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68/22
俞喬端詳了謝昀片刻,就只將被子拉到他的身上。
「乖,睡吧,我就在這裡守著。」
謝昀低下眸光,喃喃語到,「沒有阿喬抱,我睡不著。」
才不舒服了一陣兒,謝昀的臉色就不大好看,好不容易有的那點紅潤散去,也顯得他的眸子特別黑,特別幽深。
謝昀好,只是勉強好,因為有她在才好,俞喬確定了這點。
她沒脫衣服,只拉了幔布,然後就躺到謝昀身側,隨後就伸手攬過謝昀,在他背上拍了拍,「睡吧,我在呢。」
謝昀擁著俞喬,輕輕地「嗯」了一聲,又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俞喬輕輕拍著謝昀的背,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謝昀和她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這種癥狀,總給她一種他的心病已經好了的錯覺,但沒有,它一直都在,不會好,只會越來越嚴重。
暴露出來了也好,腿得治,他的心病一樣要治。
晚上在行宮留宿,楚皇就自己跑老太后這邊來了,雖然沒來前就料到會被這祖孫倆冷遇,但他還是來了。
他再見謝昀的時候,已經看不出半點不適的痕迹了。
那兩人不理他,楚皇就只能自己找人理他,他看著俞喬道,「吃過晚膳后,俞卿陪朕下盤棋。」
俞喬點頭,並無不可。
她允了,謝昀自然也沒意見了,即便還有意見也是對著楚皇的。
「阿喬,贏十子。」
俞喬再次輕輕頷首,「好。」
兩個人兩句話,卻讓楚皇有種自己找虐的莫名酸爽感,事實證明,他的感覺並沒有錯。
平日里的俞喬看起來溫溫淡淡極好說話的模樣,但一到棋盤上,她可以說是毫無保留,鋒芒畢露,所向披靡。
從下棋一開始,俞喬就沒留手,該怎麼虐就怎麼虐,或者說,能怎麼虐就怎麼虐,俞喬心中積鬱對楚皇的不滿和遷怒,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楚皇也從一開始的平靜,到嚴肅,再到鎖眉,他一邊下棋一邊吭氣,還從來沒人敢這麼逼他,這麼下去,別說十子,他滿盤皆輸都有可能。
就在他差點想直接毀棋的時候,俞喬突然就放慢的節奏,一步一步,讓他看到了生機,但事實很明顯,俞喬在讓他,明目張胆,有恃無恐的讓。
可這比之前毫不留情,還要氣人!
最後結果,他不多不少,輸了十子兒。
這盤棋絕對是他有生以來,下得最酸爽的一盤棋了,甚至在未來一段時間內,他不會再想找俞喬下棋了。
「俞卿……好狠。」
俞喬聞言,神色依舊淡淡,「承讓。」楚皇若是想贏,就別和她下棋了,和她下不過是輸得慘不慘的區別罷了。
他們下棋的時候,謝昀抱著一袋子零嘴,偶爾塞一顆,再偶爾瞅一眼棋盤,但大多時候,他其實都盯著下棋的俞喬看,神情專註,簡直旁若無睹,也不知俞喬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阿喬好棒,」謝昀誇起俞喬,是毫不吝嗇的,他的眉眼,他的神情,全部都在表達他的喜悅和自豪,簡直比自己完虐楚皇,還要高興。
老太后一邊看著,她睨向楚皇,眼神充滿了鄙視,「大愣子的棋藝還是多磨練磨練的好。」
說完話,老半天,她才又反應過來,「哦,不是大愣子,是皇帝。」
這反應,還不如不反應,換個時候這個大愣子,叫就叫了,也沒真顯得愣,但今晚他是當真愣。
楚皇神情愉悅地來,心塞塞地回去。
又到睡覺的時候,謝昀還沒想怎麼賴著俞喬,老太后就來給他幫忙了。
「房間不是太夠,阿喬和昀兒湊合湊合吧。」
偌大的宮殿,居然沒有俞喬睡覺的地方,這話也就是老太后說得理直氣壯,還正經莫名了,俞喬無語片刻,謝昀就拉住了她的手,也不說話,就這麼緊緊拽著。
俞喬無奈只能點頭,「一會兒我搬一個軟榻到阿昀房間。」
甭管最後,她是不是又和謝昀睡一起去,但考慮周全,是俞喬的習慣,或許叫自欺欺人,更合適。
謝昀挑了挑眉梢,沒有不滿。而老太后也沒在意這個,在她看來,只要俞喬和謝昀睡一個屋就好了。他們阿昀的美色在,是個人都不大可能不為所動吧。
「阿狸跟著我老太婆睡,」老太后是真的很喜歡阿狸,總覺得阿狸哪兒哪兒都乖,哪兒哪兒都讓她喜歡。
阿狸也挺喜歡老太后的,他看著她,會想起他的姆姆,老太后說了,他就也點頭了。
「阿喬和昀兒早點睡,」老太后說著還對謝昀使了一個眼色,謝昀很肯定地給老太後點頭,然後老太后才牽著阿狸離開。
俞喬明察秋毫的人,怎麼會沒注意到老太后和謝昀之間的交流,她感覺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困了嗎?」俞喬問謝昀。
謝昀遲疑地搖了搖頭,他方才的神色太過興奮了點,說困了,俞喬肯定不會信。
「那就去泡個葯浴,時間也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大致也到謝昀平日里睡覺的時間了。
謝昀點頭道,「阿喬抱我去。」
謝昀手長腳長,治腿的這些日子日漸消瘦,原本偎著俞喬的那點不和諧感也在消失,而俞喬這一年來也在慢慢逼近成人的身高,估計還會比謝昀矮大半個頭高,但在楚國的男人堆是算不得矮的。
俞喬抱起謝昀走向他們的寢殿,然後是相隔的浴房,而童公公也早讓人將謝昀要用的葯湯弄好了,水汽裊裊,紗幔重重,俞喬沉默了片刻,不用問,這肯定也是老太后的心意之一。
她看向謝昀,謝昀也是神色好奇地打量這裡,看來他只知道老太后要撮合他們,具體怎麼來,謝昀是不知的。
「這些幔布是要做什麼?」擋著正好讓俞喬看不到他嗎!唔……好想扯掉……
俞喬沉默片刻便道,「好看吧。」
水汽和紗幔,再有謝昀這樣的美人,確實是為了好看的吧。不過,她覺得光謝昀就夠好看的了,紗幔似乎沒太大必要。
老太后要是知道他們二人的看法,估計會想嘔口血,當然是為了製造氣氛,好浴房那啥那啥啦!
腦迴路沒能跟上老太后,謝昀安然地洗完了澡,俞喬好是欣賞了一番美人沐浴和美人出浴,然後他們就回寢殿里了。
謝昀被泡得兩頰嫣紅,一天里,他也只有這個時候,臉色是好的。
俞喬將被子裹在他身上,然後取了葯,給他的腿抹上,葯浴的時候,謝昀其實並不好過,灼燒感遍布全身,只有在抹這個葯的時候,清清涼涼,讓他好受些許。
不過這和在暗室里的折磨比起來,這點不適,謝昀全然不放心上,該琢磨什麼琢磨什麼。
「阿喬……」謝昀輕喚了一句。
俞喬輕「嗯」一聲,抬眸看謝昀一眼,然後又低頭繼續抹葯。
「阿喬……」謝昀又喚了一句。
俞喬將棉帶綁好,將謝昀的腳塞回被子里,然後才抬頭看向謝昀,等著他要說的話。
然而謝昀根本就沒什麼想說的,或者想說的太多,還不如行動來表達的快,他直接湊上來,啃了一口俞喬的腮幫子。
「我就是想……」謝昀說著眼睫輕顫了起來,但想什麼,還是直接和俞喬說什麼,「我想阿喬親親我。」
又或者說,他是讓阿喬來確定他的存在,來幫他洗去那些人帶給他的噁心感。
「可以嗎?」
謝昀將姿態擺得太低,又或者是,他話隱藏的那些,讓俞喬一時間各種情緒塞滿了心扉,她兩隻手按住謝昀的肩,卻是將他推離了她。
深吸一口氣,俞喬站起身,離開了寢殿。
謝昀抱著被子,一雙眼睛看著俞喬離去,然後徹底黯淡了下來,他沒動,一動都不想動,他心裡知道俞喬不是生氣,也不可能不要他,但在這一刻,他還是難受了。
這樣的情緒持續很久很久,甚至沒察覺到俞喬的回來,直到俞喬再次凝眉推了推他。
「阿昀,這就是我看不到時的你嗎?」
她不在,謝昀就是被這些情緒俘虜,冷淡全不似一個人的嗎!
謝昀神色震動,驚慌失措極了,他讓俞喬生氣了嗎,她發現他原來並不值得喜歡了嗎,她這是要反悔了嗎?
他連忙補救,「阿喬,不親了,不親了……」
俞喬簡直要被謝昀氣笑,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親親親!
俞喬穿著寢衣,走到一邊將油燈吹得只剩一盞,然後爬上了床,拉上了床邊的輕紗幔布,微弱的光線,只夠他們湊得極近,才能捕捉彼此的神色。
謝昀幾乎是被俞喬裹成一個球,她輕輕一推,謝昀就向後倒去,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
但謝昀依舊在驚慌,依舊在失措,依舊在自責,依舊在後悔,直到俞喬咬上了他的唇,沒有見血,但也是用了力的咬,能讓謝昀感覺到疼的咬。
「疼嗎?」俞喬問。
謝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疼,但是很甜。」
這是俞喬的氣息,乾淨的,甜甜的味道。
光線太暗就無所謂閉不閉眼了,俞喬依舊是趴在謝昀身上,她將棉被連同謝昀一起抱住,也將他平日里愛作亂的手束縛住了。
幾乎在謝昀話落的時候,俞喬就再湊上前去,這回沒有咬,就是他想要的親親,由唇入牙關,再是交纏碰撞。俞喬親的有些狠,還有些不得章法,甚至有血味兒,在彼此口中傳遞。
謝昀也沒比俞喬好多少,但俞喬的唇一碰上他,他就像是油見了火,全然燃了起來,勾勾纏纏,便是呼吸亂了,血味淡了,他依舊纏著不肯放俞喬離去。
俞喬實在被纏得沒辦法了,不得已,又咬了謝昀一下,然後在謝昀愣怔的時候,她才放開他,躺到一邊,同時喘氣呼吸,如涸澤瀕死的魚。
這一吻幾乎比和人打一架還要辛苦。
謝昀得了空隙,終於將手解脫了出來,他擁著俞喬,呼吸依舊急促,卻又從她的額頭開始輕吻,細細密密,輕柔而鄭重,最後還是回到了俞喬唇,相比之前的狂風暴雨,現在便算是春風過境,細雨溫柔,依舊纏纏綿綿,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又一吻結束,謝昀就挨近到了俞喬的頸側,呼吸輕慢,沒再說話,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而俞喬也沒說話,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許久過去,俞喬終於想起來她要說的,「阿昀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噁心她們嗎?」
這世間不是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但她想謝昀的事,不在這個少見的例外里。
俞喬又等了片刻,還是沒等到謝昀的回答,她輕輕推了推他,謝昀卻是偎著她睡著了。
俞喬其實也不是很有心情繼續問了,她將謝昀被扯亂的衣服重新拉好,再抱起,放回床榻,然後她也躺下,但許久,她的眼睛都沒合上。
謝昀有心病,她是一直知道的,但遲遲沒有解決,一是謝昀沒準備,再就是她也沒準備好。
這對謝昀來說是一段難以分享的秘密,她一旦深究了,幾乎也意味著,她要擔負起謝昀的一切。
然而,事實卻是,她沒有深究,她一樣決定擔負起謝昀的一切,所以,她的準備已經足夠,而謝昀,她不拉他,他就永遠不會有準備好的時候。
她方才從寢殿里出去,不是做別的,而是拿劍一刀砍了院子里的樹,她很少有這樣情緒爆發,疑似遷怒的時候,但她確實是氣得很了。
她從不知道,一個外人,居然真能影響謝昀這麼久。
她的氣消失得一樣莫名其妙,兩個吻,讓她連深究的氣氛都找不回來了,何況謝昀還睡著了。
但,不能再耽擱了。
謝昀難得睡得踏實,但一醒來,他就又不踏實了,他明明抱得很牢的俞喬,怎麼會是個枕頭,而俞喬人呢?
俞喬一身汗水從外面走進來,看謝昀抱著枕頭髮愣,她只抿了抿唇,就進入浴房換衣服,老太后帶來的衣服很多,晨練之後,俞喬就也洗了個澡。
「坐木椅,還是我抱你上馬車?」
謝昀摸了摸依稀有些異樣的唇,弄不清楚俞喬的想法,但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意,「抱。」
「嗯,」她抱著謝昀出來的時候,老太后和阿狸在稀罕庭院里被俞喬砍了的樹。
謝昀很識相,很快就幫俞喬把鍋背了,「我嫌棄它礙眼,讓阿喬砍了它。」
這麼奇怪,難以理解的話,在謝昀口中說出,卻充滿了說服力,就是老太后都不覺得謝昀話有哪裡不對。別人這麼做奇怪,謝昀做,奇怪的人才奇怪。
「阿喬力氣好大,」老太后看著那平整的橫面,確定了一句。
她眼珠子轉了轉,又湊上前來,「昀兒可有不適?」
謝昀搖了搖頭,「有阿喬在,我怎麼會有不適……」
他好著呢,就是有點摸不清俞喬心思,不敢太過肆意。
老太后嘴唇動了動,最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謝昀一眼,總之,她昨兒晚上是白給謝昀使眼色了。
「走,阿狸,我們吃飯去。」
老太後走后,謝昀就對俞喬輕語嘀咕了,「阿喬還沒長大呢。」
他也沒準備好,就算不等腿全好了,也要等他身體好些,至少不會讓俞喬一推就倒。
俞喬不置可否,抱謝昀到馬車上,然後又親自給他煮了肉粥。
這一日平平淡淡,馬車依舊禁衛軍的護衛中前進,俞喬看書,阿狸做課業,老太后打絡子,謝昀睡一睡,或者看著俞喬發獃,然後車駕就抵達了宜陽。
這回有老太后在,謝昀自不可能住上回那濕氣重的地方,他們依舊和老太后住一起,小院子還有一個小門,直通行宮外面,要讓人去街上買個什麼,可比住別的地方方便多了。
一樣的理由不可能再用一次,這一次老太后沒再用那個說不通的原因,將她和謝昀湊成堆了,但俞喬卻還是住進了謝昀的屋子,可是讓他暗喜了好久。
「阿喬還生氣嗎?」
謝昀打量了一日,終於還是問出來了,俞喬不想讓他看出情緒的時候,他還真什麼都琢磨不出來。
「阿昀覺得我不該生氣嗎?」
俞喬抬眸,對上謝昀的目光,隨即就看他的神情從忐忑變成了懨懨。
俞喬心中嘆氣,她摸了摸謝昀的臉,卻也沒再繼續順著這話題說下去,「睡吧,明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躺在床上,謝昀還未挨過來抱俞喬,就叫她塞了一個枕頭到懷裡,「抱著它吧。」
「哦……」謝昀委委屈屈地應了,抱著枕頭,眼睛卻還盯著俞喬看,直到他真的累了,又或許是真的確定俞喬不會離開,他才閉眼睡去。
俞喬心中有了決定就也不會再失眠,該怎麼睡就怎麼睡。
楚皇到宜陽來,不是沒有正事兒,這一日開始,他就要親自主持秋祭的各種事宜,皇室宗眷自然也要尾隨其後,唯獨例外的只有謝昀,他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之後的事宜再說,這日宗祠祭祀,謝昀是肯定不會去的,他還要赴俞喬的約呢。
這個地方其實也算故地重遊。
「這裡是天平山,」俞喬從天而降,救他的地方。
只是當時春寒料峭,整個山巔光禿禿的,一點都不好看,但現在秋時,卻是它最美的時候。
俞喬背著謝昀爬山,氣不帶喘,如履平地。
「明兒就要封山了,你們也是過來玩的?」俞喬背著謝昀並不算扎眼,走他們一側的是一書生打扮的青年,他一邊喘氣,一邊問道。
「是啊,」俞喬點頭,「聽說,這裡看到紫曇花開,能帶來好運。」
「他是……」那書生將目光移向了謝昀,謝昀戴著帷帽,瞧不見臉,包裹得也嚴實,又是大眾的黑衣,全然無法猜測年齡。
「我阿爹,」俞喬的話依舊淡淡,「他腿腳不好,我背他來看看。」
聞言,那青年對俞喬的觀感就更好了,孝子啊,看個美景都不忘了自家親爹,這得讓多少人汗顏啊。
俞喬對他點點頭,就繼續背著謝昀上前,那書生緊趕慢趕,最後連俞喬謝昀的背影都瞧不見了。
謝昀伏在俞喬肩頭,卻是笑了,「難得又當一回阿喬的爹。」
俞喬聞言挑挑眉梢,「不會太多這些時候了。」
謝昀又笑了。
「阿喬說的對,我該好好珍惜這些時候。」
等他們成親了,他就不可能是俞喬的阿爹了,以俞喬的性格,是不會再輕易說這種話。
許是封山前的最後一天,到天平山來玩的遊人特別多,俞喬背著謝昀一路趕超很多人,最後作為少數最快抵達山巔的人們之二,俞喬給謝昀找了一個好地方。
她先將謝昀放一邊,然後解下胸前的包裹,開始打點,一塊布鋪地,又將謝昀挪了過來,然後擺出點心,水果,俞喬看向謝昀,「吃吧。」
謝昀聞言將一塊點心塞到嘴裡,然後也給俞喬塞了一個。
「好吃。」
俞喬聞言,嘴角含起淡笑,並不拒絕謝昀的餵食,而謝昀也很喜歡這樣的餵食,如果俞喬也能順便喂一喂他就好了。
「阿喬帶我來這裡是做什麼?」
謝昀打量著山巔的人和景色,還是想不到俞喬到此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聽說看到紫曇花開的人,會得到祝福,」俞喬看著謝昀,語氣溫柔了些許,「我想……用一個秘密交換阿昀的一個秘密。」
她不能只要求謝昀對她毫無保留,或許,她也需要自己先跨出這一步。
謝昀聞言,卻是挪著自己更靠近俞喬,然後攬過俞喬,靠在她的肩上,這才低語,「好呀。」
如果是俞喬,沒有什麼不能揭開的,即便那對於謝昀來說,難堪,難過,癲狂,寧死。
俞喬的手隔著黑紗,撫上謝昀的臉,然後又是他的手,「冷嗎?如果不舒服要說。」
「好。」謝昀點頭又搖頭,「有阿喬靠著,不冷。」
在俞喬身邊,便是冷,他也覺得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