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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赫德突如其來的憤怒甚至讓格羅姆有些吃驚——他遠遠沒有想到,在如今的部落中,當自己在攻陷沙塔斯城和暴風城等一系列戰鬥中建立了無上的功勛和威望之後,居然還有獸人敢這樣和自己說話,而且,明明就在不久前,祖赫德在自己面前還怕得要命,是什麼力量,讓他突然變得膽大起來了?——不過無所謂了——格羅姆看向祖赫德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祖赫德卻不管格羅姆是不是對自己心存殺機,他實在是受夠了這個自大而愚蠢的戰歌氏族酋長:「格羅姆,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身後這些獸人,他們大部分是你戰歌氏族的戰士!傳送法陣的效用範圍有限,不少我們龍吼氏族的獸人都沒能和我們一起傳送出來,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想要回到那片樹林嗎?」
祖赫德的話讓格羅姆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殺意——還有手中的「血吼」,格羅姆看向祖赫德的身後,那些躺得橫七豎八的昏迷中的獸人戰士,確實絕大部分是戰歌氏族的裝束——在證明了祖赫德所言非虛的同時,格羅姆也有些好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戰歌氏族和祖赫德之間,可是剛剛還鬧過不愉快,而他竟然能夠冰釋前嫌,不去解救他的族人,反而來解救戰歌氏族的戰士?
「可是格羅姆,我拜託你想一想;那隻紅龍從格瑞姆巴托逃離出來,還堂堂正正地跑到這裡來找我們復仇;那麼其他紅龍呢?是不是收到了同伴的求援?我們的大軍駐紮在巴拉丁海灣,是不是還安全?沒有了紅龍的加入,接下來的作戰計劃,是不是需要改變?這些問題中每一個,都決定著獸人大軍在接下來的會戰中,是獲勝還是敗北,進一步更決定了整個德拉諾和艾澤拉斯世界的獸人命運;在這種時候,你能不能把你那愚蠢的戰士思維先放在一邊,老老實實地承擔起你作為戰歌氏族酋長的重任?」祖赫德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這些話似乎在他口中憋了很久了,這次一股腦地說出來,頓時心中暢快了許多。
「祖赫德,你……」儘管在這段話中,祖赫德多次斥責格羅姆的愚蠢,但格羅姆並沒有什麼生氣的表現,只是皺著眉頭看了看這位龍喉氏族的酋長,然後轉身走向了那群躺在沼澤地邊緣的戰歌氏族戰士們,甩給祖赫德一個梳著一束髮辮、看不見後腦勺的腦袋和輕飄飄的一句話,「我去看看這些傢伙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呼……」祖赫德總算鬆了口氣——看樣子,是勸住了格羅姆這個死腦筋的獸人第一勇士了——格瑞姆巴托的突發事件對獸人軍隊來說是致命的,沒有了紅龍的支援,很多之前的小問題,現在都成了獸人大軍不得不克服的障礙。而在這之後必將愈來愈艱苦的戰鬥中,格羅姆的戰力不可忽視,自己可不能讓他就這樣死在那隻紅龍的爪下。
「酋長,格羅姆他好像……」耐克魯斯之前一直在旁觀,知道格羅姆轉身離開,才在祖赫德身後輕聲說道。
「嗯,我看到了。」祖赫德點點頭,憂心忡忡地看向格羅姆的背影——在那牆壁般寬厚結實的後背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小小的凸起,使得格羅姆的後背,看上去就像一塊釘板一樣;更重要的是,這些小凸點的排列雖然雜亂無章,但祖赫德卻依稀覺得自己見過它們——之前格羅姆身上那些細碎的流著血液的傷口,大致也是這樣排列的——看上去,這些凸起就像從那些裂口中生長出來的一樣。
還有值得一提的,就是格羅姆的身上,忽然出現了濃郁的惡魔的氣味——成為術士后沒少和惡魔打交道的祖赫德對這種氣味格外敏感——可是格羅姆身為一名純正的戰士,為什麼身上會有如此濃郁的惡魔氣息?那隻紅龍究竟對他做了些什麼?
「阿嚏!阿嚏!「紅龍女王連打了幾個噴嚏,巨大的響鼻聲自然不用提,她打噴嚏時掀起的空氣氣流,還差點吹倒了幾棵小紅柳樹。
「有人在說我壞話!」紅龍女王肯定地說,然後用疑惑的語氣自言自語道,「是誰呢?」
「是我!」阿爾薩斯毫不隱晦地大聲說道。
「咦?是你?」紅龍女王驚奇的聲音響起,她有些無法理解這位人類中的王子為什麼要說自己的壞話,畢竟,兩人……哦不,一人一龍現在還處於盟友關係呢!
「說的就是你!小霜說得沒錯,你就是一隻大蠢龍!堂堂的紅龍女王,連一隻獸人都抓不住,讓它們『呼啦』一下,綠光一閃,全跑了!」阿爾薩斯有些氣急敗壞地在紅龍女王脊背上跺著腳。
「就是就是!」霜之哀傷在一邊開心地幫腔。
「阿爾薩斯……這也不能都怪女王閣下啊!都是那些獸人太狡猾了,女王閣下也不知道它們要逃走啊!」溫蕾薩在一邊給紅龍女王圓場。
「就是,根本就不能怪我。」紅龍女王應聲附和著溫蕾薩的話,想要把自己從阿爾薩斯的責備中摘乾淨。
「算了,不提這件事了……那些獸人是怎麼跑掉的?」阿爾薩斯有些意興闌珊,一想到那隻詭異的獸人就這樣跑掉了,他心裡就有些莫名奇妙的擔憂,但事已至此,又沒什麼辦法,只能耿耿於懷,更有些惱恨自己居然連那些獸人是怎麼憑空消失在原地的都不知道。
「小霜知道,那些獸人是通過傳送法陣離開的!」霜之哀傷舉著自己的小手,自告奮勇地回答主人的問題。
「傳送法陣?那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像黑暗之門那樣的獸人法術嗎?……嗯,應該差不多。不過小霜你是怎麼知道的?」顧名思義,「傳送法陣」自然就是和法師的「傳送門法陣」類似的法術了,不過霜之哀傷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嗯,是這樣的主人,小霜聽到那兩個獸人是這樣說的。」霜之哀傷連忙獻寶似地把當時祖赫德和耐克魯斯的對話給阿爾薩斯複述了一遍。
阿爾薩斯恍然大悟——霜之哀傷可是能聽懂獸人話的!可是……「可是你為什麼不早說啊,小霜!」阿爾薩斯發出了一聲悲鳴——如果早點說的話,應該還可以攔下這些獸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