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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去而復返

  早上陳碩醒來之後,方菲菲已經不見了。到外面看看也沒有,陳碩猜想或許是去廁所方便了,於是就站在院里喊了兩聲,卻也也不見她答應。陳碩正納悶的時候,吳東延的老婆從廚房走了出來:「她給你抓藥去了,剛走。」陳碩哦了一聲,心說怎麼也不說一聲?看到吳東延老婆在廚房裡忙活,就過去給她打下手。問起吳東延,吳東延老婆說他得幫著料理入土的事,恐怕到下午才能回來。倆人忙活了半天,終於把飯做好,陳碩在院子里擺上桌子,吳東延老婆端出飯菜放在桌子上。剛把飯菜擺上桌,方菲菲就回來了,手裡拎著兩個紙包,不用說正是抓回來的葯。陳碩笑道:「剛把飯做好你就回來了。」方菲菲嘻嘻一笑:「表哥,你猜我遇到誰了?」陳碩道:「遇到誰了?」方菲菲神秘地一笑:「先賣個關子,吃完飯再告訴你。」說著走進廚房,把抓回來的葯熬上,然後回到桌旁吃飯。


  一邊吃著飯,方菲菲一邊笑嘻嘻地看著陳碩,陳碩見她笑得極有深意,而自己卻是一頭霧水,於是忍不住問:「你老笑什麼啊?」方菲菲嘻嘻一笑:「我在替你高興啊。」陳碩道:「幹嘛要替我高興?」方菲菲道:「因為有好事啊。」陳碩問:「什麼好事?」方菲菲說:「吃完飯再告訴你。」陳碩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追問。方菲菲抿嘴一笑,也不再言語。過了一會兒忽然問陳碩:「表哥,你還記不記得老爺爺家的黃牛生下的那個孩子?」陳碩說:「當然記得了,怎麼了?」方菲菲道:「他已經醒了。」陳碩不解:「醒了?」方菲菲道:「嗯。你不知道,自從生下來之後他就一直睡著,今天早上剛醒過來。雖然醒了,但還是不哭不鬧,就是不停地吃奶。就這幾天的時間,他已經長得跟你差不多高了。」陳碩心裡說,他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比我矮不了多少。方菲菲繼續說:「老爺爺給他起了個名字。表哥,你猜他叫什麼?」陳碩道:「那我怎麼猜得出來?」方菲菲說:「你猜嘛,很容易的。」陳碩搖搖頭:「我猜不出來。」方菲菲道:「真沒意思,我告訴你好了,老爺爺給他起的名字是吳牛兒,吳牛兒,明白了嗎?」陳碩點點頭:「牛兒,就是牛的孩子。這個名字到起的名副其實。」陳碩心裡說,牛生出人類的孩子來,這種事聽都沒有聽說過,十之八九不是什麼好事,恐怕那個孩子也不會是什麼好人。想到這裡,也不禁懷疑當初應不應該救下他,但轉念一想,如果再讓他做一次選擇,他恐怕還是會就下他,畢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吃過飯,兩個人幫著吳東延老婆收拾了碗筷,方菲菲從廚房把熬好的葯端出來給陳碩喝,陳碩接過葯碗來覺得十分燙手,於是就把碗放在桌子上說:「太燙了,一會兒再喝。現在飯也吃過了,你該告訴我你遇到誰了吧?」方菲菲神秘一笑,搖搖頭道:「現在還不行,你得先把葯給喝了。」陳碩說:「剛才你說的可是吃過飯就告訴我。」方菲菲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你要是想知道就快點把葯喝了。」陳碩原本對於她遇到了誰並沒有多大興趣,但見她遲遲不肯說出來,心裡反而好奇起來,為了想要知道答案,陳碩端起熱氣騰騰的葯碗來,吹了吹,然後仰起頭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完之後,啪地一聲將碗放在桌子上,對方菲菲說:「喝完了!現在可以說了吧?」說完這句話,身上的熱汗便冒了出來,忍不住說道:「好熱。」方菲菲笑道:「活該!誰讓你這麼心急。」說著話從屋裡拿出毛巾來遞給陳碩,陳碩一邊擦汗一邊說:「你到底看到誰了?」方菲菲笑道:「看你這麼心急,我就告訴你好了,我去爺爺家抓藥的時候,看到王欣他們了。」


  陳碩一怔:「王欣?他們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方菲菲點點頭:「是離開了,不過,又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了一個人,應該說帶回了一個死人。」陳碩問:「陳煒?」方菲菲點點頭:「趙志凱打算按照村裡人的方式,讓陳煒活過來。」陳碩道:「他們怎麼會知道村裡的事的?村裡的人肯定不會告訴他們的,你,你也沒跟他們說過吧?」方菲菲看著他,搖了搖頭。陳碩猛然想起他們一行人剛來望天谷的那個晚上,深夜王欣來找他聊天,兩個人越說越親近,陳碩完全放下了防備,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王欣。趙志凱會知道村裡的事,一定是王欣無意之中說出來的。想到這裡,陳碩不由地一陣悔恨,自己太感情用事了,對方說了兩句好聽的話,自己便將實情透露了出去。陳碩猛地將毛巾甩在桌子上:「我得去阻止他!」說著站起來就往外面走。方菲菲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你知道他們在哪嗎?」陳碩停下腳步望著她:「在哪?」方菲菲嘆了口氣:「他們在墳地。趙志凱準備按照村裡人埋葬吳超強的樣子埋葬陳煒。」說著話和陳碩一起離開了吳東延家。


  前天晚上陳碩在追趕那條怪蛇的時候,無意間到過一次望天村的墳地,知道大概的方位,但具體的路徑卻不清楚。好在出了村子之後,便看到有條岔路的路邊散落了很多白色的紙錢,一直向著前方延伸出去,不用說是為吳超強送葬的隊伍灑下的。兩個人沿著小路一直往東面走了下去。一邊走著,陳碩一邊考慮著見到趙志凱之後該怎麼說,但想來想去卻想不出該說什麼。他始終覺得死而復生並不是一件好事,除此之外也並沒有深入思考,這時他要用這個作為理由去阻止別人了,卻忽然發現自己也說不出這件事到底有哪裡不好。但事到臨頭,已經容不得他去思考去猶豫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到時候見機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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