼也沒說,待莎沙離開后,才換回以往冷淡的臉,淡淡瞥了瞥手上的名卡,塞進衣袋裡。


  「夏洛克,我們什麼時候去吃甜品?」溫妮伸手摸了摸瀏海,感覺略為不習慣。


  「現在。」夏洛克說完,便朝櫃檯走去,從皮包取出金錢,付款。


  坐在著名的甜品店裡頭,溫妮一口又一口地享用著美味的甜點,一種名為幸福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味蕾,但夏洛克顯然沒有和溫妮感覺到同一種感覺,他對眼前一看就甜到膩人的甜品沒有太大的興奮,只是要了杯咖啡,低著頭按手機。


  過了一會兒,溫妮正想再來一客時,夏洛克終於抬起頭來,挑了挑眉道︰「過多的甜食對人體只會帶來害處,蛀牙,糖尿病,我想我不需要一一說明。」


  溫妮頓了頓,內心閃過一陣可惜,縱使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但還是瞞不過夏洛克,漫不經心地說︰「草莓芝士蛋糕450卡,紐約芝士蛋糕500卡,芒果酥皮拿破崙490卡,焦糖雪糕窩夫680卡,一共是2120卡。一個成年的女性一天大約攝取1500卡的食物,而妳這一頓已經超過了妳應該攝取的量。」


  溫妮愣愣地看著夏洛克,雖然沒有明確表現出來,但夏洛克似乎在向她訓話。


  「我看妳接下來這一個月也不用吃了。」


  聞言,溫妮一臉懵住地盯著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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