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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之哀傷看向阿爾薩斯的眼神裡帶著一點鄙視,說道:「主人,你不是非常討厭他嗎?在冰冠堡壘……」「停停停停……」阿爾薩斯一連說了四個停字,才止住了霜之哀傷的話頭,「小霜你怎麼又提那件事?再說薩爾現在還什麼都沒做,我幹嘛要折磨他?」


  阿爾薩斯覺得霜之哀傷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這讓小魔劍很是生氣——小霜是為了給主人你出氣,才提出這樣的建議的嘛!真是好心沒好報,算了,小霜不管這樣的事情了!霜之哀傷覺得自己很委屈,如果不是考慮到阿爾薩斯的感受,她反而想為薩爾撬走吉安娜的行為叫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薩爾和霜之哀傷,是同一個戰線上的人。


  過了一陣子,溫蕾薩和塔雷莎提著大包小裹從主樓里走了出來,阿爾薩斯一看嚇了一跳——她們帶的東西還真不少,除了一籃子麵包,還有幾個用餐巾布蓋住的籃子,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食物。


  莫格萊尼迎上去,從兩個女人手裡接過食物,放到馬車的車廂里。看到阿爾薩斯有些怪異的目光,溫蕾薩臉紅紅的——他該不會嫌棄自己能吃吧?可是這些溫蕾薩還覺得不夠呢,畢竟一起上路的是四個人嘛!

  補充好了水和食物,阿爾薩斯就打算繼續上路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搞不好,這次要在野外過夜了。看到阿爾薩斯扭頭向馬車走去,勞倫絲有些著急了,她鼓起勇氣,喊了一聲:「阿爾薩斯王子殿下,請等一等!」


  阿爾薩斯站住了腳步,溫和地對勞倫絲說道:「勞倫絲女士,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勞倫絲忍不住再一次感嘆王子殿下的優雅——從未有人叫過自己女士!這名上了年紀的女僕恭敬地湊近了阿爾薩斯,小聲說道:「阿爾薩斯王子殿下,是關於我的女兒,塔雷莎的。」


  阿爾薩斯點點頭,沒有說話,等著勞倫絲的下文。勞倫絲一邊觀察著王子殿下的臉色,一邊斟酌著說道:「王子殿下,您剛剛也看到了,塔雷莎和那個綠皮怪物的感情很深。這都要怪我和我的丈夫,在她小時候忙著做活,所以她和那個綠皮怪物相處的時間很長,完全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勞倫絲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現在布萊克摩爾主……已經犯了罪,其他的僕人和農夫們,一直都隱隱知道那個綠皮怪物的存在,雖然布萊克摩爾瞞得很嚴實。我想他們很快會把那個綠皮怪物的屍體給……塔雷莎一定會阻止他們,我擔心那個孩子會受到傷害,這裡的人們,沒法接受她和那個綠皮怪物之間的姐弟感情。」


  勞倫絲說完,眼巴巴地盯著阿爾薩斯。小王子有些迷糊,不解地問道:「可是,勞倫斯女士,你希望我能夠做些什麼呢?」勞倫絲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說道:「尊敬的阿爾薩斯王子殿下,塔雷莎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女僕,不論是做家務活還是服侍自己的主人。如果您能讓她跟在您的身邊,我想她一定能夠幫您打理好日常事務。而且,塔雷莎又是這麼漂亮,人們都說,她是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上最漂亮的姑娘了……」


  說著說著,勞倫絲言語的重點,就從塔雷莎的勤勞能幹,轉移到了她的美麗和……「能幹」上。「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阿爾薩斯連忙制止了這個農家婦繼續喋喋不休——如果再讓她說下去,她可能就會提到塔雷莎的身段是多麼有利於生養了。


  不過,阿爾薩斯不得不承認,這個勞倫絲的話還有些道理,仇恨獸人的人們很有可能對薩爾的屍體做出一些……不好的舉動,而塔雷莎,且不說她能不能阻止這樣的行為,只要她表現出對薩爾的同情,就有可能被那些農夫和僕役視為異端。


  在原本的時間流里,阿爾薩斯雖然幫了塔雷莎一把,讓她免去了一次皮肉之苦,但阿爾薩斯並沒有為這個女僕做更多的事情。阿爾薩斯並不知道塔雷莎之後的生活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從自己造成的亡靈天災的肆虐中存活下來,但阿爾薩斯可以肯定的是,有布萊克摩爾這樣一個暴虐的主人,塔雷莎一定過得很不幸。


  阿爾薩斯抬頭看了看勞倫絲殷切的表情,又瞥了一眼不遠處,依舊有些悲傷的塔雷莎,想起了在原本的時間流中,她離開自己房間時對自己說的話:「尊敬的阿爾薩斯王子殿下,我很開心,因為我知道未來的國王陛下是一個好人,被您立為王后的女士是多麼幸運啊!」


  好人么……阿爾薩斯的嘴角浮出一絲嘲諷的笑——若是塔雷莎知道,自己這個「好人」在不久之後,就給洛丹倫的人民帶來了滅頂之災,她會後悔,在那個房間里,對自己說出這樣讚美的話么?

  抬起頭來看看湛藍的天空,陽光碟機散了阿爾薩斯心裡的陰影——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了,霜之哀傷也不再是那把沒有自我意識的魔劍了。從白銀之手騎士團,到霜狼氏族的命運,再到現在未來獸人領袖薩爾的死,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改變,自己有能力,也必將會改變未來的命運,無論是洛丹倫王國的,還是自己的。


  不過嘛……還是先從塔雷莎開始吧,阿爾薩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勞倫絲女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很抱歉,我現在沒有辦法帶塔雷莎一起走。」勞倫絲的臉上露出了「早知如此」的表情,還有一絲希望破滅的失落。


  阿爾薩斯微笑著,補充道:「不過,你可以放心。在不久后,我會再次路過這裡,那個時候,我可以把塔雷莎帶到王宮裡去,甚至可以帶上你和她的父親。我會在王城給你們找些工作,也許是在王宮裡。至於塔雷莎……我想,她會和我的姐姐相處得很好的。」


  聽了阿爾薩斯的話,勞倫絲終於得償所願,連聲道謝,並拉過不明所以的塔雷莎,讓她也對阿爾薩斯表示感謝。塔雷莎有些迷糊,但還是按照媽媽/的話照做了。阿爾薩斯又寬慰了她幾句,然後登上了自己的馬車。


  隨著激流堡的士兵們吆喝著推開了哨卡的擋桿,和莫格萊尼輕輕催動馱馬前行的輕吒聲,阿爾薩斯的馬車離開了敦霍爾德城堡,緩緩駛進了阿拉希高地。和來到這裡的時候相比,馬車裡又擁擠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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