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代價與覺醒
洛羽一路將林奇小心翼翼的帶回了他的宿舍。
輕輕幫林奇蓋上被子，看著沒有絲毫動靜依舊穩穩睡著的林奇，她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窗外。
外面還是一片寂靜陰森的模樣，與往常相比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少了些應有的人氣，連學院的工作人員都不見人影。
她想起走之前與應嵐的對話。
「洛羽，你之前去參加回歸儀式了吧？」應嵐看著小心翼翼把林奇抱起來的洛羽，眼神有些恍惚。
「嗯。」
「一千年來回歸儀式重新開啟，雖然這一次只有奧杜爾，但絕對不會只有奧杜爾一人——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洛羽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林奇，糾正道：「應該叫奧杜爾殿下。」
奧杜爾殿下？應嵐啞然失笑：「你爺爺家教可真嚴，那現在呢？是不是該把萊斯利叫陛下？」
洛羽抱著林奇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手撫摸著林奇黑黑的眼眶，但沒有對應嵐的話做出任何的回應。
應嵐倚靠著牆壁，看著窗外高高的鐘塔，聲音聽起來很輕鬆：「查爾莫是無法以一己之力重新開啟回歸儀式的，即使他是三首席之一。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得到支持，回歸者不可能只有皇族，只要是繼火者就都可以進行回歸，然後——」
她看向洛羽，但洛羽低著頭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陰影遮擋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然後就是千年以來的又一次開闢，火光所籠罩的範圍將再一次擴大，繼火者可以活動的範圍也會再一次擴大，這可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外出探索，你應該知道歷史上每一次探索都會付出一些什麼樣的代價。」
應嵐再沒有開口，她看著鐘塔，像是入了迷一樣，整個房間寂靜無聲。
「我想不了這麼多，我沒有你那麼聰明。」洛羽開口打破了這令人不快的寂靜。
應嵐看著還在低著頭的洛羽，臉上突然綻放出笑容，她緩緩朝洛羽走過去，俯下身，用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洛羽與她對視。
兩個人的臉離得非常之近。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東西，但是你的爺爺……算了，洛羽，趕快變強吧，這一次回歸儀式之後會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
洛羽側過腦袋擺脫還在捏著她下巴的手，抱著林奇站起身來：
「我要送林奇回去了。」
「去吧。我就不送你們了，要是被樓下的那個碧池看到了又要打我小報告。」
學院。
「哎。」洛羽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趴在林奇床邊，看著發出細細呼吸聲的林奇，嘆了一口氣：「怎麼這麼能睡，真羨慕。」
要是有認識洛羽的人看到她這一副樣子一定大吃一驚。
「鈴鈴鈴」
掛在她腰間的鈴鐺自己輕輕響了起來。
這個是皇家衛隊除長袍兜帽燈籠之外的另一件標準配備。
「這是……在召集？」洛羽拿起鈴鐺，它還在洛羽的手中持續不斷的細細震動著，洛羽看著手中的鈴鐺，想起了之前應嵐對她說的話。
「以後會發生很多事情。」
洛羽站起身，把還在兀自響動的鈴鐺掛回腰間。
「我要走了，不能陪你了。」她對著還在沉睡的林奇說著，然後俯下身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還在沉睡著的林奇當然不會有回應。
少女離開了，密集的鈴鐺聲也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皇城，某座宮殿內。
九個象徵著這座城市權力頂端的人圍坐在一張大大的圓桌上。
這大大的宮殿內燈火併不多，圓桌中央更是只有一個小小的蠟燭。
身著紅袍的萊斯利正站起大聲的說著什麼，神情激動，紅色的頭髮如火焰一般舞動著。
「回歸儀式是你們推動的！在做出了弒帝的舉動之後又要把開啟回歸罪名安在我頭上！我——」
「早就沒有所謂皇帝的稱呼了，殿下，您只是皇族的領袖，僅此而已。」
一旁的查爾莫淡淡說著，打斷了越來越激動甚至要手舞足蹈起來的萊斯利。
被打斷了的萊斯利吐了一口氣，居然冷靜了下來，但他沒有坐下，而是俯著身子，用雙手支撐桌子：「……是，你說得對，但既然我們不再是這座城市的主導者，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要按照先祖的意思再次開啟回歸儀式！」
「我們依靠著火焰生存下來，取得力量，殿下，」查爾莫再次開口，他長長的鬍子隨著嘴巴的活動而擺動著：「貴先祖的話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話語，它蘊含著一種其他的力量，一種黑霧還沒有降臨時就存在著的特殊的力量。在我們藉助火焰時就已經對我們產生了約束，如果我們沒有遵守，後果會非常慘烈。」
「什麼？」萊斯利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我怎麼沒聽我爺爺對我講過？而且這期間這麼久——」
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響起，再次打斷了萊斯利：「之前沒有遵守的人都付出了代價，這期間的長老與首席進行了各種嘗試試圖擺脫詛咒，只不過都失敗了。」
「付出代價的並不只有九個人，每一個人都會因為違背而不得善終，只是這一段時間裡高層們事後的掩蓋工作做的非常好而已。」
「將火焰之光擴散至整個世界，欲遵從先祖之願，避免詛咒，我們就必須開啟回歸儀式，而且作為皇族與繼火者中力量最強的我們，必須回歸。」
「整個世界……先祖啊……」萊斯利低聲無力的呻吟著，軟軟的癱倒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心中不可避免的想起之前他在火曜日上看到的景象。
我們跟薪柴又有什麼區別呢？
就在他坐下的一剎那，一聲悠長的鐘聲清晰地藉由感知傳入他們的耳朵，那個嘶啞低沉的聲音笑著：
「新的一天開始了，各位。」
與此同時，魔道器械研究所。
金色的沙漏在應嵐的目光中完成了倒灌，伴隨著倒灌完成的一剎那，遠處高高的鐘塔響起了悠長的鐘聲。
這是新的一天，是自林奇第二次測試完畢后的第三百六十六天。
也就在這一刻，還在沉睡著的林奇陡然清醒，他坐直了身子，睜開眼睛。
如果有人看著他的眼睛的話，就會發現倒映在他眼睛上的一片璀璨的星空。
「這是在哪？」林奇自語道，他記得之前是與洛羽和應嵐在那個器械研究所來著，但他眼前的星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一顆是我選擇的星星，」林奇看著給予自己天賦的在群星中閃閃發亮的星星：「跟它連在一起的其它星星是什麼意思？技能樹？還是星座？」
與這顆星辰相連接的其它星辰並不在少數，但林奇無法得到它們的信息，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現在沒有辦法與它們取得聯繫。
在感應到自己無法與其它星辰取得聯繫之後，林奇收回了在他面前浮現著的星空，環視著周圍的環境。
把我送回來了？林奇驚訝的想著，從床上跳了下來，他現在覺得自己非常的餓。
嗯？
感覺自己比平常跳得高了些。
但身體素質這一類測試起來實在有些麻煩，林奇一邊拿起桌上的吃的，一邊喝著水，開始運用自己的感知。
嗯……這是巴尼的床，林奇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把注意力集中在巴尼的床上，雖然沒有正眼看向那邊，但林奇確實感知到了巴尼床的存在。
那我這算是覺醒了？這感知能力比雷達好用。
林奇吃著東西，一副愜意的樣子，然而這幅表情還沒有維持多久，林奇就被嗆到了。
「卧槽！這人的床上怎麼還有跳蚤！跳蚤放大了看好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