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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蕾薩自覺還算是上過幾次戰場,也見過流血的場面;在丹莫德要塞的時候,那城門洞中血肉橫飛的場景溫蕾薩雖然沒有見過,可至少也在戰鬥間隙,目睹過整片庭院被鮮血浸染成紅褐色的情景。可即便如此,在看到面前的畫面是,溫蕾薩也難以忍住身體上的不適,扶著阿爾薩斯的肩膀,乾嘔了起來。
霜之哀傷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嘲笑溫蕾薩的機會,不過在阿爾薩斯的眼神中,小魔劍委委屈屈地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阿爾薩斯一邊輕撫著已經半蹲在地上的溫蕾薩的後背,一邊把目光投向了前方——那讓溫蕾薩無法自持的血腥場景。
前方不遠,是一條從山脈中留下來的小溪,因為靠近源頭的原因,溪水的流速很是緩慢。也正因為如此,阿爾薩斯等人視野內可見的整條溪流,都已經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這紅色的來源,是溪邊的一個魚人村落。
艾澤拉斯世界分佈著許多種族,矮人和人類,高等精靈和地精,都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魚人,也是一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形智慧生物。沒有人知道魚人是從何處而來,不過有學者猜測它們是從海洋中來到陸地上的。
魚人是水生的,這一點已經確信無疑。它們的手指和腳趾之間,生長著一層薄薄的蹼膜,脊背和關節處,還有沒有退化完全的鰭。大部分的魚人生活在海邊,不過現在的這個魚人村落,至少說明了魚人也是可以生活在內陸的。
不過也只是曾經的魚人村落了,那些用木頭和水草簡易搭蓋的房屋,已經被盡數焚毀,剩下焦黑的一撮撮灰燼;本該群聚在這裡生活的那些魚人,已經被……阿爾薩斯無法在此處找到一隻完整的魚人,或者說是魚人的屍體。
魚人的體型大小和人類差不多,因為它們總是佝僂著身體的原因,看上去身形會比人類小上一號。但現在阿爾薩斯觸目所及,只有滿地的碎屍——是的,碎屍,就像是被鋒利的刀斧切碎之後,又被什麼野獸嚙咬過一般。
莫格萊尼上前了幾步,蹲在地上,用鐵護手在地上的一具碎骨頭上翻看了一下,然後回頭對阿爾薩斯語氣沉重地說:「阿爾薩斯王子殿下,好像是被什麼野獸襲擊了這座村子。」阿爾薩斯繼續安撫著溫蕾薩,一邊搖著頭說道:「不像……至少不僅僅是野獸。」
莫格萊尼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雖然這些屍體上的齒痕和爪印,都肯定是猛獸留下來的痕迹無疑;但這些屍體上,也有很明顯的被刀斧劈砍過的痕迹,那就一定不是野獸留下來的了。
「獸人……一定是獸人。」雖然之前沒有想到,在獸人的佔領區,還會有這樣一個魚人的村落,但莫格萊尼覺得,會這樣殘暴地屠戮一個魚人村落,並將屍體上的肉都餵給野獸,這樣的行為,只有那些獸人能夠做得出來——何況,誰又能保證,這些屍體上的齒痕和爪印,不是那群綠皮崽子獸性發作,自己啃咬出來的呢?
在地上蹲了一會兒,溫蕾薩感到稍稍平復了一些,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但還是不敢再看那鋪滿著魚人碎骨頭的地方。阿爾薩斯膽子倒是很大,就算這場面血腥了一些,也不至於比憎惡和食屍鬼橫行的冰冠堡壘噁心多少。
在魚人村落里徘徊了一下,阿爾薩斯做出了自己的判斷——這個村子,是在午飯的時候被突襲的,距離現在,可能剛剛過去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村子中的房屋都被焚毀,但在室外,還有些被打翻了的煮著魚蝦的瓦罐倒在地上,裡面的湯汁還是溫熱的,正如那些未冷的屍骨。
很快,阿爾薩斯就發現了另一個問題,這讓他的心裡誕生了一個想法,既激勵,又不寒而慄。小王子快步走向村子外圍,對站在那裡的莫格萊尼說道:「我想,我們可能已經很接近格瑞姆巴託了。」
莫格萊尼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等著阿爾薩斯的下文。小王子指了指村落中的地面,說道:「莫格萊尼,你看這些屍骨,雖然剛剛被殺死不久,但除了魚人的腦袋和四肢之外,其他部分的骨頭,都被颳得很乾凈;除了鰭之外,地上連碎肉都沒有看見。」
在莫格萊尼偏頭去觀察村落的地面時,阿爾薩斯又指著那些被焚毀了的房屋,說道:「這裡被襲擊,應該是不久前的事情,地上的血跡還未乾涸,屍體還沒有徹底冰冷;可是這些房屋,卻已經燃燒殆盡了……這不像是簡單的舉火焚燒,反而像是……」
「紅龍的火焰?」莫格萊尼接話道——他不得不佩服阿爾薩斯王子殿下的觀察能力,換做他自己,肯定不會去注意這樣的細節。阿爾薩斯點點頭,說道:「我想,我們已經很接近格瑞姆巴託了,這個村子,應該是在獸人和紅龍共同的襲擊下覆滅的……只是我不明白,獸人們應該不是第一天在格瑞姆巴托設立據點了,這個魚人村落也不可能是剛剛遷徙到這裡,為什麼獸人們會選擇在這個時間,來突襲這個村子呢?」
莫格萊尼沒有辦法回答阿爾薩斯的問題,小王子也知道這一點。雖然這些魚人被獸人血腥屠戮之後的場面很是慘然,但阿爾薩斯也沒有打算為它們傷感些什麼。魚人和人類之間的生活區域有所交疊,這些傢伙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如果有獨行的人類旅行者或者小型商隊經過魚人的領地,可千萬不要指望這些傢伙會和人類進行什麼交易。儘管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魚人們能夠使用語言並有自己的文字,但它們在遇到人類的時候,只會哇啦啦叫著,成群結隊地衝上來,把那些人類商人和旅行者捉走。至於這些悲慘人類的命運……如果不是濕地現在被獸人佔領著,那麼那些被打翻的瓦罐里,裝著的可能就是人類的肢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