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生孤涼

  「小青，我們去練功！」百里涼皺起眉頭，聲音生冷。


  「百里涼你什麼意思？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如此的漠視已不是第一次，任小芳終於當著百里涼的面發火。


  「聽見了。」百里涼道，「當年方丈的收留之恩，若需我百里涼報答，但請開出條件，我去或者留有我自由！」


  「你！……外公非要你報答，只是想幫你，為什麼你總不識好人心！百里涼，我詛咒你一生孤涼！」任小芳說著狠狠的瞪了百里涼一眼，轉身跨過門檻。


  「小芳，你去哪兒？」祖秀怕任小芳走掉，忙跟了上去。


  「唉，女人真麻煩！」陳峰看熱鬧的笑著。


  「醜女人更麻煩！」梅秋生氣道，怕被王妃識出他們十人的身份，也怕被出賣，梅秋主動跟大家示好，不再孤立不群。


  「小心被醜女人聽見！她的功夫可比你強多了。」陳峰擠眼睛。


  「聽見就聽見，打起來我未必比她差！」梅秋挽起袖子，儘管她看出來任小芳對祖秀無意，卻還是氣不過祖秀對任小芳的討好。


  「都少說幾句，人的美醜有毛重要，一張皮而已！你小子咋跟個碎嘴的婆娘一樣，都給我滾去睡覺。」祖大福揪著陳峰的耳朵，將他拖走。


  百里涼和張青走出了院子，到了菜地前的空闊處，蹲起了馬樁。這處的月色跟蠻鎮上一樣清朗，空氣中瀰漫著好聞的青草香，景緻別樣。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涼哥，你有心事？」


  「如果不是亂世，霍哥不會死，你也不會流離失所，我哪怕四海漂泊，也能安然快意吧！」


  「好一個安然快意！二哥，你可願意助我安定天下，統一四海，到時還所有蒼生一個快意！」一叢荊棘之後閃出小列王，黑色的袍服襯著他白凈的臉神采飛昂。


  「我何德何能？」百里涼收了姿勢站直身子。


  「大哥既然執意要留你下來，自然有大哥的眼光，我相信大哥！」小列王的眸子里精光閃閃，比起百里涼的滄桑，他的朝氣蓬勃讓人眼前一亮。


  百里涼簡直哭笑不得，祖秀要留他下來，不過是想藉此留下任小芳，他文武皆不具備，憑什麼幫人打天下！


  張青看見小列王，自然的往百里涼身後躲，小列王便繞道百里涼的身後，大笑著抓住了張青。


  「哈哈，看我抓到你了，你還躲！你是大哥二哥的師父張青吧？來跟本王比試比試！」小列王說著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我不要！」張青赤手空拳，雖然他的腰上藏著一把小刀，不過比起小列王手中的長劍，就算他取了出來也是吃虧。


  「哦，你沒有武器，好吧，這把劍就送給你了！」小列王抓了一下耳朵，笑著歸劍入鞘，解下劍遞給張青，「這可是我們大列國的鑄劍師戈鳳用上等玄鐵加青銅打制，名叫青茗劍，天下獨此一把，小師父，就送給你做個見面禮了！」


  「真的送給我嗎？」張青起初膽怯，后見小列王像個孩子王，對他並不兇狠，才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直直的盯著那把青茗劍，又徵詢的看著百里涼。


  「小青，你的事你自己決定。」百里涼道。


  「那就謝謝了！嘿嘿……」張青伸手就要去接。


  小列王壞笑的單手將劍放到張青的手上，劍剛入手，張青整個身子突然往前一竄，抱著劍就撲到在地上。


  「這是什麼劍啊，也忒重了！我娘的劍可沒這麼重。」張青一身是土的好不容易才抱著劍站起來，不過，那劍卻是被他扶著立在地上，他身形很瘦，要想像小列王那樣配在腰上他就只能在地上爬著走了。


  「哈哈……太好玩了!」小列王拍著掌，「這把劍因為摻入了一半的玄鐵，所以份量極重。小師父，你可要多吃點，才能扛的起來了。」


  「不對啊，你怎麼能拿的動，我拿不動？」張青前後左右的打量著青茗劍，卻是看不出哪裡有機關。


  「因為本王會功夫啊！」小列王得意道。


  「我也會功夫……」


  「我會的叫牛拳，能一拳打死一頭牛！你想想，我的力氣得多大，所以小小青茗劍當然不在話下。」


  「牛拳？好厲害啊，我都不曾聽太爺爺說過。喂，你叫什麼名字，能教給我嗎？」


  「我叫列行，至於教你嘛……得看看二哥答不答應。」小列王看向百里涼。


  「看我做什麼，這是小青自己的事。」百里涼苦笑，他又不是張青的家長。


  「行哥你就教我吧，我給您磕頭了！」張青說著抱著劍就跪了下去，那劍立在地上不穩，往前就倒，張青被帶著第二次啃了一嘴的泥。


  「哈哈，我……我就收你這個徒弟了，快起來吧！二哥，張青是你師父，而我是張青的師父，我也就是你師祖了，今後你不聽師祖的話都不行！嘿嘿……」


  百里涼再次哭笑不得，這個小列王果真是個孩子王，不過小列王雖然天真未改，倒是嚴肅起來比他還顯得穩重成熟，心下不得不佩服。


  「二哥，你不用擔心幫不了我，我看出來二哥是個沉得住氣的人，既磊落也無野心，如果我列行身邊能多幾個二哥這樣信得過的人，何愁大事不能成！如今二十三路八百州都在蠢蠢欲動，天下分崩之勢無法避免，誰先籠到人才，誰就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大洲之皇。二哥，我列行再次懇求你，留下來，幫兄弟吧！」小列王一改嬉笑，雙膝再次跪在百里涼跟前。


  「我……我拿什麼幫你？何況我對你們逐鹿天下毫無興趣啊！」


  「二哥，我有個藏書房，裡頭的書任由大哥看，我還可以教給二哥小弟自創的牛拳，我想不出三年，二哥一定能文武雙全！到時候自然也就能幫我了。二哥，小弟看中的不是二哥的本事，而是二哥的人品，本事只要用心去學，總能學得會，人品卻如玄鐵一般不可多得！而今暮雨韌手握重兵，二十三州除非過半的州一起聯手，不然誰也拿他沒辦法，我想暮雨韌謀朝篡位也是遲早的事，他做了皇帝，二哥你單槍匹馬又如何報仇？我們大列雖然只佔了三路，但兵多將廣，所以暮雨韌一直不敢動我們。再養個三四年，一舉拿下周圍的十路四百州完全不成問題。二哥，你只有跟著一個比暮雨韌還強大的勢力，才有可能扳倒他，為你大哥報仇啊！」


  百里涼被小列王說得心動，他正猶豫著，忽見不遠處的樹林邊上人頭晃動，接著便見一大群騎兵舉著火把將整個風揚村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