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日常(二)

  第95章 日常(二)


    這個時候月夕才知道,西瓜是結在藤曼上長在地裏的,而不是掛在樹上。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西瓜那麽大,樹枝怎麽掛得住。


    “你敲它作甚?”


    看著顧涼彎腰把地裏的西瓜,挨個敲了遍,月夕十分不解。


    難道這西瓜中了咒術,這是在解咒?

    顧涼解釋道:“挑瓜。通過敲擊的方式和瓜體給出的回聲可以判斷瓜有沒有成熟,甜不甜。”


    “這麽神奇?”


    月夕也學著顧涼的樣子敲瓜,然而她的西瓜好像並沒有給她什麽答複。


    “好了,就這個。”


    顧涼摘下一個滿意的西瓜,見一旁的茄子和辣椒長勢正好,順帶也摘了些,打算中午回去做飯。


    月夕則是抱著一個大南瓜,乖乖地跟在顧涼身後。


    兩人回到廚房後,月夕更是將南瓜遞給了顧涼,表示要開劃。是的,這是她精挑細選的“西瓜”。


    在西瓜堆裏與眾不同,味道一定很好。


    顧涼也不解釋,直接洗幹淨之後菜刀一切。


    湊在一旁觀看的月夕,詫異道:“呃,這個西瓜,為什麽裏麵的果肉和普通西瓜這麽大的差別。”


    顧涼笑道:“當然和西瓜不一樣了,因為它是南瓜啊。”


    “南瓜?”


    “對呀,還有冬瓜和北瓜呢。”


    一個瓜還有東南西北之分?就好像黃瓜明明是綠色的,為什麽非要叫黃瓜。不懂,她真的不懂。


    “好了,西瓜給你,南瓜放下,給你做南瓜飯。”


    “一邊玩兒去,我要做飯了。”


    月夕接過顧涼遞過來西瓜就是一口,“我燒火。”


    是的,這麽多次,她終於學會燒火了。


    她堂堂輝月祭司,可不是白吃白住的人,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且留在廚房還能看到顧涼中午做什麽。


    顧涼從懷裏拿起手帕給月夕擦嘴。


    他故意把西瓜切的大了些,果不其然,他家祭司大人吃的滿臉汁水,嘴邊還粘住了兩顆西瓜籽。


    月夕下意識往後一退,卻沒有掀開顧涼的手。


    “留下幫工也行。記得剛開始的時候,火燒小點,少放點柴。”


    月夕將西瓜吃完,擦了擦手,就坐在灶前開始了燒火。


    “燒火棍,我燒火棍呢?”


    她工具都沒有,還怎麽刨灰。


    “拿去。”


    顧涼直接將漆黑的殺生劍扔給月夕。


    “我現在要炒菜,沒工夫給你找燒火棍,拿這個將就將就。”


    月夕看著手中的殺生劍發愣。


    直接把佩劍直接丟給了她,這個顧涼就不怕她突然發難給刺他一劍嗎?不過,這劍刨灰的確比燒火棍好用。


    隨著茲拉一聲,切好的肉絲就被下鍋了,然後又是尖椒的味道。


    整個空氣都是尖椒炒肉的香味。


    “咦,我剛才放鹽沒有?老人家年齡大了,記性也差了。算了還是嚐嚐鹹淡。”


    顧涼自顧自地說完,月夕就已離開灶門,站到顧涼麵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鍋裏的尖椒炒肉。


    “有事兒?”


    “你不是叫我嚐鹹淡嗎?”


    見月夕一臉理所當然,顧涼不禁笑道:“我是說要嚐味道,又沒說叫你嚐。嚐味道是廚子的事。你一個燒火丫頭竄出來做什麽。”


    月夕:“……”


    她能說什麽,難道說她很想吃。就好失落的樣子。


    “好了,來都來了,就你來嚐。”


    顧涼夾了一筷子尖椒炒肉彎腰喂到月夕嘴裏,另外一隻手還攤開接住她的下巴。


    “怎麽樣?”


    “不怎麽樣。”


    顧涼心領神會,笑著又喂了她一筷子,“說說吧,這次鹹了淡了?”


    “不鹹不淡,剛好。”


    “行,剛好就好,回去燒你的火吧。我還兩個菜,我們就可以吃午飯了。吃了飯,我帶你出去玩玩。”


    “哪兩個菜?”


    “白灼蝦、青菜丸子湯。”


    “蝦?”


    蝦好像要去殼的吧。她不會剝蝦。之前都是別人幫她剝的。那她今天中午豈不是要少一道菜。尖椒炒肉好像也沒那麽香了。


    “嫌少啊,那再給你來個拍黃瓜。”


    月夕:“……”


    那是黃瓜的事嗎?那是蝦的事啊。


    顧涼寵溺笑道:“行啦,再給你加個紅燒排骨。”


    “真的?”


    “真的。我今天心情不錯,除了紅燒排骨,再給你烤四個豬蹄,先鹵後烤,你兩隻我兩隻。”


    月夕喜出望外。突然的加餐,讓她看顧涼越看越順眼。


    難怪民間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顧涼放著這麽好廚藝做什麽邪修,當廚子多好。


    “你剛才說去玩兒?”


    顧涼邪笑道:“對,很好玩兒,很好玩兒的地方。一個去了就不想走的地方。”


    看


    “顧涼……”


    月夕剝著大蒜,看向在一旁處理豬蹄的顧涼。有一說一,專注於做菜的顧涼還是很賢惠的。


    “嗯。”


    “你為什麽這麽會做菜?”


    “這個啊,戰術。”


    “戰術?”


    “我呢剛拜入宗門的時候,長老和師兄們都不喜歡我。我為了鞏固和師父的關係,牢牢抓住自己這個的靠山,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去夥房裏偷師。”


    “偷著偷著,慢慢也就會鏟幾下了,再後來就出師了。就連管後勤的長老都對師父說,我不被調去夥房當廚子服務宗門實在屈才了。”


    顧涼笑得恬靜。月夕看得出來,他其實還是很懷念當初在宗門的日子。


    可是既然那麽眷戀宗門,他當初又怎麽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父,朝夕相處的長老和師兄下得去手的。


    他怎麽狠得下心腸,揮劍朝一群最愛自己的人。他的心真的不會愧疚,不會痛嗎?

    月夕複雜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還給我下廚。”


    顧涼輕笑道:“都說了報恩了。師父在世時教導過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都吃了這麽久我做的飯了現在才問。放心飯菜裏沒毒。”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怎麽舍得毒死你呢?當然是養起來下崽呀。”


    “顧涼!”


    “哎,我在!”


    “請你說話注意言辭。”


    什麽下崽的不下崽,她又不是動物。


    顧涼賴皮道:“我哪裏說話不注意言辭了。本來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嘛。”


    “我不要你以身相許。我要你還我自由。”


    “什麽,加點醬油。真聰明,鹵豬蹄就是要加一點醬油上色。”


    “自由!我說自由!”


    “啥?還要茲油?豬蹄不茲油,它有油水。”


    “自……由!”


    “嗬嗬,真是天真的祭司大人呢,你見過那個被拐賣到山村被老光棍做媳婦的能逃離魔爪?你就安安心心跟我過日子吧。”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了,隻期待早點開膳,把氣都吃到腹中。


    顧涼要是啞巴就好了,至少不會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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