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7
沈瀝看著若穎許久,這才翻身出了她的閨房。
月亮高掛空中,四周都黑漆漆的,突然一個人翻上高牆的影子被月光印在了地上。
沈瀝拿著一壇酒悄悄的出了沈府,然後往城西那片他曾經很熟悉的地方走去。
牛大成自知事情敗露了,而他得罪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他忍著手上的疼痛急忙回了家,他要收拾東西然後連夜走人。
雙手都傷了實在是很不方便,牛大成嘴裡叼著一件衣服,嘴上沒空,只能在心裡狠狠的罵那個掃把星,都是因為他要不然他就能發財了,哪還用得著這麼狼狽。
牛大成收拾了幾件衣服,忍著手上的痛,把包袱綁好。他看了看角落裡放著的一些酒,有些捨不得,可是又帶不走。他咬咬牙把那些酒運到桌上,然後打開讓酒傾斜著,借著桌子的高度倒入他的口中。
可是,酒倒得太快了,他又喝不快,最後倒得滿臉都是酒,他氣憤的甩開那酒罈子,都是他娘的掃把星的錯,要不然他哪裡會這樣慘,還要被迫離開這間財神屋子,他還真捨不得,畢竟每個月初五上天都會給他送銀子來。
牛大成罵了一會兒,又大大的喝了幾口酒,這才咬著包袱跑了出去,剛出了門,他又跑回頭,忍著痛用手把門掩上了,他捨不得這間財神屋子,等這件事淡下去了,他會偷偷回來的!
牛大成不要命的跑著,因為只要出了城門,他就安全了。他不知道身後有一個身影跟了上來。
沈瀝一直跟著牛大成,冷漠的看著他用那肥大的身軀跑得氣喘呼呼的。直到他靠近城門,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的時候,才用手在他的脖子上用力的砍了一下,牛大成嘴裡咬著包袱,還沒有來得及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牛大成是被酒潑醒的,他無意識的舔了舔流到嘴邊的酒,想要動的時候卻發現動不了,就像被人綁住了,他猛地睜開雙眼,發現他真的被人綁住了,而且他又回到了他的屋子裡,面前站著的人可把他給嚇了一跳。
隨即,牛大成又覺得被這個掃把星給嚇到了實在有些丟臉,於是大聲的喊道:「看什麼看,還不快點把我給放開,別忘了當初是誰把你撿回來的,要不然你早就死了!」
沈瀝這會兒的眼睛已經變得濃黑了,「我當然記得,所以儘管你以前是那樣的對待我,我還是每個月都給你送銀子來了。我不在乎你是怎麼對待我的,可是,你不該惹了小姐。」
說到這的時候,沈瀝的表情越來越暴戾,「你害得小姐病發了,她會很痛苦的,你知不知道。」
牛大成很想說關我屁事,但是他看到沈瀝的神情,突然感覺到後背發涼,怎麼也不敢說出口。而且,他沒有想到原來每月初五,桌上的銀子是他放的。頓時,他眼裡閃過一抹精光,沒想到這掃把星居然有這麼多銀子。
為了保命和以後有源源不斷的銀子,他求饒道:「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我當時是鬼迷心竅了,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
沈瀝漫不經心的說:「放過你?」
牛大成連連點頭,「對,對,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你惹到小姐了,還怎麼好讓我放過你。」
牛大成還想說話,沈瀝卻已經厭煩了他的聲音,拿了一件他包袱里的衣服塞進他的嘴裡,堵住他的話。
沈瀝把他帶來的那壇酒打開,在屋裡四周潑灑。
酒香頓時充滿整間屋子,這樣的好酒牛大成卻沒有心思去念想,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被堵住的嘴嗚嗚的發出聲音。
沈瀝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帶著笑意的說:「這是小姐送的酒,現在便宜你了。」
牛大成喊得更大聲了,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瀝拿出火摺子,吹著瞭然后把它丟在了一旁有灑到酒的木頭上,火勢頓時大了起來,立即順著酒蔓延到四周。四周都燒了起來,沈瀝卻沒有急著走,他拿出懷裡的珠花,輕輕的摩挲著,這火光真艷麗,可是不及小姐脖子上的那道紅痕,牛大成,他怎麼敢!
牛大成瞪大的雙眼裡充滿恐懼,嗚嗚的喊叫,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用力的掙扎著,可是怎麼也掙脫不開。
沈瀝沒有再看牛大成一眼,轉身走出了屋子,牛大成瘋狂的掙扎,同時嗚嗚的喊叫著,企圖沈瀝會回頭來放過他。
火蔓延至整間屋子,大火衝天,照亮了四周。住得近的人們被這動靜給吵醒,紛紛起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卻被這樣大的火勢給嚇了一跳,隨即連忙回屋裡取水出來滅火,因為這些屋子靠得很近,他們害怕火勢蔓延,燒及他們的屋子。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人們確定屋子裡的人已經被燒死了,卻沒有人感到惋惜,因為他們都知道被燒死的人兇狠殘暴,這裡的小孩都被他打罵過,還有好幾條狗被他打死過,這樣的人死了才算是為大家積福了。
再說回昨晚,沈瀝解決完牛大成就準備去找剩下的那三個人了,傷害小姐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當他找到那三個人的時候,卻發現那三人正被人教訓著,看服飾是沈府的人,沈瀝隱去了身影,既然他們有人教訓,那他就不必親自來了。
朱總管帶著人把這三人狠狠的教訓了一番,按照老爺的吩咐要讓他們生不如死,所以他讓人打斷了他們的腿。
他揮了揮手,讓他帶來的人住手,然後帶著人去找剩下的那個牛大成。
當他帶著人來到牛大成的住處的時候,發現牛大成的屋子被大火燒著,派人去打聽了一番,卻沒有人知道是誰放的火,只確定這牛大成在屋子裡。
路過的一個人搖頭嘆氣道:「牛大成這人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怕是自己撞掉了油燈,屋子著火了都不知道。」
朱總管眼睛微合,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不過,既然這幾個人都解決好了,他也要回去向老爺復命了。
朱總管向沈老爺復命的時候把這件事也說了,當然還有他疑惑的地方,沈老爺沉吟了一會兒,說:「不管這件事是誰做的,只要不和我們作對就不管他。」
「是,老爺我知道了。」
若穎這一病休息了許久都沒有出來,她不出來,沈瀝自然就見不到她,於是,他白天努力練功,然後晚上悄悄的翻進去小姐的閨房去看小姐。
經過上次小姐被人從他面前帶走的事情后,沈瀝愈加的勤奮練功,而且在練功的方面更加苛刻、刁鑽,招式也越來越狠。
趙師傅看了他的招式,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想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之前你沒有領悟的地方已經領悟出來了,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事情,以至於你的招式和劍氣都改變了許多,但是我希望你會一直好好的。」
沈瀝對著趙師傅跪了下去,恭敬的拜了拜,雖然他沒有拜趙師傅為師,但是這三年來趙師傅教會了他許多東西,他值得受到他的尊敬。
趙師傅離開這件事沈老爺自然會知道,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那幾天他看沈瀝的眼神有些改變。
這一晚,沈瀝像往常那樣翻進了若穎的閨房,他站在榻邊凝視著若穎,看著她比之前紅潤了不少的臉色,他欣慰的笑了。他本來就長得俊,只不過整天都是面無表情的,尤其是在小姐出事以後,他就更冷漠了。
這一笑好像初春雪融,讓他本就俊的面容更增添了幾分俊逸,不過這裡除了睡著了的若穎就沒有其他人了,沈瀝這難得的一笑並沒有人看見。
沈瀝剛想要伸手觸摸若穎的臉的時候,卻看見她的眼皮動了,似是要醒過來,他連忙轉身想要離開,卻慢了一步。
「沈瀝別躲,我看到你了。」
沈瀝有些慌張起來,他轉身就跪了下去,「請小姐責罰。」
若穎這幾天不被允許出門,連看書也不讓看久就被嬤嬤催促著休息了。白天睡多了,這會兒反而睡不著了,迷迷糊糊間察覺房裡面多了一個人,剛開始她有些慌,不過後來知道是誰她就不害怕了。
「你這麼晚來我房間做什麼?」
「……我擔心小姐,所以來看看小姐。」沈瀝把頭壓得更低了,他不敢看小姐的眼睛,因為他對小姐說不了慌,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已經好多了,你起來吧。」
沈瀝沒有起來,「還有一件事請小姐責罰,這次是因為我小姐才會出事的,而且我沒能及時把小姐救回來,害小姐受傷了,請小姐責罰。」
「我知道爹已經懲罰你了,況且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你是保護有功,那幾個人才應該是被懲罰的人,我怎麼能本末倒置,懲罰一個保護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