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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祖金的舉動卻沒有得到回應,在他的身前,基爾羅格正一臉興奮地指揮著一名血窟氏族的獸人:「你,去告訴毀滅之錘,那些獅鷲回來了!」


  看著那名獸人小跑著離開了山丘,祖金眨了眨完好的左眼,重新把短斧別回腰間,用長長的指甲挑去了眼角因睡眠而產生的分泌物,低聲嘟囔著:「可惡,不就是獅鷲回來了嗎?有什麼可大呼小叫的?那些獅鷲很好吃嗎?」


  就在激流堡的城頭,基爾羅格看不到的地方,索拉斯國王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己的前方,良久,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險些跌掉在地上;身邊的庫爾班客連忙去攙扶自己的國王陛下,卻被索拉斯國王一把甩開。


  憤怒地索拉斯國王指著前方的加林王子,大聲說道:「加林,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叫你去達拉然嗎?為什麼你沒有去?是你?是你對加林說了什麼?」


  索拉斯國王遷怒給和加林王子一起回來的一名獅鷲信使,把那位瘦小的信使嚇得不輕;庫爾班客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那名信使,然後低聲說道:「國王陛下,這不是那名被派去敦霍爾德城堡的信使。」


  不是?——索拉斯國王愣了一下——難道加林不在敦霍爾德城堡?提前回來了?然後被這些獅鷲信使碰到,告訴了他激流堡的消息,然後他強行回來的?


  不對……索拉斯國王否決了自己的猜測——獅鷲信使們得到的任務是把激流堡被圍的消息送到南海鎮,沒有碰到泰瑞納斯國王的軍隊,他們是不會飛臨地面的,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父親……我並沒有接到什麼去達拉然的命令啊?」加林王子被弄得一頭霧水——還以為自己的父親見到自己會很開心呢,沒想到他剛一見面就把自己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


  「那些先不提,加林王子殿下,這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您會帶著獅鷲信使們回來?難道這些獅鷲信使沒有到達南海鎮?」庫爾班客急切地問道——獸人們的數量很多,也許整支入侵艾澤拉斯的獸人軍隊都聚集在激流堡的城下了;僅僅靠著斯托姆加德王國單獨的兵力,可能不是這些獸人的對手啊,此時洛丹倫的支援顯得格外重要,若是這些獅鷲信使被加林王子半路截了下來……那可真是幫了倒忙,耽誤了大事了!


  「哦,是這樣的,本來我跟隨著泰瑞納斯國王陛下一起向激流堡進發,半路上碰到了我們的獅鷲信使忽然從天而降,告訴了我們這裡被圍困的消息,於是我就和……」加林王子解釋著說,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庫爾班客打斷了。


  「和泰瑞納斯國王在一起?加林王子殿下,您是說,泰瑞納斯國王已經進入了阿拉希高地,正在向激流堡進發?」庫爾班客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實上,索拉斯國王准許洛丹倫和暴風城聯軍進入阿拉希高地的信函幾小時前才剛剛發出,還是自己親手為那信函蓋上了索拉斯國王的印章!

  「是的,庫爾班客大人。泰瑞納斯國王對我說……雖然進入阿拉希高地需要得到父親的准許,不過事急從權,在那之前,泰瑞納斯國王和他的軍隊便已經抵達了邊境,我就是在那裡的敦霍爾德城堡見到泰瑞納斯國王陛下的。而他們剛剛到達那裡不久,父親的回函就到了,於是我們便一起出發,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太好了,國王陛下!」庫爾班客一直是個很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在擔任索拉斯國王的內侍長期間,他一直不苟言笑;但此時,他實在無法抑制心中的喜悅之情。


  在苦勸索拉斯國王離開無果之後,庫爾班客已經做好了和自己效忠的主君一起死在接下來的獸人攻城上了,沒想到竟然峰迴路轉,看這樣子,洛丹倫的援軍能夠比達納斯王子回援的部隊提前很久抵達,等他們一到,獸人自然不可能繼續全力進攻激流堡,那麼這裡的圍困可以說是基本解除了!


  「加林,你快說說,泰瑞納斯國王對接下來的戰事究竟是怎麼安排的?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索拉斯國王也很激動,畢竟如果有得選擇,誰也不想白白去死;更重要的是,有了援兵,無論這場戰爭的結果如何,至少他不再單方面處於被動了;藉助洛丹倫的援兵,他也許還可以為那些慘死的居民報仇,讓這些侵略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好的,父親。泰瑞納斯國王的部隊都是騎兵,數目……我沒有注意,大概不到三萬人吧?他答應我會全速出擊,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能夠到達這裡。他希望我們無論如何,要堅持兩個小時。」加林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對自己的父親敘述了一遍。


  索拉斯國王認真地聽著兒子的敘述,然後右拳猛地擊打在自己左手的掌心,對著已經趕到這邊的德容詢問道:「兩個小時……堅持兩個小時,能做到嗎?」


  其實不用索拉斯國王詢問,從聽到加林王子的話開始,德容就已經在心中默默盤算,究竟如何在獸人的圍攻下堅持守住激流堡兩小時的方案了。


  即便是從等候達納斯王子的六個小時縮短到兩個小時,這項任務也並不容易;若是拋棄主城牆退守宮城,倒是簡單許多,但經歷過那種慘劇之後,德容實在無法想象一旦宮廷侍衛隊撤入宮城,居住區的那些平民會變成什麼下場。


  這是一場殘酷的戰爭,對手不是其他國家的軍隊,而是和人類不同種族的侵略者——在相互的視角中,對方和豬狗虎狼沒有什麼區別,再殺死對方、甚至殘忍地殺死對方的時候,心中甚至不會感到一絲道義上的譴責。


  不能撤入宮城,還要依靠手中的不到三千名士兵堅持兩個小時……德容感到並不容易;但是面對索拉斯國王的目光,德容還是鼓起了自己的鬥志,右拳狠狠地錘在左胸口,大聲回答道:「願為國王陛下和激流堡的安危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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