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話 老頭
「請問，你是……」那人轉過頭，疑惑地看著鄭軻。
鄭軻微微鞠躬，看著面前的人，年紀大概在五六十歲，下巴上留著的一小撮鬍子，有些花白，但臉上的皺紋卻不算太明顯。
老人的個子不算太高，身材也比較消瘦，再加上略微有些駝背，看起來有些像是猴子。
「老師，我是來自遠月學園的鄭軻，看到您放在桌上的紙條，就過來找您了。」鄭軻輕聲說道。
「哦。你就是鄭軻啊？」老人的眼睛明亮很多，略帶驚訝地看著鄭軻。
「是。」
「你之前來到過這裡？」老人疑惑地問道。
「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國了。」鄭軻輕聲說道。
「這樣啊——」老人摸著山羊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魚竿。」鄭軻臉上頗有自信地看著老人手中的魚竿，「在衣櫃旁邊有四根魚竿，而四根魚竿中，但是卻沒有一個是好的。如此喜歡釣魚的人，肯定會有一根好的魚竿。因此，我推測，您拿走了那根魚竿。」
老人先是一愣，接著又哈哈大笑起來，「好，不錯……嗯，不過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畢竟，有時間限制，萬一猜錯了，你可就要返回遠月學園了。」
「我第一次來東方學園，不知道老師的喜好，如果不靠拼一把，最後還是會輸的。」鄭軻輕聲說道，「而且，我這麼做，也還有其他原因。」
「哦，還有什麼原因？」老人好奇地問道。
「魚骨。不知道老師是不是故意留下的線索，廚房裡看到了魚骨。」鄭軻輕聲說道。
老人聽了鄭軻的話，老臉一紅，用手遮了一下嘴，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小子，觀察力不錯。但是，就算你知道我來釣魚，也不一定找得到我。剛才，你說過，你第一次來東方學院，對吧？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這一點兒，我承認，有一定運氣。茅草屋外面，一側雪地沒有足跡，我只能朝著另一條路找您。但是，在過來的路上，有一條岔道，一條腳印比較多，另一條腳印則很少。我過來的時候，有一個人領我上來，所以，我就在想，這條腳印比較多的路，應該是通往校區。老師常年生活在這裡，行動範圍應該在這座山上，所以，那小路上的腳印，應該是您的。我沿著小路一路走來，就找到了您。」
老人聽了鄭軻的推測，眨了眨眼睛，一臉驚訝地看著鄭軻。
「真是厲害，沒想到你竟然想到了這麼多。」
鄭軻撓了撓頭，訕笑道：「運氣比較好。」
「確實，連我也不得不感嘆你的好運氣了。」老人摸著鬍子，一臉得意，「其實，如果你再仔細一些，你就會發現雪地上並沒有新腳印，也就是說，我並沒有從那條小路走。」
鄭軻點了點頭，「在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我的推測錯了。」
「為什麼？」老人好奇地看著鄭軻。
「那條路並不怎麼好走，您這麼大年紀，應該走不了那條路——那應該是其他人的腳印，而且，應該還有另一條路能通道這裡。」鄭軻解釋道。
老人的臉立刻紅了，「胡說，我還很年輕，走那樣的路，當然沒問題。」
說道後面，聲音已經很小了。
鄭軻知道，老頭兒有些嘴硬，也就沒有反駁，畢竟他現在還在別人的一畝三分地上，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措辭。
「既然你來了……」老人看了一眼腕錶，「而且，也確實找到了我，那麼我們就先回去吧？」
「嗯。」
老頭既然想走，鄭軻當然沒什麼意見。
「提著這個水桶。」老人指著地上的紅色塑料水桶，「這些是晚餐。」
「哦。」鄭軻走到水桶邊，看了一眼水桶，只有四五條小白條，最長的大概八九厘米，短一點兒也有四五厘米。
「老師，我們兩個人吃這些小魚嗎？」鄭軻為難地說道。
「是啊？你吃不完？吃不完就告訴我，我這個人很能吃。」老人回頭看著鄭軻。
吃不完才怪呢？我說的是不夠吃啊。
鄭軻心中抗議道。
「那個……老師，我們能不能再釣幾條？」鄭軻試探性地問道。
「釣什麼釣？魚餌都沒了，拿什麼釣？」老人回頭不滿地看著鄭軻，「把你扔進水裡，你能當魚餌嗎？」
鄭軻搖了搖頭，開玩笑，夏天他還能考慮下水捉魚，現在冰天雪地，傻子才下水呢？
「那還不快走，留在那兒幹什麼？」老人不滿地瞪了鄭軻一眼。
鄭軻稍微一愣，立刻提起了水桶，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並不是鄭軻過來時，所走的路，而是另一條羊腸小道，道路雖然更窄，但是比較平穩。沒過多久，小道便立刻轉向一條比較寬闊的路。
鄭軻跟著老人走了四五十米遠，腳印總算漸漸多了起來。
「你為什麼想要到東方來？」老人魚竿扛在肩上，繼續往前走。
「額……東方學園是世界知名的華夏廚師學校，我想任何一名廚師，如果有機會，都會選擇過來看看吧？」鄭軻輕聲說道。
「嘿嘿，是最著名的華夏廚師學校。」老人糾正道，「你過來之後，對東方學園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看法。我沒有去過東方學園的校區，也不敢妄斷。」鄭軻實話實說。
老人想了想，也是。鄭軻剛來東方學園，就來到山上，能對東方學園有什麼印象。
「老師，培訓之類的事情，不會是在山裡吧？」鄭軻問道。
「怎麼？不行嗎？」老人扭頭看著鄭軻，眼睛卻眯了起來，越看越像猴子。
「當然行。」鄭軻聳了聳肩，這是你的地盤，你說的算。
「對了，老師，請問您貴姓？」鄭軻看到老人不徐不快地往前走，也跟了上來。
「我？」老人停了下來，咳嗽了幾聲，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你看到我，難道不覺得眼熟嗎？」
哈？
鄭軻看了面前的老人，鬍子花白，兩眼冒光，臉色紅潤有光澤，略微弓著身體，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老師，我第一次來遠月學園，真的沒見過您。」鄭軻很實在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