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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蕾薩，你……」奧蕾莉亞拽了自己的妹妹一把——溫蕾薩剛剛的行為讓奧蕾莉亞也有些急了，她知道阿爾薩斯聽到了她之前的話，但是她認為阿爾薩斯並不會對此太過在意；可是溫蕾薩這樣一向阿爾薩斯求助，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奧蕾莉亞不知道，溫蕾薩剛一離開遊俠學校，就陰錯陽差地和阿爾薩斯混在了一起；之後一起圍剿霜狼氏族，在南海鎮對抗獸人艦隊，在敦霍爾德城堡被熱情款待，在阿拉希高地上談心，在丹莫德要塞和獸人作戰，在格瑞姆巴托解救紅龍女王，在紅龍女王的脊背上……


  雖然和阿爾薩斯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溫蕾薩跟在阿爾薩斯身後經歷了相當多的事情；因為姐姐的決定而全無主意的溫蕾薩，自然而然地就向阿爾薩斯發起了求助。


  「奧蕾莉亞女士……我想知道，你真的打算到獸人的那個世界嗎？我知道你也應該清楚，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阿爾薩斯來到風行者姐妹的面前，對奧蕾莉亞說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對於是「外人」的阿爾薩斯來說，奧蕾莉亞自然不需要解釋太多，只是敷衍過去而已——畢竟，她還沒有軟弱到見到一個人，就會哭訴自己家庭遭受的悲慘遭遇。


  「那麼，恕我直言，你的那些同伴……恐怕不會有太多願意跟隨你到另一個世界去戰鬥。」阿爾薩斯搖了搖頭說道。


  「阿爾薩斯王子，你太小看高等精靈的勇氣了！」奧蕾莉亞不服氣地反駁道，卻在阿爾薩斯彷彿看穿一切的目光面前失去了了繼續說下去的想法——她覺得這並沒有任何意義。


  奧蕾莉亞當然知道阿爾薩斯說的是對的——想想獸人們做過的事情，就知道入侵一個陌生的世界是多麼的不容易。


  至少有將近十萬獸人來到了艾澤拉斯，然而這個數目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


  獸人們確實和這個世界帶來了傷痕，然而現在它們已經盡數死亡，只有少數逃之夭夭——僅僅是一隻強大的紅色守護巨龍，就可以讓它們全軍覆沒。


  雖然嘴上還在硬撐，但是奧蕾莉亞明白，自己的那些同伴……雖然會因為仇視獸人而不過國王和議會的命令隨自己來到這裡作戰並不畏犧牲，但是他們未必……不，是基本不可能跟著自己一起去獸人的世界……送死。


  沒錯，就是送死——奧蕾莉亞深深地明白這一點——她知道自己的獸人世界之行完全就等同於自殺，但是她……她始終無法原諒自己。


  自從慘劇發生之後，奧蕾莉亞一直在自責——雖然自己已經是遊俠部隊的指揮官了，可是……她保護了銀月城的安全，卻疏忽了自己的家人。


  奧蕾莉亞常常想，如果慘劇發生的時候，自己沒有在銀月城執勤，而是留在了家裡，那麼父母和理拉斯一定都不會出事吧？面對獸人的小股襲擾部隊，奧蕾莉亞至少有保護家人的信心——而這信心，反過來又加深了她心中的自責——明明有能力做到的，明明可以做到的……為什麼沒有？

  沒有人能理解奧蕾莉亞這一種近乎自殘的心理，渴望復仇的壓力和內心的自責，讓她寧願在和獸人的戰鬥中英勇犧牲，也不想抱著這樣的心態繼續生活下去——那太痛苦了，痛苦到會讓人發瘋。


  阿爾薩斯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奧蕾莉亞的偏執讓他的言辭束手無策；似乎風行者姐妹一家都是如此，在原本的時間流中，阿爾薩斯所認識的希爾瓦娜斯也是這樣，為了守護她的家園，她在明知不可戰勝的情況下，依然對阿爾薩斯發起了最後的攻擊，最後化身成阿爾薩斯手下的一隻女妖，被死亡的枷鎖纏繞，被仇恨吞沒，終身無法解脫。


  」不想想溫蕾薩和希爾瓦娜斯嗎？「阿爾薩斯忽然輕輕地說道——這些話聽起來有些沒頭沒尾，不過阿爾薩斯已經從奧蕾莉亞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死志——這種東西阿爾薩斯見得多了，尤其是在那些前往諾森德討伐他並死在霜之哀傷的鋒刃之下，被吞噬掉靈魂的遠征軍身上。


  「我……」奧蕾莉亞無言以對；如果說她還有什麼牽挂的話，那麼就是她的兩個妹妹了；但是……奧蕾莉亞承認自己的行為有些自私，可即便是作為遊俠部隊的領袖、家裡的長姊，她也有承受不住那來自於心理上的巨大壓力的時候。


  阿爾薩斯再次看了一眼溫蕾薩，後者正眼淚汪汪但卻滿懷期望地看著自己，希望他能夠說服奧蕾莉亞放棄那大膽而瘋狂的念頭。


  「想想溫蕾薩和希爾瓦娜斯吧，奧雷麗婭女士。」阿爾薩斯開口說道，「我知道發生的一切讓你難以承受，但生活仍將繼續。你們高等精靈的壽命漫長到就連神靈都會嫉妒，你並沒有失去所有的親人，希望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未來，你還可以和你的親人，你的姐妹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何必這樣急迫地想要……」


  「夠了，阿爾薩斯王子，不要再說了！」奧蕾莉亞大聲制止了阿爾薩斯繼續說下去——她的語氣很凌厲，然後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心中的動搖。


  是啊，還有希爾瓦娜斯和溫蕾薩……就算自己遭受著心靈上的折磨，奧蕾莉亞也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兩個姐妹能夠幸福地生活下去，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然後生下許多可愛的小寶寶……


  人心總是如此，當你在某一件事情上過於專註的時候，往往會忽略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長久以來，奧蕾莉亞心中一直被對殺戮和復仇的渴望充斥著，這甚至讓她忘記了不僅僅是溫蕾薩捨不得讓自己離開，自己也很不情願離開最疼愛的兩個妹妹。


  意識到這一點的奧蕾莉亞心中開始動搖，這也是她不想讓阿爾薩斯繼續說下去的原因——這個早熟的人類王子，似乎明白靈魂中最脆弱的那個部分，他的言語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