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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閨閣寶鑒》

  打馬球還真就不算在內。


  關於這個,慕臻給出的解釋是,馬球比賽中,只有激越的號角鼓點,既無絲竹管弦之樂,又無酒池肉林之靡,活動活動筋骨,打個馬球而已。昔年□□馬背上得天下,也是歷盡艱辛打下來的江山,故而諄諄告誡後世子孫,不可重文輕武,這武術和騎射還當要精通才是。


  於是打馬球分明是一種極具玩樂性質的活動,只因摻雜了大量的力量與技巧較量,卻一直是皇室和貴族子弟的日常活動之一。


  即使偶爾多開幾場,也不會被指玩物喪志。


  沒錯,就是慕臻說的。


  桂嬤嬤剛走,他就顛兒顛兒地跑過來,說他也被請去觀看百里將軍府的馬球比賽啦,太子殿下咱們一起去啊。


  容予看他一眼,沒給半分表情。只在桌邊批閱他那些永遠也批不完的奏摺。


  倒是林夏為了打圓場,還陪他說了幾句。


  大概是在現代時逛八組逛得多了,且每日都有「不管你看不看反正我就是要推送」的各種娛樂資訊,所以整個人的性情養得十分八卦,眼下見慕臻賴在東宮蹭茶吃,一面諮詢馬球比賽的事,一面旁敲側擊打聽錦葵公主:「慕大人,錦葵公主,長得好看嗎?」顏狗都是這樣,問一個人,不問她的品格如何,學識如何,總要先問,長得如何。林夏自問難以免俗。


  慕大人的眼睛里頓時瀰漫起一層如夢似幻的霧氣:「美。一個字美。兩個字太美。」頓一頓,不忘撩一發眼前的談話對象,「當然了,太子妃殿下也是美不勝收,是美人之中的極品了。然則,錦葵公主的美,又與殿下的美不大一樣,那是一種……成熟的風韻……叫慕臻……輾轉反側,寤寐思服…」說著對準那鑲滿珠寶的華美酒壺嘴飲了一口,酒壺早空了,然而看他那陶醉樣兒,西北風不醉人人自醉。


  林夏獃滯在那裡,手裡端著的一碗容予叫喝的參湯,也就那麼著懸在半空之中,心下突然明鏡兒似的。


  慕臻的話,她解過味兒來了。明梓錦才十四五,還是個未完全長開的小蘿莉,不是慕臻的菜。而錦葵公主,不但已經結過婚,還生下了小糰子,自然是滿滿的人|妻風範,妥妥的御姐魅力。


  御姐的個性又不好駕馭。慕臻這貨,這個跟頭怕是栽妥當了。


  眼下笑嘻嘻的,「慕大人,明天錦葵公主會去百里家么?」


  「去啊!百里夫人今日也特意邀請她了。其實大家知道公主近來心緒不會太好,所以都變著法兒地讓她散散心。」慕臻喜上眉梢:「公主也去,所以慕臻才這麼高興。」


  這下,搞得林夏也很期待了。她很想見見小糰子他娘。


  那邊容予左手邊三座大山似的摺子已經有兩座移到了右邊,兩個小太監哼哧哼哧地把它們搬運到上書房去。林夏見狀,趕著倒了一杯熱茶,去把容予手邊的一杯冷掉的茶換下來。


  容予疑惑地看她一眼,林夏懂了,那意思是,不是還沒喝完嗎,你又倒?

  因而笑道:「茶冷傷身。」


  小太子垂了垂眸子,不則聲,轉過臉去繼續批摺子。


  啊呀呀,粉嫩嫩的,好想啃一口嗷。


  那邊慕臻猛地咳嗽了一聲。


  林夏驚醒過來,訕笑著離開了容予那書桌,去到偏廳那裡,手裡絞著帕子,欲蓋彌彰問了句:「你咳嗽幹什麼?難道不許我倒茶?」


  慕臻呵呵笑了笑:「許你倒茶,難道不許我咳嗽?」


  「……」算了,不和中二少年計較。


  慕臻賊賊一笑,壓低了聲音:「小公主,我猜你在這東宮裡拘著,天長日久,甚是無聊罷?你們家太子,」聲音壓得更低,且帶了三分笑意,「除了那張臉能看以外,哪兒哪兒都沒意思。所以你只能盯著他的臉瞧著解悶兒,慕臻可以理解,不會說出去的。」


  林夏的臉刷地一聲紅到脖子根兒,「誰、誰盯著他看了…你、你、你少胡說八道!」


  「哎喲,看不出來,小公主賴得一手好賬。」慕臻挑挑眉頭,「這樣,今下午我送些好玩的玩意兒給你,當作消遣,如何?」


  林夏很好奇。能有些什麼消遣?

  以前語文老師布置暑假作業,被逼著看《紅樓夢》寫讀書筆記。看到茗煙給百無聊賴的賈二找了許多邪書僻傳,什麼《西廂記》《楊妃傳》之類的,那賈二收了奉為至寶,還東躲西藏的,覺得封建社會真是害死人啊,就那點程度,竟然被當成至寶:「黃色小說」。


  當時心裡還暗自僥倖:感謝祖國感謝黨,讓我生在只要翻牆就可看里番的時代。


  誰知一朝穿越,這個特殊的福利也沒有了。


  慕臻,會不會找出些比西廂記給力點的東西來?


  因而咳嗽一聲:「慕大人只管送來,本宮笑納便是。」


  慕大人笑得一臉金玉其外,和容予告了個辭,對林夏眨了眨眼睛,人就遁了。


  「竟然沒有留下小慕吃個飯。」林夏看見宮娥擺飯的時候,甚是遺憾。


  說白了,容予肩上的擔子這麼重,根本不能陪她愉快地玩耍,慕臻這種資深嬉皮士,才是成為她狐朋狗友的正確打開方式。


  只不過,如若容予知道,住在自己這嬌滴滴太子妃殼子里的,竟是一個那樣節操碎一地之人,不知會不會一怒之下休掉她,或者乾脆,殺掉?猛然覺得脖子那裡彷彿有一陣涼,不由打了個寒戰。


  剛要叫容予來上桌,繼續諂媚搞好關係,老皇帝那裡卻派人來叫了他去,火急火燎的,說是有要緊的軍務。


  林夏心裡的遺憾再添一重。


  獨自個兒對著這麼大一桌子菜…食難下咽。


  讓伺候的小宮娥把臘梅和春蘭都叫了過來。


  聽得說是陪她一起上桌子吃飯,臘梅苦口婆心道:「多謝公主美意,只是,這不比咱們還住在大漠,行事坐卧都可以隨意一些,」然而在大漠也沒見她怎麼隨意,「這天|朝規制,若是被人瞧見奴婢們和您同桌吃飯,奴婢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古時候真可怕,動不動就掉腦袋。林夏聽她如此說了,心裡鬱結起來,悶悶不樂獨自坐著,吃了一筷子高筍。李冬貴的手藝委實不錯。忽然又想起一個絕佳的餘興節目。因著春蘭去瞧瞧李材有沒有跟太子殿下去上書房,若是沒去,就順道把他叫過來,有話問他。


  春蘭木道:「多半是沒去,方才皇帝的大太監來宣,急腳鬼似的。公主放心,若是這個李材不來,我就像提羊一樣把他提過來。」


  林夏噗地一聲笑出聲,嚼著一根筍絲慢慢等著。


  李材戰戰兢兢來了。


  林夏擺起款兒來,緩緩道:「李材,本宮問你,你……進宮多久了?」自覺很像那種為了拆散真愛cp要下死手虐的惡毒女配。


  李材道:「回娘娘,李材自打十歲那年家裡鬧飢荒,北上逃難,又失足落馬,成了個殘廢,經大內總管夏爺爺提攜進宮,至今已有七載了。自打入宮就是服侍太子殿下,從來沒有過第二個主子,更沒有二心,奴才對太子和東宮的忠心,唯天地可表、日月可鑒,望娘娘明察!」說罷磕頭如搗蒜。


  林夏愣了一愣,口齒不賴嘛李桑,看來平時容予沒少栽培你啊。


  掐指一算,容予小太子和他的愛侶,在一起也有蠻久了咯。正好是七年之癢的時候,又碰上自己這麼個炮灰女配來插了一杠子,位置還是李材朝思暮想的太子妃之位,也是難為李材了!

  心下有些惻然,然而還是敵不過八卦之心,於是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湯,問:「那,本宮有一個問題問你,平素,殿下是不是和你說話最多?畢竟,他有什麼命令都是交給你去傳達,和你也最親近。」


  李材又撲通撲通磕了幾個頭,「回娘娘的話,自奴才被撥來服侍太子殿下,殿下就讓奴才跟著師傅識字,能夠識文斷字以後,方正式服侍殿下。殿下不愛說話,有任何吩咐,都是通過寫字條告知奴才。」


  哦?次次如此?看來容予的語言障礙,不止是面對她的時候而已。林夏眯了眯眼。


  李材兩股戰戰,不知這太子妃還要盤問什麼。實在是,他所知道的已經全都交代了。


  好在此時慕臻出現,大概太子妃會和慕大人聊天,就此放過自己吧?這也算是救了自己,李材鬆一口氣,心裡甚是感激慕大人。


  慕臻手裡提了個小包袱,見太子妃坐在飯桌旁訓小太監,噗地一聲笑著走過來,「小公主,這人怎麼得罪了你?要不要慕臻幫忙修理?」


  李材:「……」


  林夏搖頭,揮了揮手,對李材道:「你下去吧。」


  小太監一走,慕臻把手裡七彩錦織就的小包袱放在桌上,賊賊一笑,抬手拍拍包袱皮,「太子妃殿下,只要你讀了慕臻這些書,保管你樂得連飯都不想吃。」


  林夏咬著筷子,「真的么?」還有這事?


  「真的。」慕臻挑眉,「你先拿下去收起來吧,記得千萬別給太子殿下看見了,否則慕臻要掉腦袋。」


  林夏寒了一寒,怎麼又是掉腦袋,你們都是些蓮藕娃么。雖然心裡這麼吐槽,還是乖巧地抱著小包袱去了椒房殿,把小包袱打開,一面往外挪,一面看清了,是幾本話本小說罷了。


  不過單看名字,題材彷彿很奇怪,什麼《鶯鶯與紅娘》,《祝英台與師姐不得不說的故事》,還有什麼《深宮虐愛之飛燕合德》等等等等…再然後還有一本圖冊,叫做《閨閣寶鑒》。看封面貌似挺污的,不過,不能現在看。


  於是把那幾本書都碼平整了,放在床單下面藏著。


  回到小花廳那裡,卻見慕臻開始倒酒,自顧自喝起來,下酒菜就是林夏方才在吃的那些。


  「……慕大人,你怎麼自己動起手來了。」


  慕臻已經有了半分酒意,挑眉笑道,「小公主,想不想聽太子殿下的往事?」


  「當然想!」她是發自真心的。


  「那你這頓飯就必須請我吃。」慕某人毫無節操地開始蹭吃蹭喝,「我和殿下,乃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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