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邪
張大嫂上前一步拉住老杜的胳膊把他扶起來:「你沒事吧?這是怎麼啦?」老杜頭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后腰說道:「這妖精太厲害,我剛才還是低估了它。我這驅邪大法不但打不死它,還還被它反擊過來。看來只能用我老師家傳的三昧真火來燒它。不過這三昧真火非常消耗精力,當初我老師反覆囑託我,如果不是迫不得以千萬不能用,因為這法術用一次,至少要修養上三個月才能恢復精力。張大嫂,如果你肯出錢讓我買點補品,我就勉強用一次。只是這用,至少三個月不能作法了,說不定殯葬店也得關張。」
張大嫂聽他這麼一說,知道他又是在找託辭要錢,但剛才觸及目驚心的那一幕卻不像是假的,就連一直疑慮重重的楊海波此時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張大嫂心裡轉了幾轉,又看看旁邊的楊海波,心一橫說道:「老杜,你需要多少錢買補品?」老杜嘆了口氣:「唉,我看你們孤兒寡母的確實是不容易,我也不多要,你再給我一千,一共是兩千塊錢,我保管把這妖精除掉。」張大嫂點點頭:「好,但我現在沒有,明天行嗎?」老杜說:「行,我信得過你張大嫂。」說完,目光掃視了院子一周,說道:「要用這三昧真火我需要上法壇作法,我看你們家也不會有香案,咱們就用外間屋的茶几代替吧。」張大嫂連忙答應著:「好!好!」一邊忙不迭地把茶几上的東西拿到一旁,楊海波見狀也趕忙幫著張大嫂收拾。老杜頭又四下看看,指著院子當中的一片空地說:「這個地方陽氣最盛,我就在這裡作法好了。」張大嫂和楊海波一聽,趕忙將茶几抬了過去。
只見老杜從隨身攜帶的兜子里拿出一個小銅香爐,端端正正地擺在茶几上,然後有拿出一封香,從裡面抽出三支,用火柴點燃,用雙手捧在胸前,面對這香爐站好,恭恭敬敬地向半空鞠了三個躬,同時嘴裡默默祈禱了一陣,這才把香插在香爐上。然後又從兜子里拿出一柄一尺來長的桃木劍,一疊符文,將符文放在茶几上,把兜子放在沙發上,將雙手的袖口挽起來,右手握著桃木劍,左手掐了個劍訣,喊了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嚓地一聲用桃木劍挑起一張符文,閉上眼睛默念了一句,然後舞起了桃木劍。說起來也著實奇怪,只見老杜隨便揮了那麼幾下,那挑在桃木劍上的符文「呼」地一聲自己燒了起來。
張大嫂和楊海波並肩站在遠處看著,看到符文無火自燃,都被驚地一哆嗦。張大嫂對老杜本來就有幾分信任,現在更加堅信不移了。楊海波原本對老杜一點都不相信,但見他前這麼兩次施法,心裡也犯起了嘀咕:「難道這老傢伙真會法術?」倆人一個驚疑不定,一個面帶笑容,看著老杜在院子里又是跳又是舞,折騰了有將近十多分鐘,先後燒掉了三張符文,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倆人對視一眼,心說:「看來這法事還得需要一些時間。」倆個人又耐心地等了一段時間,眼看著已經半個多小時了,老杜已經是氣喘吁吁臉上冒汗了。到這時,他已經不再用劍挑起符文了,只是握著一柄桃木劍不停地亂揮亂刺,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楊海波對張大嫂說:「阿姨,我看有點不對勁啊,這都多長時間了。」張大嫂搖搖頭,小聲說:「老杜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咱們別打擾他。」聽她這麼說,楊海波便不再言語。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前後將近一個小時了,可老杜還是舞個不停。此時的老杜已經是汗流浹背,前後心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張大嫂也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對頭。仔細看老杜的表情,只見他神色迷茫,雙眼發直,就好像是喝醉了似的。
張大嫂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老杜!差不多了吧?」老杜頭充耳不聞,依然亂揮亂舞。張大嫂又喊了兩聲,老杜依然沒有反應,這時倆人都明確地意識到,老杜肯定也出事了。楊海波看看張大嫂:「阿姨,我看他好像也中邪了。」張大嫂點點頭:「我看他這樣子也不對頭。」楊海波說:「我過去攔住他吧?」說著就想過去,張大嫂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他瘋了似的手舞足蹈,你過去被傷到了怎麼辦?讓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楊海波想了想說:「要不給我爸打個電話?」張大嫂搖搖頭:「這個點他還在廠子上班,別耽誤他。」楊海波說:「那怎麼辦?看這樣要是不管他,他肯定會一直這麼下去,直到累死為止。」張大嫂心一橫:「還是我過去吧,我過去他抱住,就算被他打一下,也不會有什麼大事。」說著剛想要過去,只聽老杜啊地大喊一聲,仰面摔倒在地。
兩人見狀,三兩步趕上去,只見老杜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雙手雙腳互相絞在一起,腦袋一下一下不停地向後仰,眼睛向上翻,露出白色的眼仁,上下顎緊緊咬在一起,下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看樣子要是不及時阻止,他肯定會把自己的嘴唇咬掉。楊海波早被嚇傻了,站在那裡獃獃看著。張大嫂畢竟有些閱歷,昨晚又親眼目睹了兒子的慘狀,心裡早已有了準備。見老杜的樣子,似乎和前天晚上兒子的樣子很像,於是就學著那晚上的樣子,用手按著他的額頭,一邊搖晃他的身體,一邊高聲喊:「老杜!老杜!」一連喊了十多聲,老杜始終充耳不聞,依然不停地抽搐。就在這時,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進院子,張大嫂和楊海波雖然都聽見了,但都沒顧得上理會。張大嫂感覺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胳膊,將自己拉得退後了幾步,同時有一人手裡拿著一個裝滿暗夜液體的飲料瓶,對著老杜的臉上擠了一下。飲料瓶蓋兒的小孔里噴出一陣暗紅色的液體,滿滿噴了老杜一臉。老杜臉色被噴了液體之後,抽搐的更厲害了,但抽搐兩下之後,老杜的身體猛地向上一挺,隨即便軟了下去。張大嫂走過去再看,之間老杜已經停止了抽搐,眼睛也閉上了,牙關也鬆開了,但卻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