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舞會
「叮叮……」手機又一次響起,徐行低頭看了一眼就掛斷了。
「是吳汐吧?為什麼不接她電話?」兩個和尚伏在崖邊的欄杆上問他。
徐行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層層的山巒,任憑風把他的衣服吹得啪啪作響。
「行兒,不是告訴你我沒有什麼大礙嗎,為什麼還要專程回來一趟?」一個身著道服的老者從室內走了出來,他年過半百,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
看到他出來,兩個和尚趕緊貼著牆邊踮著腳走了出去。
「師傅,」徐行朝老者走過來,畢恭畢敬的拱手作揖,「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身體不舒服應該多休息。」
「我沒事,只是一到冬天這舊傷偶有複發罷了,倒是你,」余半山看了徐行一眼,目光如炬,「最近身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行低下頭,「沒有,只是好久沒回來看您了。對了師傅,前幾天我找到了一個封印,」他從行李中取出一個桃木盒子遞給余半山,「這是用來封印修蛇的,您看看是什麼?」
余半山掏出捲軸把它平鋪開來仔細研讀,「大金明王印,確實是我道家失傳已久的秘寶,那修蛇被它封印了幾千年之久,就足以證明它的強大。」
「除了降妖伏魔之外,它會對普通的人類有影響嗎?」
余半山沉默了,他久久的審視著自己的弟子,雖然他一再否認,但是他確定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否則以他的性格,絕不會這麼遮遮掩掩欲言又止,也不會專程來應天山尋求內心的平靜。那麼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心生波瀾呢?還是他試圖在躲開什麼人呢?
良久,余半山終於開口了:「它的威力我也不是很了解,畢竟只是一件傳說中的法寶,也許會對某些人類有影響也未可知。」
聞言徐行稍稍鬆了口氣,神情輕鬆了不少,臉上竟有意無意的多了一絲少見的笑容。
余半山心下一沉,拂袖走了出去,他現在這副樣子,和上次一模一樣,行兒,難道你準備再一次把自己推向那個萬劫不復的深淵嗎?
吳汐背著包一臉疲態的從單位大樓走了出來,剛到門口,她就發現那些女同事們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指著外面竊竊私語。
「看到了嗎?比明星長得還帥呢?」
「那雙大長腿,簡直要逆天啊。」
吳汐好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順著她們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年輕男人靠在牆上,百無聊賴的用腳一下下的踢著地面。看見她出來,男人咧開嘴一笑:「HappyBirthday,今天準備去哪裡慶祝?」
吳汐呆住了,「柳石?」
吳汐把柳石拉到人群的視線之外才停下了腳步,「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還有啊?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單位的?」
「忘了嗎?你喝醉時自己說的。」
「我還對你說了這些?」吳汐拚命回憶,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那天說了什麼?
「那天,你似乎把我當成了另外一個男人,跟我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你問我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連你的生日到了都不來問候一聲?你還說……」
「好了好了,打住吧。」吳汐的臉紅了,幸虧那天不是徐行,要不然她豈不是要尷尬死。
「你……是不是喜歡他?」
「當然不是,」吳汐斬釘截鐵的回答,「他是我的室友,但我最近好像惹到他了,怎麼都不接我電話。」
「這種小肚雞腸的人想他那麼多幹嘛?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哪裡啊?」
「到了就知道了。」
吳汐跟著柳石一路坐車來到郊外一處廢棄的宅院。
「這是哪裡啊?」吳汐看著周圍紅牆綠瓦古香古色的建築問他。
「這裡本是清朝一位官員的祖宅,後來被現在的一位富商買了下來,重新修葺,作為自己的住所。可是十年前,那位富商因為經濟問題被查,後來被關進了監獄,所以這宅院就被荒廢在了這裡。」
「那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跟我進來。」柳石說著就拉著吳汐進了大門,他們沿著崎嶇的石子小路穿過層層院落,來到了最盡頭的一個院子。走進院落吳汐大吃一驚,明明是寒冷的冬日,這裡面卻繁花似錦,各色的花都開的繽紛絢爛,散發著蜜一樣的馥郁,沁得人熏熏欲醉,就彷彿這院落是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這兒好美,」吳汐嘖嘖稱讚道,「可你是怎麼做到的?現在明明天寒地凍的……」
「我們是園林專業的學生,這些花是我們實驗的成果。」
「我們?」她話音剛落,就發現萬花叢中閃出了十幾道婀娜多姿的人影,他們有男有女,卻個個都生的嬌媚動人,就好似他們身後這些燦漫的花朵。
「都是我朋友,我特地請他們過來給你慶祝生日的,」柳石說著便沖眾人打了個響指,「舞會開始了。」
「舞會?什麼舞會?」可是還容不得她多想,就已經被柳石拽入了花海中。吳汐本是不會跳舞之人,可是在柳石的帶動下,竟然也漸漸融入了節奏,跟著他的韻律舞動了起來。她從未參加過如此奇怪的「舞會,」這舞會沒有音樂,但是大家卻好像在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指揮著一般,每個人都踩著同樣的拍子,輕快的扭動著纖細的腰肢。
柳石的手略一用力,竟是一把把沒站穩的吳汐拉進了懷裡,吳汐剛想掙脫,眼前卻出現了一杯醇香的果汁,柳石把杯子遞給她,「累了吧,坐下喝點東西。」他拉著吳汐在花園的石頭上坐下來。
「這是?」
「果酒。」
吳汐嘗了一口,「好甜。」於是她將那杯透明的液體一飲而盡。
吳汐隔著杯子偷偷的看柳石的眼睛,卻沒想到他也在盯著自己,吳汐沒有迴避他的眼神,不管了,看就看吧,反正今天是她的生日,生日無論做什麼都是能被原諒的吧,那就乾脆放肆一次吧。可是為什麼她的頭又一次昏昏沉沉起來,就像那天和柳石在計程車上一樣。
恍惚中,她看到柳石把臉湊了過來,離她越來越近,「說吧,你究竟是因為什麼接近他的?」可是這句話吳汐聽不到了,因為她身子一軟,倒在了身後的大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