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演技.陪演
他說的話完全與好聽兩個字絕緣，聽著這些話語，連圍觀的路人都忍不住頻頻皺眉，覺得這個所謂前輩也太刻薄了。
雖說顧非的演技肯定沒有他這個浸/淫多年的老戲骨好，但也不至於用如此嚴重的語言進行批評吧。
這位前輩洋洋洒洒地將自己心中的憤懣與不滿都說了出來，接著扭頭向這個被自己語言諷刺的小演員的臉上望去。
他滿心想看到一個憤怒的表情，就可以藉此繼續教育他，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云云。
可入目的卻是一張微笑著的臉孔。
顧非笑著聆聽前輩的指點，臉上的表情溫和而柔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甚至很多人都覺得這個小演員有風度有涵養，不驕不躁，是個可塑之才。
可這位前輩卻差點氣出心臟病來。
自己神情激動地指點了一遍江山，可那人卻只微笑著看他，一句話不說，若不是這張臉太過年輕，或許還會有人覺得：啊，一個慈祥的父親正在容忍兒子的小脾氣。
他被自己的腦補噎得說不出話，原本想要投出的評價也在他的嗓子眼處夭折。
前輩不再說話，顧非就開始說話了。
沒有一點兒年輕氣盛感覺的他，也很遵守人設，沒有火氣滿滿地反駁對自己不利的言論，而是細細地把前輩說過的內容都重複了一遍，然後再拆開每一句話，揉碎了索要答案。
比如，前輩說他的眼神戲非常差，他就詢問到底是哪方面比較差。
等前輩語氣十分不好地回應了他后，他就繼續誠懇而虛心地求教，想知道怎樣才能讓眼神更加傳神。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導演見他們ng了好幾次，也打算讓他們休息一下，下午再繼續。
這時見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頗有意思，也就沒有喊停，而是在一旁的陰涼下面興緻勃勃地看他們交鋒。
前輩的眼神戲，是業界公認的優秀，顧非在這方面詢問，前輩就更是得意滿滿，竟將自己的見解說出了一大半。
他從不避諱提出自己演技的精髓，因為這東西很多人就算知道了也學不會，演技本來就是要靠「悟」，若是沒得那個天資，就算金經擺在手裡，也是白費。
所以這時他依舊毫不在意，耀武揚威地講出了自己的見解。
「看起來要入套了。」旁邊圍觀的人都看出了些許門道。
他們和顧非相處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也都知道顧非驚人的悟性，此時見顧非對面的演員依然不知所覺，昂著頭驕傲得像一隻大公雞，都竊笑起來，等著看顧非給那人一個難堪。
「讓他總打擊後輩。」一個年輕男演員笑了笑，話語里全是幸災樂禍。
顧非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在前輩「悉心」地教導下，眼神越來越靈動。
眾人的目光也都越來越讚賞，甚至導演還說了一句話：「真是個好苗子，我想把他介紹給老季。」
聽到導演說出這句話，他身邊的演員們都忍不住望向他，目光里無一例外地，全是詫異。
接著他們看向顧非的眼神就各異了。
有的欣慰、有的羨慕、還有些滿含嫉妒。
不過這些就都是題外話了，現在對於顧非來說，最重要的是進步。
最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問的問題逐漸深入，前輩的回答也從不假思索變成了仔細思考然後再作答。
當節奏慢下來之後，前輩冷靜下來，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小後輩的小小心機。
發現這個後輩從自己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之後，他的表情來回變化了好幾次，最後定格在了一個欣慰又不悅的表情上。
他點點頭，對顧非說：「你的確是一個勤奮的後輩，我錯怪你了。」
直接當面指責後輩，而非私下裡搞動作說壞話，這說明這個演員並沒有那麼不堪，當發現自己指責過的後輩真的擁有驚人的悟性和堅持努力的精神后，他也不太好意思腆著臉繼續教育，便草草說了兩句強硬的話作為結尾后，急匆匆起身去吃午飯。
雖然這個男演員有指責打擊優秀後輩的癖好，但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見他離開，有的演員去安慰他，還有好幾個演員都圍了上來，哈哈地笑著祝賀顧非成功戰勝前輩。
顧非頗有自知之明，並沒有接下「戰勝」這個大帽子，而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在向前輩請教，前輩認真且耐心地指點他，自己收穫很大。
洛陽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立刻用顧非的賬號發了一條微博，說受到某前輩指點，十分開心。
這條微博剛發出去沒多久，就有人講出了這個演員喜歡苛待年輕演員的事情。
韭菜們一瞬間群情激憤，甚至還有粉絲在粉絲群里說，要去那個演員的微博下面罵他。
洛陽急忙聯繫官方粉絲群的管理們，讓他們把粉絲穩定下來，不要刷難聽的話，改為刷「某前輩是個好演員，感謝教導我家小非」一類的至少讓人挑不出大問題的話。
至於前輩的粉絲，有的和韭菜對撕、有的眼不見為凈、還有的代替其他粉絲道歉……
這件事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很快就平息了。
前輩以後和顧非一起拍戲的時候，也不再找茬，安靜地拍完，安靜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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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這個職業並不輕鬆，看著光鮮亮麗，背後卻全是血汗。
顧非在拍戲時，常常每天一兩點才睡覺，有時是在研究劇本，有時是在研習今天學到的新知識。
而第二天早上五六點，又要趕去繼續拍攝。
還好顧非是個配角，加之他的年齡最小，導演偶爾會給他放上幾個小時的假，讓他可以多睡一會兒。
顧非這段時間太忙，洛陽別說與他進一步接觸了，就連每天閑聊幾句，都是在吃飯的時候抽空。
所以他最後乾脆陪著顧非一起拍戲，顧非在場上或者邊緣，他就坐在不遠處，抱著筆記本電腦，一會兒看電腦，一會兒看顧非，偶爾還會出神地看看其他演員對角色的演繹。
到了吃飯的時間，他給顧非送上新鮮營養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