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夢
「吱扭。」周扒皮背後的窗戶被風給吹開了,她身上一個激靈,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你幹嘛這麼緊張,」吳汐說著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只不過是風而已,昨晚你也慌慌張張的,好像很害怕的樣子,難道最近你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周扒皮捧起杯子喝了口水,她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下來,「喂,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就是在夢裡,會反覆的出現一個人。」
「那個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那個男人年紀不大,長得瘦瘦小小的,臉上還有不少青春痘,你說奇不奇怪,一般人做夢會夢到帥哥吧,可我怎麼就反覆夢到這麼一個普通的男人呢?」
「他在夢裡對你說什麼了嗎?」
「沒有,他就站在我的身旁,看著我笑,那個笑容陰測測的,讓人心裡直發毛。」周扒皮用手搓著自己的胳膊,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令她害怕的夢裡。
「就因為這個夢,所以你每天神情恍惚的?以你的性格應該也不至於吧。」
「不光是這夢,最近幾天我好像被人給跟蹤了,哦對了,昨天遇到你時也是這樣,我走在路上總覺得有人在後面跟著我,可是每當我回頭看時,卻發現背後根本什麼也沒有。嗨,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採訪完了嗎?一會兒還有記者要過來。」
吳汐沿著陰暗的樓梯向下走,剛才「周扒皮」看似和她說了很多,但卻又像是什麼都沒說。她夢裡的那個男人根本和盧岳和盛雨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聽都像是一個神經高度緊張的人不切實際的夢境罷了。但是她說有人跟蹤她,這一點吳汐還是相信的,因為昨晚遇到周扒皮時,她也感覺到了那來自異界的氣味,這個味道不是盛雨的,因為它在周扒皮離開后也跟著消失了,那麼它究竟是什麼呢?
一個男人和吳汐擦肩而過,把她斜跨的包撞到了地上,「抱歉,」男人低頭撿給她,然後重新向樓上走去,他的臉看著好面善,可是她皺著眉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終於要走出樓洞了,外面一圈亮的發白的日光讓吳汐焦躁的心情放鬆了不少,於是她大踏步的朝著那刺眼的光亮走去。
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咚」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一個人軟趴趴的平攤在離她只有一米遠的地面上,那個人的骨頭全被摔碎了,但所幸軀體還算完整,她的嘴巴里,黑紅色的血液一股接著一股的冒了出來,順著地磚的縫隙流到了吳汐的腳邊。她用渾身最後的力氣指向了樓上的某個窗戶,然後喉嚨里發出一串「骨碌骨碌」的聲響,脖子一仰死了過去。
「你來的時候,她家裡面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
「你走之前,有什麼人來過嗎?」
「沒有。」
「她告訴過你自己有輕生的意圖嗎?」
「沒有。」
「你採訪的時候發現她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沒有?」
「她說最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而且,她的夢裡總會出現一個陌生男人。」
「夢?」警察看著吳汐,「果然又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
「警察同志,周扒皮,不,周妍她看起來並不像是有精神問題的那一種人,她對自己的未來規劃的挺有條理的,而且她死得時候,一直指著樓上的窗戶,我懷疑是不是有什麼人推她下來的。」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目前沒有發現任何他殺的證據,好了,感謝你的配合,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找你。」
沒有他殺的證據所以就是自殺嗎?不,她才不會相信,以周扒皮的性格,她寧可殺人都不會自殺,更何況她剛採訪過她,她雖然有點緊張,但是精神狀態完全沒有問題,正摩拳擦掌的準備當她的微博紅人,她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自殺呢?可是從自己出門到走下樓這不足十分鐘的時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究竟會是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她置於死地的。是那個在樓梯上遇到的男人嗎?不對,如果是他準備殺人,又怎麼會氣定神閑的走上樓梯,並在把自己的包撞掉之後,毫不避嫌的撿起來還給她呢?那又會是誰?難道有什麼人一直藏身於暗處,專門等到她走了之後再對周扒皮下手嗎?
吳汐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彷彿看見一個站在暗處的人正沖著自己獰笑,笑她的自不量力。
她的手被另一隻溫暖的手掌給包住了,「徐行?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因該由我來問你才對吧,我現在是失業狀態,在哪裡都不奇怪,倒是你,上班時間一個人在大街上瞎逛是為什麼?」
「有人死了,她是盧岳的黑粉,今天我剛採訪完她,她就在我面前自殺了,徐行,要是玉扳指沒被青鳶拿走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把她的亡魂召回來,說不定就能知道她死之前經歷過什麼了。」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徐行看著她的眼睛。
「什麼?」
「你。」
是夜,吳汐和徐行來到了周妍生前居住的那座破舊的六層小樓,她的室友應該是連夜搬出去了,但是警戒線卻還未拆除。徐行毫不顧忌的拉起起那個藍白相間的布條,和吳汐走進了周妍的房間。
他把吳汐拉到窗邊,「玉扳指的作用是強行拉回那些已經進入輪迴的亡靈,但是你,卻可以看到那些流連在世間的怨靈的生前,這一點,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吳汐沖他點點頭,她當然知道自己這個特殊的能力,因為她一不止一次看到過那些怨靈的愛恨交割。
「我可以做什麼呢?」
「周妍頭七未過,她的靈魂應該還未進入輪迴,你的身體對她而言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現在你只需要站在她臨死前最後駐足的地方等待,相信不久之後,她就會主動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