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可知何為聖？
「你並不是這一任龍徹劍的主人。」
「我曾經竊取天機，曾經窺見過未來，你不是未來應該來的人，你究竟是誰？。」
說話間，被三百餘道星辰細鎖，鎖住周身大穴的秦淮陰緩緩抬頭，一對目光如電如刀，直射江城的臉上。
江城被他這一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心裡下意識也有些慌亂，
不過這種混亂也僅僅只持續了一瞬而已，旋即他整個人的心又立馬穩定了下來，看著面前的秦淮陰，緩緩張口道。
「未來是沒有來到的事情。既然還沒有到來，那便充滿了無盡的變化。即便是大羅金仙降世，也無法完全窺盡天機，淮陰王雖然厲害，但想來比起大羅金仙還是不如吧。」
秦淮陰聞言抬頭，直愣愣地看著江城，好半晌后，突然咧嘴一笑。
「上古聖體的隔代傳人果然厲害，坐吧。」
淮陰王周身都被鐵鎖鎖住，無法動彈，但他說完這段話之後，江城只覺得面前有清風徐來，晃眼的功夫，腳下竟真的做出現的一個蒲團。
淮陰王努嘴，示意江城坐下。
江城聞言，後背又出了一身的汗，沒辦法同這種人對峙，他實在緊張的緊，在秦淮陰面前，他就像是個透明人一樣，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深吸口氣，穩定一下自己情緒后，江城也不客氣，徑直坐在了個蒲團之上，坐姿也不算端正，只求自己舒服便好。
秦淮陰見此淺笑，右邊呈現修羅中的猙獰面孔，眼裡也閃出了一抹柔色，張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對你知道的這麼清楚嗎？」
「我懂得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江城面色淡然，真正大事臨頭的時候，他的心反倒如止水般平靜了下來，「淮陰王想說的話，現在就可以告訴我，如果不想說的話，我自然不會問。」
「你這個人太世故和精明，我不喜歡，也不明白上天為什麼會選擇你成為這一任聖體的擁有者？」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江城心頭微微一動，隱約間像是明白了什麼，但沒敢往下細想。
秦淮陰看著他的模樣，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你可知道上古聖體的傳承，從來不是以血脈為標準，還是意志？」
「你的這具身體里潛藏著很多秘密……」
江城聞言皺眉，低頭看一下自己的雙手，突然覺得有些噁心。
聽這秦淮陰話里的意思，他覺得自己現在反倒有些不像人了，反倒像極了上一世，那些科幻電影里所看到的人造人。
「前輩，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越說我越有些糊塗了，可否直言？」
秦淮陰活了很久，也足夠智慧，只看了江城一眼，好像就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慮所在。
「不用過分多慮，你的身體你就是天生地養的，若真要說人造，你的身體並不是陰謀的產物，而是希望。」
江城皺眉，沒有繼續說話，他覺得秦淮陰始終在迴避他的問題，沒有直言。
秦淮陰也不理他此刻心中的小情緒，頓了頓后，反倒問起了別的事情。
「那你可知道這聖體為什麼能馳騁上古？」
「不知。」
「那你又可知，在上古之時，聖體為何能夠在，一眾道胎佛骨之中脫穎而出，一舉稱聖？」
「不知。」
秦淮陰深深看了眼江城，繼續道，「其實上古最初的時候，你的這種體質並不被稱之為聖體，而是傳承之體。」
「傳……傳承之體？」
江城聞言面色有些古怪。
「不錯，就是傳承之體，此體質論領悟能力不及道胎，論感應能力不及佛骨。說來好笑，我曾經遍閱典籍，發現上古最初之時，這體質和現在的名字一樣，也被稱之為廢體。」
「廢體？聖體？」
「難不成這體質能夠適應天地的變化，之後產生的突變？」江城訝異追問道。
「並沒有如此，事實上他什麼都沒有做。」
「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做的話，他又如何成為聖體？」
「你可還記得我剛才和你說過，這體質最開始的時候叫什麼名字？」
「傳承……傳承之體。」
「不錯，就是傳承之體。相傳上古時每一任聖體主人死亡之際，都會將自身對於仙道的感悟，封印於血脈之中，留於下一任聖體的獲得者。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以及諸位聖體獲得者的發奮，所以越往後，傳承之體越強，最後更是直接力壓一眾道胎佛骨，於上古強勢封聖。」
說到這兒，秦淮陰頓了一下，轉而看向他，張口問道，「你可知道我同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麼嗎？」
「前輩莫非是想告訴我，哪怕在此界之中上古聖體依舊大有可為？」
秦淮陰點頭，面露感慨之色。「不錯，上古劫現，仙魔隕落，天地大變之下，傳承之體也隨之消失，歷代傳承就此中斷，我本以為聖體已成傳說，誰想到最後竟是在此遇見了你。」
「前輩……」
江城張口，正準備說些什麼。
誰想，面前秦淮陰說話聲音卻是陡然一變，如同換了個人似的，沖著他桀桀怪笑道，「你說我今日活吞了你，我是不是也能獲得聖體傳承？」
「什麼？！」
江城雙目瞪圓，聞言驚得整個人直接從蒲團上一躍而起，翻手間，取出荒古劍，便朝著面前的秦淮陰劈斬了過去。事關自身性命，江城這個時候可管不得這秦淮陰是不是在開玩笑了，死道友總好過死貧道。
鏗鏘！
金鐵交錯之聲響起，江城只覺得手腕處有著撕裂般的劇痛感傳來，荒古古劍明明結結實實的砍在了這秦淮陰的頭顱之上，但是眼下給他的感覺確實如同斬鐵無異。
哐當一聲，古劍直接被反震之力給震得脫手而出。
江城低頭一看，這才發覺自己握劍右手的虎口位置，已然被大力給撕裂開來，鮮血淋漓，瞬間將整個手掌染得一片血紅。
「該死，這還是人么，銅皮鐵骨？」
荒古劍的銳利程度實在不用多言，之前在歸元宗外面大比的時候，江城也不知靠著這個斬斷了多少弟子手中的兵刃，但是此番，就是這樣的武器，眼下卻是難以傷到秦淮陰分毫，這樣的結果，顯然是他遠遠沒有料到的。
喀拉拉！喀拉拉！
他一擊落地之後，被拘禁的秦淮陰的衣袍當即撐大了開來，雙臂依舊被吊在半空中無力的垂落，但是眼下兩個綉滿了錦紋的衣袖卻是吃飽了風，撐大像兩個口袋。
連帶著，那三百餘道星辰鎖鏈也是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江城聽著這密集的鎖鏈的響聲，心也是不自覺跟著顫抖了起來。
不顧傷勢，拾起地上的古劍橫於身前。
他不知道，接下來，他所要面臨的，究竟是秦淮陰怎樣的怒火。