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下獄

  第66章 下獄

    “咳咳,師兄,你不應該如此。”


    病榻上的太子麵色蒼白,看向月無暇的眼中,滿是擔憂,“那個女人陰險歹毒,她一定會找機會報複你的。”


    “她隻要不怕死盡管來。”


    月無暇的眼中殺氣一閃而過。太子絲毫不懷疑,下一次月無暇真的會要了白染的命,哪怕她是祭司首徒也照樣必死無疑。


    “給你。”


    月無暇將一個黃色的錦囊遞給太子。


    “這是什麽?”


    “這裏麵有十二道紫色雷符,每一道雷符可以引來一道九重天雷,一道天雷對付一般的靈階不是問題。你要妥善保管好,用一道就少一道,不到性命關頭千萬不可以使用。”


    太子記得當時的墨炎陽在對戰君啟的時候,就引下了九道九重天雷。當時候的陣仗可謂是驚天動地。他還曾央求過月無暇教會自己這厲害的術法,結果被月無暇以他靈力不足為由拒絕。


    當時候他私下裏還以為師兄自己也不能引雷之術。而今這裏卻有足足的十二道。


    將這九重天雷召喚並封印到符紙之中,該是何等耗費心力。可師兄卻毫不猶豫地都給了他。


    對他這般的珍視,從天到大除了娘親和輕輕,就隻有師兄了。


    太子哽咽道:“師兄,這東西太珍貴了,我不能收下。”


    月無暇冰冷道:“我不可能永遠都在你身邊,未來的路也會越來難走。你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十二道九重天雷,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要走的道路,注定是條凶險的不歸路。也許還走不到盡頭,他就連自己都失去了。


    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想盡力保護那些他想要保護的人。如此便足夠了。


    “師兄,你去哪兒?”


    “你好好休息,劉師兄他們會照顧你。”


    “師兄……”


    太子將錦囊緊握手中。


    師兄他明明隻有十七歲,可他背負的那些未知,遠非是這個年紀所能承受的。


    在他眼中師兄是個很安心的依靠,可師兄,他又能去依靠誰呢?他那麽孤獨,所有的心事都化作沉默……


    離開後的月無暇徑直去了輝月刑堂。


    刑堂之上赫然坐著的是祭司風若水。


    “刑罰殿弟子月無暇?”


    “是。”


    風若水不怒自威,“天姿不錯。隻是你知不知道白染挨了你的鞭子,靈力盡喪,命懸一線。如此同門相殘,你可有話講?”


    月無暇不卑不亢道:“無話可講,不恥其行徑爾。”


    “嗬嗬,好一個不恥行徑。隻是你在我宮內一直不顯山露水,如今卻為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出手如此狠毒,豈非前功盡棄?”


    “不知祭司大人何意。我隻是一個棄兒,幸而命硬被刑罰殿主撿回輝月宮收留,哪裏來的什麽親人。”


    見月無暇如此冷漠鎮定,風若水莞爾輕笑道:“棄兒?你可知曉前任祭司就曾是一個孤苦伶仃的棄兒。皇室還真是可笑,想來想去又用了舊招。”


    “讓本座想想,同樣是冠以月姓,無暇呼應非染,皇室倒是給你起了個好名字。隻是可惜,同樣的道路,你們不可能再複辟一次。輝月宮的祭司永遠都是本座,而非你們皇室中的任何人。你也永遠不可能成為第二個鳳非染。”


    見月無暇那張冰霜臉上終於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風若水笑容更甚。


    “你也不必如此驚訝,整個南境都是本座的。輝月照耀之下,又有什麽是瞞得住本座的呢?不過皇室既然是派你實行了計劃,那麽就說明他們察覺到了什麽?”


    “念在你稱呼過本座幾次祭司大人,那麽本座也不妨將實情告訴你。什麽皇室不祥,先天早夭,那並不是月夕的詛咒。”


    “那個女人臨死的那一刻都不曾對所有人下狠手,還需要什麽詛咒。”


    “倒是本座需要你們皇室貢獻一下自己的壽命,所以就委屈一下你們成為本座的養料了。不過皇室到底是皇室,宰割別人慣了,輪到自己的時候,居然還不甘地反抗。可那又有什麽用呢,反抗隻會使你們死得更快更痛苦。”


    見風若水如此猖狂,月無暇不由地麵露憤怒,眼中光芒一閃,冷冷道:“那風王府呢,他們和皇室差不多的情形,難道也是你所為?”


    “王府啊……”


    風若水懷念道:“王府是本座自幼生長的地方,就算父王逝去,歲月如沙,那裏麵住著的依舊是本座的血親。他們啊,和你們還是不一樣的。”


    月無暇打斷風若水的虛偽,不屑道:“有什麽不一樣,還不是一樣會成為滋養你的血肉!”


    “至少他們能比你們活得久一點,不是嗎?這世上的貧賤之人何止千萬,他們卻生來高貴。多活一日就多享受一日的榮華,這已經是本座能給予我那些後輩們最大的恩賜。”


    風若水的表情竟然流露出了慈悲的神色,對月無暇笑道:“你知道本座為什麽會把這些告訴你嗎?那是因為有些事悶在心裏太久了,是會需要傾聽的。”


    “不然成就豈不是無人分享?你很幸運,成為本座的傾聽者之一。那麽接下來,本座會把你關進鎮魔獄,那裏是輝月禁地,裏麵封印著數不清的厲鬼邪祟,希望你能滿意。”


    “來人!”


    隨著風若水的一聲清喝,立即就有刑堂弟子走出。因著兩人的對話被風若水施加了結界隔絕,所以門外的人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拜見祭司大人。”


    “刑罰殿弟子月無暇,魔性暗生,殘害同門。現著令將其打入鎮魔獄,戾氣未歇,不得出獄!”


    “遵命!”


    此刻暗中蓄勢的月無暇猛然發力,運用術法將眾刑堂弟子打倒在地,也不多作糾纏,直接禦風遁走,卻奈何被風若水的權杖射出金光擊中,瞬間吐血倒地,眼前越來越黑,隻依稀聽得密集的腳步聲快速朝自己接近……


    雖然以這種方式進入鎮魔獄很危險,但是為了那個人,一切冒險都值得。畢竟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她平反啊!

    那個屹立在風雪之巔的人,被人唾棄遺臭萬年的人,他最重要的人……


    而此時,躺在病床上的白染因為服用了靈藥,意識已經清晰了過來,隻是睜不開眼睛,卻能清晰聽到身邊之人的對話。


    “都成這樣了,她怎麽還不死?”


    “死不死的不重要,反正她如今這樣子也是生不如死。誰讓她敢傷害太子殿下,弄得如今毀容不說,一身靈力盡廢,活該。”


    “祭司大人已經下令廢了她的首徒資格,把人逐出宮去自生自滅,從此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祭司候選人。”


    “可她如今昏著怎麽逐啊?”


    “笨啊,我們把人拖出去隨便找個乞丐堆扔了不就行了嗎?我可聽說這女人之前就是個乞丐,運氣好才被親王認回王府成為縣主。現在給她扔回去,不過是撥亂反正罷了。”


    “不愧是師兄,就是厲害。”


    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粗暴的拖起,白染又慌又怒,身體卻不能動彈分毫,更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她到現在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處境。她明明是輝月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祭司首徒,受盡崇拜,可一夕之間天翻地覆,不過就是輸了一場比賽,就要剝奪她所有的光環,把她踩進爛泥。


    她不是主角嗎,不是天之嬌女嗎,為什麽這麽對她。


    她不服,不服!


    那些弟子不顧白染的傷口撕裂流血,直接把人拖到一處破廟後揚長而去,雖然什麽都看不見,那股子腐朽的黴味,幾乎讓白染窒息,隨著痛苦和恐懼不斷放大的還有心底的恨意。


    不管是月無暇,還是太子抑或是風若水她都恨,她恨極了所有人。


    白染在心中暗自發誓,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就會讓那些傷害她的人統統都下十八層地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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