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顛覆,目標林平之
林月見提槍從小屋出來,一路向南而行,不久便追上了小師妹和老者,他也不去相認,只是悄悄的跟在兩人身後,目睹了兩人救下林平之離去后,又確認幾個青城派的人押送著林震南夫婦離開,又將葯布纏在手掌,方才假意的跑出來,小聲的呼喊著跑向林月見藏身的草叢,「平之兄,平之兄…」
此時被點了穴道藏在草中的林平之正在暗自神傷,卻聽見一陣熟悉的呼喊,定睛一看,原來是林月見,遂大喜的喊道,「林兄,我在這兒呢。」
林月見踉蹌的跑到林平之身前,問道,「平之兄,你躺在這兒作甚?」
林平之掙扎欲起,卻發現手足無力,只得放棄,恨恨的說道,「我之前與青城結下樑子的那個少女救了我,早知他父女功夫如此了得,我幹嘛去強出頭啊」
說著看見林月見,只覺一陣親切,林月見雖來福威鏢局不久,但所作所為,讓他非常欽佩,而且林家滅門之時,又勞仗林月見拚死相救,現在福威鏢局逃的逃,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想到此處,林平之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林月見看得一陣愣神,一個大男人,咋地一見到我就哭起來了,遂尷尬的說道,「平之兄,男兒有淚不輕彈,林鏢頭和夫人還等著我們去救呢。」
林平之聽到此話,忍住哭聲,對著林月見說道,「林兄,你說的對,我的背部被點了穴道,你幫我解下。」
「解穴」林月見感覺腦袋瞬間變大,讓他這個武功剛入門三天的人來解穴,他連穴道的分佈都不知道。
彷彿看出了林月見的遲疑,林平之有些奇怪的問道,「林兄,你怎麼了?」
林月見連忙擺手,頗有些尷尬的說道,「沒事,沒事,我這就給你解穴」,說著,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回憶起基礎武學的內容。
林平之突然感覺林月見氣勢發生了變化,變得無比冷冽起來。
只見林月見面無表情,單手抓住林平之的肩膀將之提起,另一隻手快速在林平之背後麻穴處輕擊兩下,然後便放開了林平之,氣勢迅速消退,恢復了正常。
林平之只覺得身子一輕,便覺得渾身恢復了力量,再回頭看時,卻是林月見一臉平和的神色,不知怎麼的,又回想起昨夜被圍攻的時候,林月見的神色了,於是奇怪的問道,「林兄,你怎麼每次運功時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林月見突兀的聽到此話,楞了一下,盯著林平之反問道,「有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呢?」
林平之肯定的點了點頭,「昨晚上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非常冷漠,剛才又是這樣?」
林月見響起小丁的話,心中雖然覺得有些疑惑,但也想不出什麼奇怪的,於是將心中的疑惑暫且放下,笑著對林平之說道,「可能是功法緣故吧,我的功法屬寒性。」
聽得林月見的解釋,林平之點了點頭,突的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沉默下來,也不在說話。
林月見看著林平之的樣子,也知他在想什麼,心中不禁感嘆道,林平之這人在笑傲前期也算是一個難得的好人,可惜這世事無常,把一個好人硬生生折磨成了那樣。
想到此處,林月見看了看沉默得林平之,肅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林兄,青城賊子勢大,就憑你我二人決難救出你的父母,所以我們得從長計議,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聽得此話,林平之也是心頭一凜,想了想,隨即低沉的說道,「剛才我聽那兩個青城賊子說的,要帶我爹媽回他們的老巢,我們且一路跟隨著他們,到前方有我福威鏢局的分局子時,讓他們遞個信兒去我洛陽的外公那兒」
林月見聽見林平之的話語,欲開口說點什麼,又覺得不妥,最後只是暗中搖了搖頭,暗道,恐怕你的希望又要落空了,不出意外的話,你家的分局子現在恐怕早被青城的人挑了個乾乾淨淨,還有你那外公基本也是靠不上的主兒。
林平之也不知林月見在想些什麼,打定主意后,便招呼著林月見,兩人一齊跟隨著青城等人離開的路線追上去。
兩人喬裝打扮,一路快步而行,餓了便撿些野果,打些野味,渴了便找路上的人家要些水喝,走走停停的,沒有再見抓走林震南的幾個青城派弟子,卻到了一處城鎮。
「南昌城」
兩人站在城外感嘆著一路的艱辛,幾天的風餐飲露,現在終於見到一座城鎮了。
林平之耐住興奮,截住一個路人,向其打聽福威鏢局的南昌分局的信息。
那知路人的一句話讓林平之再次陷入了沉默,「福威鏢局?你問來幹麼?鏢局子早燒成了一片白地,連累左鄰右舍數十家人都燒得精光」
林月見看著林平之獃獃的樣子,心中一陣煩悶,只道公子哥果然麻煩,但還是耐著性子對林平之說道,「走吧,去看看。」
兩人一路來到福威鏢局南昌分局所在,卻見整條街都是焦木赤磚,遍地瓦礫,林平之默然半響,然後捏著拳頭,雙目赤紅的說道,「青城惡徒,此仇不報,我林平之枉自為人。」
林月見嘆了一口氣,輕拍下林平之的肩膀,說道,「走吧,你去城裡打探下你父母的行蹤,我去弄點盤纏,吃點好的,再弄兩匹好馬,那些青城弟子快馬行路,比我兩赤腳行路快了不曉得多少,」說著頓了一頓,然後繼續溫和的說道。
「去吧,兩個時辰后在這裡集合。」
林平之感激的看了一眼林月見,點了點頭,平復下心情轉身離去。
看著林平之走遠,林月見深吸一口氣,轉身向著反方向走去。
一個時辰后,兩人如約在此集合,看見林月見牽著兩匹棕色的馬,林平之不禁有些遲疑的問道「林兄,你這馬,哪裡來的?」
林月見笑道,「放心,絕對來得正大光明」
見林月見如此說,林平之也沒再追問,點了點頭,剛想說點什麼,卻聽見肚子傳來一陣交換,瞬間漲紅了臉,吶吶的說道,「額,我餓了。」
林月見見此,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咱們都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當然會餓啊,正巧剛才買馬還剩下些銀子,咱們先去填下肚子再接著走吧。」
林平之也似乎稍微放開了點心情,勉強笑了笑,說道,「就依林兄所言。」
兩人說著便動身來到城郊一處頗為偏僻的酒肆,拴好馬匹,便進了店內,隨意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點了些小菜也不管味道如何,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酒肆很小也不甚豪華,但店裡基本也是客座無虛,眾賓客看見兩人衣衫臟舊的進了店子,吃相又粗鄙不堪,皆是紛紛側目,面露不屑。
只是兩人哪管那麼多啊,幾天的食不果腹,現在終於能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只怕少吃了,下一頓又要繼續吃野果子了,所以便也顧不得什麼雅觀形象了,反正進了店子各吃各的,誰也不干擾誰。
只是這天下,我不犯人,終有些不開眼的混蛋要爭著吵著來找我的麻煩。
兩人正吃著,便聽著旁邊有人譏諷道,「哪兒來的乞丐啊,怕是好幾天沒吃飯了吧,你們這店家也是,怎麼什麼人都往店裡放啊。」
只是兩人都不理會他們,繼續若無旁人的吃著。終於某人看不下去了,拍桌而起,大喊道。「他大爺的,該死的店家,居然讓我等與這些下賤的乞丐同處一室吃飯,是來噁心我們的么?」
林平之抬起頭看了看那人,原來是鄰桌的一個滿臉絡腮的大漢,此人滿臉麻子,模樣又丑又黑,背著一把大刀,此刻怒目圓睜,對著他們一桌大聲喝罵道。
桌旁一個小廝滿臉堆起笑容,連忙的和聲說道,「來著是客,來者是客。」
只見那個絡腮大漢一把抓起小廝,拉到身前,兇惡的說道,「去他奶奶的客,就這等下賤的乞丐也算客?滾,膽小怕事的傢伙。」說著隨意將小廝甩出去,只聽「啪」的一聲,小廝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一旁的酒罈上,酒罈碎裂,酒水流了一地,頓時整個酒店充滿了一股濃郁的酒香,漢子咧嘴大笑,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大步向兩人桌旁走來。
小廝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爬了半天也沒爬起來。此時櫃檯的掌柜看著有事兒發生,趕忙笑著走到絡腮大漢身邊想勸他,卻不想被大漢一把推開,「滾開!」
林平之忍不住了,滿臉怒色的想站起來,卻被林月見按住肩頭,林平之一呆,卻瞧見林月見對他搖搖頭,然後放開手。也就消了怒氣,繼續吃飯。
絡腮大漢兩步走到兩人桌旁,一巴掌拍在桌上,惡聲說道,「他奶奶的,兩個下賤胚子,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和大爺一起吃飯的?」
林月見放下筷子,平靜的抬起頭,對著絡腮大漢說道,「哪兒來的惡狗在這兒叫囂!」
絡腮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接著臉色變得更為猙獰,猛地一巴掌向林月見臉上蓋去,同時怒吼道,「下賤的東西,居然敢罵爺爺。」
掌柜的見這一幕,面帶苦澀,忍不住撇過臉去。這大漢體型粗狂,臂力過人,手上老繭叢生,一看便是練武之人,反觀林月見身形瘦弱,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只覺這大漢一掌下去,這乞丐兒即便不死也得下去半條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