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似曾相識
我沒有沈晗青這麼好的閑心分條列舉例子，我想到哪說到哪，對他說道：「你們那審核人員，看得順眼就選簡單的，看不順眼就選難得，誰想進來，完全可以搞通和他們的關係進來！這就是你他媽說的公平？這是電競社，不是你搞的什麼問答社，那些端茶遞水部的兄弟技術難道差？難道不比匹配娛樂部的那群隨風倒的瓜皮強？競爭氛圍，競爭氛圍是掃地競爭？你們他媽天天打遊戲，精英技術部的人趁你們不在就玩別的遊戲，對誰一副指手畫腳的土皇帝樣，這就是你說的規矩嚴格？有他媽的競爭氛圍？我讓端茶遞水部的兄弟去玩這些人的機子有錯？」
我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看著剛才匹配娛樂部的成員和精英技術部成員對我的態度轉變，逮著他們就是一頓噴。
此時，那兩個部門的成員對我也開始指指點點，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滿。
沈晗青在此時皺了皺眉頭，對我說道：「我先前看你說話有分寸講道理，覺得你是個人才，現在滿口髒話，看不清事實，你說的那些東西，或許是真的，但你似乎沒弄明白自覺性和遵守規矩的區別，他們壞了規矩，我會讓他們改，你壞了規矩，我得讓你改。不過你現在給我的印象就是，你戾氣太重，我覺得，電競社不適合你。」
沈晗青此話一出，匹配娛樂部和精英技術部的社員紛紛拍手稱快，與先前對我的尊敬樣子完全是兩幅面孔，我現在甚至分不清他們現在是為了迎合沈晗青，還是之前對我表現出來的態度都是作假的。
我憤怒地說道：「不適合就不適合！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端茶遞水部的兄弟們！你們要還是想在這裡受這群滿嘴跑火車，他們玩遊戲，你們掃地的這群瓜皮的氣！就留在這裡，要是有點骨氣的，覺得沒做錯的，現在就和我退社！」
我這話一出口，坐在精英技術部椅子上的那個兄弟紛紛站了起來，臉上同樣露出了氣憤的神情，說道：「爭哥，我們跟你走！」
而在隔壁端茶遞水部門口站著偷聽的那幾個兄弟，聽到我此話一出，更是直接把掃帚撮箕扔在了地上，大聲說道：「爭哥！我也跟你走！」
「我跟你走！」
「我們全都跟你走！」
聽到他們的回答，我對沈晗青露出了一絲冷笑，對他說道：「現在沒人給你們掃地擦屁股了，開心了？你們自己從你們的精英技術部，匹配娛樂部選些應該淘汰掉的瓜皮，把他們放到端茶遞水部去嘗嘗整天讓人指手畫腳的滋味！看誰他媽願意干這窩囊事！老子反正不陪了！讓開！」
我轉過身，怒視著身後密密麻麻圍滿的人群。
兩邊的人群給我讓開了一條道路。
而此時，徐琨和潘睿兩個社長和副社長大急，潘睿一直眯著的眼睛在這個時候都睜開了，對沈晗青說道：「晗青，這.……這.……」
「後果好像有點嚴重了。」蕭雅也同樣著急地說道。
而沈晗青似乎胸有成竹，他一點也不著急，臉上甚至還掛著淡淡地微笑，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我停下了腳步。
「願意留在電競社的端茶遞水部成員，將有一半的成員直接加入匹配娛樂部！」沈晗青戲謔地看著我，大聲說道。
此時，那些端茶遞水部的成員不再那麼有底氣的走出門外，他們也全部停下了腳步，臉上的表情都猶豫了起來，我知道，壞事了。
「原來留在這裡的成員，大聲說個『1』字，好讓我知道你們有多少人。」沈晗青繼續微笑地說道。
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一秒鐘過去，沒人應。
五秒鐘過去，還是沒人應。
十秒鐘過去.……
「1……」一名端茶遞水部的成員終於開了個頭。
「1……」緊接著，第二名也有了勇氣。
「1！」
「1！」
「1！！」
然後，第三名，第四名，全部響應者，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願意跟我走了。
「不愧是晗青學長！」
「能及時應變各種場合，太厲害了！」
「我差點都以為端茶遞水部要解散了呢！」
「這個徐爭學弟動機不純啊，居然還想把我們端茶遞水部的人帶走，實在太歹毒了！」
聽到端茶遞水部成員這一聲又一聲的回復，包括日常帶妹部的學姐在內的其他部門對我的惡意的揣測和懷疑，我心裡突然升出了一種無力感。
為什麼？明明是我處心積慮的想幫他們，想把他們從打著電競社幌子的掃地苦力中解放出來，他們卻選擇在這個時候背叛我，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他媽的就不能有一點骨氣？！
「學弟，你看到了嗎？人心最怕被檢測，你現在和我說說，這規矩能亂嗎？只要我稍稍把規矩一改，你那些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前一刻還尊重你和你一起熱血沸騰的兄弟們，現在還會和你一起走嗎？」沈晗青對我問道。
我低下頭，一聲不發。
「我沒錯！」我抬起頭，堅定地對沈晗青說道。
「你還覺得你做得對嗎？」沈晗青似乎對我的回答頗為不解。
「我！沒！錯！錯的是他們！」我咬著牙，繼續說道。
沈晗青默默地看著我，半響之後，他似乎想通了點什麼，點了點頭，說道：「好，你沒錯，那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證明自己的機會。」
我只是注視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你是和夜狼戰隊的那些人SOLO，贏了他們，然後也為自己贏得了話語權，作出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對嗎？」沈晗青看著我說道。
「是又怎麼樣！」我回道。
沈晗青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和我SOLO，如果你能贏我，那麼我就再給你一次話語權！換句話說，只要不過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如果你輸了，那麼我很抱歉，無論你遊戲玩得再怎麼厲害，電競社都不會留你了。」
我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說道：「好！但無論是贏還是輸，我都會離開電競社！」
沈晗青眉頭一皺，說道：「為什麼？」
我可悲的朝著端茶遞水部房間的大門看了一眼，那些端茶遞水部的「兄弟」，如今一個個都沒了人影，他們已經沒有臉再面對我了。
我搖了搖頭，低下腦袋，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想再改變什麼了，我沒錯，錯的是他們。」
沈晗青對我說道：「那既然這樣的話，你和我SOLO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重新抬頭，對他露出如狼一般的兇狠目光，說道：「意義？SOLO的意義就是輸和贏，這就夠了！」
一直沒有很大表情波動的沈晗青在此時突然大笑了出來，對我說道：「好，我喜歡你這個回答，SOLO的意義就是輸和贏！不錯！你想贏我？」
沈晗青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
「膨脹，這個徐爭學弟膨脹了，連晗青歐巴他都想SOLO？他是不知道晗青歐巴實力有多厲害！」
「他那種人也只能欺負欺負一下夜狼戰隊而已！咱們這些主力軍一回來，哪個不能把他打趴下？」
「他也是夠可憐的，想幫端茶遞水部的那些人，那些人卻絲毫不領情，做人做到他這種兩邊都不是人的份上，也是沒誰了。」
「別說了，聽說他打架挺猛的，小心他暴怒起來給我們倆一刀！」
此時，我似乎成為了所有電競社成員嘲笑的目標，各種煩言碎語充斥著我的耳膜，這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失敗。
到頭來，能刺傷我的，其實並不是敵人的攻擊……
而是朋友的沉默。
我忽然一下子笑了出來，自嘲的笑了出來，人生，真他娘的就得含著淚微笑。
「明天早上八點，我過來和你SOLO。」
說完這句話后，我低著頭朝著電競社的大門口走去，兩邊的人流都分開了，沒有一個人攔著我，在他們的注視下，我踉踉蹌蹌的，如行屍走肉一般地走出了門外。
像一條狗，真的。
這一幕，似曾相識，二年半前的那個灼灼夜晚，在建華網吧。
當時我還在值夜班，高一休學狀態，有一名叫沈晗青的高三學生站在建華網吧門口抽了一支煙，然後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