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不想她去

  第395章 不想她去

  　　房門被鎖上，謝萱一個人在裏麵冷靜了兩個小時。


  　　蛋糕冷透了，天色暗下。


  　　雲善步履緩慢地過去，敲了敲門，她靠在門上，滿是歉意，隔著門跟謝萱道歉，“萱萱，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覺得告訴你，你肯定會很為難，所以……”


  　　所以一直瞞著，沒有吱聲。


  　　裏麵沒有聲音回應她，她隻得繼續，“你要是生氣就罵我吧，別不吭聲，多嚇人啊。”


  　　“……萱萱？”


  　　“萱——”


  　　第二聲沒叫完，門被拉開，謝萱穿戴好了外套圍巾，手上還拖著行李箱，小小一隻。


  　　她麵帶笑容，揉了揉雲善的腦袋，“說什麽呢，我哪有怪你，你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


  　　雲善不吃這一套，低頭看著她的箱子，“……你這是，還要過去嗎？”


  　　“去哪兒？”


  　　“周明煦……那裏。”


  　　成恪就在客廳坐著，嘴角隱隱泛起疼痛，耳朵窺聽著雲善跟謝萱的對話，他從沒這麽緊張過，甚至很清楚，這次謝萱去了，意味著什麽。


  　　他有私心。


  　　他不想她去。


  　　好在謝萱的回答，是否認，“我為什麽要去，我把話跟賀斂說的很清楚了，不會去就是不會去，我就算去了，也阻止不了他變成植物人，我有那麽神的話，要醫生做什麽？”


  　　這有些強詞奪理，她清楚。


  　　雲善沒有戳穿，善良地轉移話題，“那你帶著箱子幹什麽？”


  　　“我聯係了個熟人，跟著他的劇組出去拍攝。”


  　　簡而言之，就是逃開賀斂，免得他為了周明煦，每天都來一次，更是為了逃開周明煦的事。


  　　謝萱會拒絕，雲善一點都不奇怪。


  　　可她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是雲善沒想到的，縱然是她，一瞬間也如鯁在喉，“……這樣是不是，太過了？”


  　　“不這樣，我就沒辦法清淨。”


  　　謝萱絕情到了極點，她拖著箱子出去，成恪就靠在牆邊兒，偷聽著她們的話，沒什麽表情，維持的很平靜。


  　　燈光明晃晃地映在他的眼裏，他不確定地詢問：“想好了？”


  　　謝萱路過他，“想好了。”


  　　這三個字，宣判的是周明煦的死刑，卻給了成恪無限的希望，他忘記了雲善的存在，握住謝萱的手，嘴角的傷，瞳底的堅毅，在此刻格外明亮。


  　　——“我陪你去。”


  　　那條長廊落著冷白色的光調，成了一條被凝結的的冰川，凍結的是謝萱有關周明煦的過往。


  　　開啟的是謝萱跟成恪的以後。


  　　他們當晚的飛機啟程。


  　　這次拍攝周期為九個月，也許回來後，周明煦會成為一張冰冷的黑白遺照，又或許還躺在病床上，失去知覺。


  　　那些以後，謝萱沒有想過，飛機越過雲層，地麵成為黑色幕布，幕布上亮著零星燈點，逐漸縮小，直至光芒消失。


  　　身邊人為她蓋上毛毯，將肩膀借給她依靠，很溫暖，卻沒有周明煦身上特別的氣息。


  　　那是她曾經最依賴最眷戀的氣息，可最後，卻是被她自己親手抹殺掉的。


  　　－


  　　謝萱跟組離開鬆江不過三天。


  　　如她預料中的，賀斂又找上門來，這次由雲善接待，他眼下有很重的倦意，烏青一片。


  　　雲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萱萱已經走了。”


  　　賀斂喉頭凝澀，吞吐不出字來，喝了口水，強壓下內心的怨氣，“她這個女人，太狠了。”


  　　“周明煦怎麽樣了？”


  　　“他能怎麽樣？”


  　　賀斂掀開眼皮，給了雲善一個地址，語中滿是悲情，“周明煦醒不過來，他的貓寄養在這個地方，你有空去看看，如果可以，帶回去養吧。”


  　　“……為什麽要給我？”


  　　突如其來要她承擔一個小生命，她是不想接受的，賀斂找不到別人，那次周明煦和謝萱遊玩回來，他便提過一嘴，如果以後自己出事，貓不能給攀攀養。


  　　他答應謝萱的。


  　　思來想去，隻能拜托給雲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