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來不及了

  夜勛卿是在十日之後回到京城的。來不及回府，就被皇上召進宮中。


  「父皇，兒臣早就說過，兒臣絕不會答應，你還是收回成命吧！」夜勛卿對賜婚一事早就回絕了，卻不想老皇帝卻死咬住不放。


  「勛兒，你是不是怕你的王妃不同意呀？你放心，坤國長公主就算嫁給你，她和寰兒也可以不分長次，同為王妃。你們不要有什麼顧慮。」老皇帝諄諄勸導。


  「父皇，兒臣已經說了，不是王妃的問題，是兒臣不想娶。兒臣一心在國事上，不想家中牽絆太多，還請父皇體諒兒臣用心。」別說那個小女人不會同意，就算是同意了，他夜勛卿也不肯另娶他人，因為他心中早已裝滿他的寰兒，已經沒有地方再容納別人了。


  「勛兒，身為皇子，將來說不定還要繼承朕的皇位，繁衍子嗣也是國家大事，不可忽視。你還小，不懂得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朕不怪你。起來吧，回去早早準備，迎娶坤國長公主。」說完，老皇帝有些不耐煩的站起來，準備離開。


  夜勛卿哪裡肯讓他走，「父皇，我說了，我今生決不再娶。如果父皇因此而見罪的話，那兒臣寧可放棄皇位繼承權。」


  「放肆！」老皇帝聞言，勃然大怒，「朕如此栽培你，難道就是要聽你說這些棄家國天下於不顧的混話嗎？」乾帝這回可真是怒了。他雖然有三個兒子，但大皇子有勇無謀，是個軟蛋；三皇子雖然聰慧，但自幼流失在外，沒有接受過正統的皇家教育，再者說他對夜琴瑟的感情才剛剛建立，還不足以讓他對這個兒子愛到可以傳位給他的地步。只有夜勛卿不同，即有經天緯地之才，又是先皇后嫡子，備受他的重視和疼愛，他對他的這個兒子可是給予了十足的厚望。


  夜勛卿看著父皇震怒的表情，語氣也軟了下來，「父皇，兒臣錯了，請您息怒！但兒臣決心已下，娶妃之事絕不敢從命！」夜勛卿拜倒叩頭，仍然堅持著。


  老皇帝勉強壓下怒火，問道：「難道你不擔心，如此退婚，駁了坤國國君的面子，引起兩國戰事嗎？若真如此，那你的王妃不就成了罪魁禍首，要遭萬人唾罵嗎？」


  夜勛卿一愣，他沒想到父皇會用這個罪名來壓他，他雖不怕自己獲罪於父皇，卻不想讓寰兒擔此惡名。不由一陣猶豫。


  老皇帝見他似有些鬆動，又連連勸道：「只要你肯娶坤國長公主，朕一定會好好嘉獎寰兒，並且答應她的一切條件。」老皇帝猛開支票。


  夜勛卿以頭杵地，緩緩開口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請教父皇。自從母後走后，父皇就一直空懸后位多年，也罕進**。父皇對母后深情至此，卻為何非要讓兒臣娶了一個又一個呢？」


  老皇帝似乎被戳到痛處，半天沒說一句話。良久，才如從夢中醒來一般的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朕才不想讓你步我的後塵。朕要你像個普通君王一樣，心安理得的去追求對美人和權利的享受。」


  夜勛卿抬起頭，從父皇滄桑的臉上，讀到綿延多年的壓抑和痛苦。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一個父親的良苦用心。可是，讓他放開他的寰兒，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父皇，兒臣明白了。但是，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夜勛卿不忍看到老皇帝痛苦的表情，轉身默默退下。


  來不及了嗎？老皇帝望著兒子退出的方向，半天回不過神來。嗨！韻兮，咱們的兒子如此專情，你要是知道了，應該是高興的吧！可你知不知道，自從你走後，我一個人孤苦多年，承受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如今兒子又是如此。可是，人這一生，變化多端，萬一他們將來也遇上什麼磨難，勛兒怎麼受得了？我寧可讓他今生從來沒愛過，也不要讓他嘗到失去愛人的巨大痛苦，韻兮，你會理解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