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廝殺
黑衣匪準備了兩日，於夜晚派遣一支小隊潛入趙家溝，本意是要以最低傷亡的戰況攻陷趙家溝。
在他們看來，一群難民聚集的莊子，縱然有點本事，也難以抵擋精銳殘暴的賊兵偷襲。
但他們失敗了，一旦得知偷襲無用，那賊首定不會再拖延下去，而將會對莊子展開強攻！
「吩咐下去，所有人明天做好戰鬥的準備！」秦漠下達命令道。
「吾等誓死守衛莊子！」
一群戰士和村民們，齊齊發出咆哮。
隔天清晨，就連在青柳鎮做生意的張鶴年，都關閉了白鶴堂，帶著一眾家丁護衛趕回了趙家溝。
「公子，吾張家雖小，但也有武勇家丁七八人，但請公子下令，一起協防莊子。」
張鶴年神色肅然無比。
他也算是將全部賭注都壓在秦漠身上，一旦趙家溝被黑衣匪攻陷，那麼張家也將為莊子陪葬，但如果莊子守下來了，那麼他和秦漠的關係必將更進一步，彼此收穫信任！
「放心吧，吾等必勝！」秦漠鼓舞道。
只因此戰，趙家溝所有村民，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無論如何，定要戰勝！
一直到了午後，秦漠站在趙家溝最高的一塊土地上，看到了不遠處冒起的黑色焰火，那是探子們發出的提醒。
「黑衣匪來了。」
秦漠的神色很平靜。
底下人卻是一下緊張起來，各種指令傳達下去，庄內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有一分力氣，盡皆領取兵器，護衛在庄內各個角落。
秦漠則帶領民兵團的戰士踏上土牆，眾人紛紛將準備好的弓箭拉上，隨即目不轉睛，忐忑不安的盯著前方道路。
不一會，轟隆隆的馬蹄聲踐踏大地，聲勢響雷，令庄內的一眾村民紛紛變色。
黑衣匪的馬賊部率先抵達趙家溝，就見約莫百餘戰馬，每匹戰馬上都坐著一個猙獰漢子，手提大刀，槍矛，狼牙棒等武器，肩上還背著弓箭，此刻近百馬賊聚集在一起，黑壓壓一片，直接將趙家溝前門包圍起來，形成莫大威懾。
緊跟著，馬賊後面的步行方隊也抵達現場，人頭更多，好像奔騰不息的大浪，朝趙家溝席捲而來，抵達現場后，發出一片雜吵喧嘩，有那怪笑聲，咒罵聲，不屑聲，最後匯聚在一起，強烈刺激著每一個村民們的心靈。
有不少人神色已然蒼白一片，手心冷汗冒出，緊緊握著兵器，也有一部分人，嚇得雙腿發抖，癱坐在地上。
更有一些人，躲在屋子裡，滿臉淚水祈求上天，擋災解厄。
李鐵神色肅殺的盯著這一股黑衣匪，見賊兵當中，大多配備武器，有刀斧手，弓箭手，鐵盾手等等，按照軍隊制度，分別戰隊，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兇狠暴戾之色，要麼狂笑著，要麼冷冷注視著土牆上的村民，嘴角閃過一抹虐殺的譏諷。
「這些黑衣匪大多都是老賊，經驗豐富，每次出動搶掠，他們都在各個官道卡口布置探子，一旦有官軍出動，他們便一鬨而散。長期下來，官軍疲於作戰，便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一次他們為了攻打咱們趙家溝，定然做了更多的準備。」李鐵低沉道。
「吼，吼！」一眾村民們握緊了武器，各個緊張萬分。
「賊兵來勢洶洶，但我們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欺負，大夥都冷靜下來。」秦漠鼓舞士氣道。
這個時候，又有一夥騎兵向趙家溝逼近，人數大約有六七十人，騎著戰馬風馳電掣的抵達現場，最後勒馬提韁，定住身影，露出精銳陣容。
為首者，是一名五旬男子，長得面目醜陋，桀桀怪笑，手提大斧，隨意瞥了一眼趙家溝，眼中流露殘忍和無情。
「蕭五爺！」
一眾賊兵盡皆向男子拱手一聲，隨後哄堂大笑，朝著趙家溝的土牆指指點點，不時爆發陣陣辱罵。
秦漠朝那賊首蕭五爺看去，最後目光放在隨行的那六七十人身上，發現這些人裝備更加精良，與其他山賊不同，這些傢伙都穿著金屬鐵甲，手上提著的武器更兇殘，一個個太陽穴高漲，目光咄咄逼人，顯然都是練武之人。
「這應該就是黑衣匪的精銳隊伍了。」秦漠雙眼一眯，心中判斷道。
至於黑衣匪陣營，那蕭五爺抵達現場，掃了眼趙家溝，看到了秦漠一行人如臨大敵的守衛在土牆上。
「哈哈！」
他發出一聲不屑狂笑，緊跟著手一揮，身後隊列分開，十幾名賊兵舉著槍矛，逼迫一群衣著破爛，嚎啕大哭的難民朝著趙家溝正門前進。
那些難民一個個滿臉絕望，哀嚎不已，但凡有想逃命的，便被馬背上的賊兵彎弓搭箭，一箭取走性命，然後山賊們便俱都爆發囂張的笑聲，像是以此為樂。
「喪盡天良！」
秦飛雪站在邊上，英氣秀麗的容顏，閃現一抹殺機。
秦漠也知道，這群難民是被逼的，但黑衣匪喝令難民們展開衝撞大門，抱著火藥往土牆衝過來時，他心一冷，下一刻喝聲道：「放箭！」
聲音不帶半絲顫抖，眾村民稍有遲疑，但看到秦漠面無表情時，一個個只好咬牙舉弓，對準城下。
嗖！
一片箭雨飛出，那群被充為死士的難民倒下一片，臨死前，一個個死不瞑目，爆發衝天哀嚎。
「喲，這嫩皮書生倒是個手辣之人。」
蕭五爺隔著老遠，看到秦漠下令放箭，頓時冷笑一聲，隨即夾緊馬腹，高舉斧頭，大吼：「兄弟們，跟我沖啊！」
咆哮一聲，蕭五爺率領一眾精銳朝大門衝鋒過來，也沒有任何戰術，就是讓馬賊衝殺在前，弓箭手對著土牆上的村民們放箭，至於其他山賊，則以人海戰術朝著大門廝殺過來，黑壓壓一片，各個揮舞兵器，嗷嗷怪笑，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撲向土牆。
「兒郎們，殺啊，給我衝進莊子，稍後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一名老賊高舉砍刀，狠辣喊話道，只是話語剛落，就有一道利箭呼嘯而來，叮一聲，箭鏃穿過老賊的額頭，對方不可置信的瞳孔逐漸渙散，最終一頭栽倒在地。
噗嗤！
秦漠第二支重箭飛出，又洞穿一名賊兵的心口，然後他刷刷刷舉弓搭箭，每次射出的箭羽，都以精準的角度擊殺賊兵，不一會，現場便倒下了六七人。
其他戰士們看到秦漠如此英勇，紛紛大受鼓舞，一時間眾人對準城下的賊兵展開反擊。
有人彎弓射箭，也有人舉起石頭往下投擲，還有準備好熱騰騰的火油，看到賊兵衝殺到土牆下后，便一大鍋往下面潑灑。
火熱的滾油從半空中飛濺，一頭澆灌在衝殺到跟前的十幾名匪兵，然後這些賊兵們便一個個發出一連串的慘叫，各個臉上被火油腐蝕，痛得在地上掙扎，然後又被不知哪裡射出的利箭取走性命。
「啊啊啊！膽敢！」
蕭五爺看到衝鋒的第一刻，己方就損失了三十來號賊兵，頓時氣的臉色鐵青，嗷嗷大罵：「那趙家溝的村民，我等定要將之挫骨揚灰！」
咆哮咒罵著，蕭五爺搶過親兵一把槍矛，雙眸閃過狠辣，從馬上跳下來后，朝著前方小跑一陣，跟著左手往前一擲，一聲呼嘯破空聲，槍矛飛抵土牆上空，當場就將一名正彎弓射箭的村民軀體扎穿，狠狠釘在牆上，腸子血肉都掉了一地。
「殺啊！」
眼看著那戰士徹底不活，趙家溝的村民們爆發衝天咆哮，一個個都殺紅眼，箭鏃像豪雨一樣往下灑落。
而這會，大股山賊已經衝殺到土牆下方，各個猙獰怪嘯著，就要劈開城門衝殺進來。
然後也不知哪個倒霉傢伙踩到險境，只聽咔嚓幾聲，地面撕裂幾個深溝，跟著一大片山賊便不受控制的被後面的人馬擠進深坑裡，最後發出一聲聲慘叫，各個被深坑裡的長矛刺穿軀體，死相極慘。
眨眼間，黑衣匪又折損二十來號人，令蕭五爺和其他匪兵恨得睚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