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逼迫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弗雷德的聲音戛然而止。
沉默的哈維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用自己的雙手捂住臉。
一時間大廳里幾乎只剩下人們沉重的呼吸聲。
桌子上亮著一團小小的火光，這是一名能力者用自己的天賦製造出來的，讓這間屋子不至於一團漆黑。
不過這團小小的光球也只是讓整個大廳不至於陷入純粹的黑暗中而已。現在這裡陰沉的氣氛以及人們拉出的長長的影子讓這裡的氣氛顯得十分沉重。
「不，不行。」哈維突然開口，打破沉默：「我們不能就這麼走。」
沒有人回應。應嵐也沒有，她不喜歡哈維，而且現在大廳里的人已經有些多了。
因為哈維的到來，原本寬闊的大廳因為不斷有人擠進來而變得擁擠，茫然無措的人們都想了解導致火焰之城毀滅的原因。
「唔……那你想怎麼樣。」西斯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一隻手玩弄著自己膨脹的毛髮，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的回應道。
哈維茫然無措的表情一閃而逝，他看向西斯，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如同以往：「這裡是皇族一手締造下來的城市，既然先祖可以，我們也可以。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自很久以來，長老會便不再接收來自皇族的成員成為長老，但是並不代表皇族的一些傢伙就沒有長老們的實力。
由於其自稱的血脈的優越性以特殊性——好像也確實如此，大多數皇族的紅頭髮們幾乎都有著成為繼火者的能力，而且中的大多數也對火焰的掌控能力稍稍強於其他繼火者。
如果不是在數量上存在絕對的劣勢，皇族們完全有能力一直掌控著火焰之城。
「至於瓦特利爾閣下所說的話——」不知不覺間哈維站了起來，環視著坐在大廳中的能力者們：「我覺得他所說的話也不一定對。你們尊敬他是你們的事情，但是皇族完全有能力在這裡被毀滅了的情況下再一次將這裡重建！克里斯蒂安們完全有能力將這裡再次變得興盛起來！」
哈維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表情也因為自己越來越激昂的聲音變得猙獰起來，他彷彿重新因為自己的一番話擁有了力量，他站立著，喘息聲卻是越來越重。
「可是火焰已經熄滅了。」西斯冷眼看著哈維，坐在椅子上仍舊沒有動彈：「哈維，永恆之火已經不存在了。」
「……你說得對。」
哈維再次沉默，低下頭，眼睛中的火焰卻跳動起來：「但是火焰真的熄滅了么？還沒有人徹底確認。」
「我們不能去中心區。」應嵐忍不住發言道：「那裡殘留的一些氣息對我們來說仍舊非常危險，而且……我們不能去那裡。」
「哦，對，」哈維轉過身，看著應嵐，臉上的表情已經沉穩了下來：「我倒是差點把你忘了，應嵐，把你的那個什麼鑰匙交給我。」
整個房間的氣氛就這麼突然緊張了起來。
「那個不是屬於你的東西。」應嵐眯了眯眼睛，毫不猶豫地回應道：「你也掌控不了它。」
西斯沉默著，沒有發聲。
「你既然都能使用，我為什麼不可以？」哈維看著應嵐，眼睛中的火焰幾乎要化為實質：「這種東西交給附身者使用是不明智的，還不如交給我們皇族保管使用。由我們來決定我們是否會用得到它，而不是由一個附身者來決定。」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大廳旁一個五天賦的附身者不由得出聲道：「您是要針對我們附身者嗎？」
哈維突然動了起來，接著他便在這間大廳內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這個問話的附身者拎著脖子頂在了牆上：「是的！該死！」他咆哮著，手上用力的揪著這個男性附身者的衣領，嘴上的唾沫噴洒在對方臉上：「你們這些傢伙！在火焰之城即將毀滅的時候在這裡作壁上觀！一群該死的廢物！」
接著他將這個不知是何原因動彈不得的附身者朝著應嵐扔了過去：「快把那個該死的鑰匙給我！別逼我們動手！」
然後他又對著西斯大喊：「該死的你他媽等會跟我們一起去中心區！這是皇族的命令！在萊斯利死掉的情況下！我是這裡唯一的首席！」
西斯仍然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只是他臉上如獅子般的毛髮蓬散開來。
大廳沸騰了起來，紅頭髮與附身者們躁動著，各種感知的覆蓋與能力的激發伴隨著壓力將這裡的空氣變得極其緊張。
哈維的突然發難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在空中的附身者因為脫離的哈維的掌控而恢復了自由之身，在應嵐還沒來得及施加幫助的情況下便在空中穩住了自己的身體，接著被應嵐身後的其他附身者接住。
「你瘋了，哈維！」應嵐看著朝著自己緩步走來的哈維，心中毫不畏懼，她臉上開始漸漸浮現出黑色的花紋，不過不像是林奇之前看到的那樣，這些繁雜的花紋繼續擴張，一直蔓延，隨後將她的整張臉都染成了黑色。
應嵐的長發無風飛舞著，雙眼也變成了純白的顏色，就像是林奇純黑色眼眸的反面。
伴隨著輕聲女聲的哼唱，應嵐朝著停下了腳步的哈維伸出自己同樣已經變得漆黑的手掌，上面不知何時纏繞著像是枯萎藤條一樣的枯枝。
「你是想打架么？」伴隨著應嵐的開口，這聲音也像是有很多人在一起說話一樣，這種尖銳而又奇怪的聲音讓她身邊不少人感到頭暈眼花。
「哦……」哈維的手撫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借著桌子便在無形的燃燒中化為了一灘灰燼。他繼續相前走著，心中享受著因為發泄自己莫名情緒而讓自己愉悅起來的快感，甚至無視了他身邊一直在假裝自己是聾啞人的西斯：「馬上要擁有職業了么？看起來挺有威勢。」
整個大廳內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卻在這時安靜了下來。
應嵐也立刻收回自己看起來應該即將要成為職業的種種天賦。
「嗯？怎麼了？」
他回過頭。
「哈維，你剛才的話可真是扎耳朵啊。」
寧越說著，站在門口，同時身邊還站著林奇跟洛羽。
他的臉上帶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